“宗主,据护卫所报,此次动乱引爆真元所致,地点在离火门……”
“离火门?哼哼,合作愉快呀,墨鸦大人。”
“自古以来,顺应天意方可明哲保身,然妄图藉由外物以达私欲之人,不可谓不强欲,洞虚观之门扉,非外力所能动摇,需由帝宗之开宗圣物—平澜方可开,如今偶得此物踪迹,非合力不可取之。”黑袍之人的嗓音透露出纯粹的贪欲以及暗藏其中的杀机。
“你还真是神神叨叨的,说话也是模棱两可,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呢,不过也还好,你比上一个那个疯子要好多了。”冷峻的男子面露狞笑,把玩手里的玲珑玉,玲珑玉的内里分明写着—“陆彧”二字,“陆彧那老小子怕是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东西倒没留下多少,我派人给他离火门翻了个遍,也没几个值钱货色。”
“汝等好自为之,与吾等作对之人……”黑袍之人竖起一根手指,手指却分明是森然的白骨,泛起炫目的红光,半身化作虚无,群鸦环绕其身,背后虚空之中牵引出数根漆黑的锁链,径直射向骨椅之上的红袍男子,“肖珩,汝等需兑现诺言了……”黑袍之人张开森然的白骨之手,霎时间,群鸦汇聚,融为一只巨大的红瞳黑鸦,巨大的灵力波动倾泻而出,肖珩顿时眼瞳上翻,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脖子,仿佛用力挣脱什么,,然而下一刻,黑色的锁链便将其封锁,四肢摊开倒挂于空中,黑袍人之手向后牵引,便看到仿佛附着于肖珩身上的淡紫色的魂灵被强行拽出体内,肖珩痛苦的呻吟不绝于耳,“放了我,放了我,墨鸦大人,求求你,放了我!!!我,我,我不是按您所说的,配合您的计划,安插了十五个天衡宗的内应去离火门吗,我有哪里不合您心意,您说,我马上给您,您要什么条件,我……”
话未说出口,墨鸦便拉紧锁链,他异色的双瞳静静地凝望着肖珩痛苦挣扎的惨状,心中的快感油然而生,“桀桀桀……汝之寿元已尽归吾手,成为冢中枯骨吧!!”他笑得越发地狂妄放肆,凄厉的狞笑回荡在整个宗门大殿……
墨鸦踏出宗门大殿,手中握着的是陆彧的玲珑玉,“那么,便让吾等窥伺一番,尔等所见所闻之事,寻得平澜之踪迹吧,桀桀桀……”说罢便化作鸦群四散于天际。
隐郁莽林中,十里路却是走得忧心忡忡,他心里总在回荡着父亲对他说的—“活下去,为正道活下去……”
陆怜曾听过这样的传说—“前人的愿望,或者更接近于执念,对于后人而言,更像是一种强加与其身的诅咒,愿望之强烈,可化为无穷的束缚,使后人终生困于其愿……”在陆怜看来,这种形式更像是一种言灵,有着潜移默化的力量。
陆怜摇了摇头,父亲这样说,定然是不想让我与之抗衡而失了性命,看来这个背后的势力绝非我现在所能敌,陆怜看向白映雪,后者自出了城之后便不再言语,仿佛看穿了陆怜内心的低落情绪,白映雪樱唇微张,道“师兄你看,那棵树下便是你我初次相见的地方,你猜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陆怜仔细盯着那个树看去,一颗古榕树样貌并不出众,似乎也并没有种下特殊的咒印,他摇了摇头“师妹还是莫与我打哑谜了。”
白映雪见陆怜并不上道,吃味般道“某些人真不会看气氛,看不出来我这个小师妹的良苦用心。”随后便是浅笑,“我呀,从小就没见过我的父亲,总在想,要是某一天我能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家庭该多好,六岁那年,我亲眼目睹了母亲与一个身着黑袍的家伙的战斗,风云翻涌,电闪雷鸣,暗红色的天空上挂着鲜红的月,成群的黑色红瞳乌鸦,我害怕极了,慌乱中仿佛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圣洁无比,包含着磅礴的威能,却又柔和如清泉,我不自觉地朝着它的方向走—到这来,孩子,到这来……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昏迷中行了过来,而那个声音却消失了,天地一片宁静,仿佛时间停滞了,我能清晰听到我的心跳,我低下头,看到了这挂坠,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白映雪伸出洁白无瑕的手,拿起系于颈间的钥匙模样的挂坠,古老的暗金色纹路环于其上,“这上面的文字更像是符咒,或者像是符号”陆怜端详着,轻声说道,“父亲曾说,你身上这个是什么本命法器,无法取下,现在看来,它也好像是被人强加于你的东西,但是这东西难免牵扯出何种秘辛,我们还是把它掩藏了,小心为妙……”
“师兄,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从你向我伸出手的那一刻,我好像又重新抓住了什么东西,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师兄,这十年,是你给了我救赎,今后,我们……”话到一半,白映雪却突然红了脸,陆怜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很美,是一种从无法被亵渎的神圣,变成了娇俏可人的青梅竹马的动人转变,陆怜呆愣愣地别过眼,刻意地转移话题“师妹,我们之后要一路北上去往北域,还是去东域?”
“那两个地方都不去,咱们去中域。”
“中域,那里可是鱼龙混杂之地,我可听闻此地的黑市乃众多通缉犯流亡之地,为寻得庇护甘当那里的眼线,只是,我们此去可是为那乱星阁主?”
“嗯,早前听闻掌门说据传乱星阁阁主为人神秘莫测,其坐拥天下秘宝,一身合道修为,其有一秘宝曰斗星盘,精挪移之能,也可行占卜之法,我们去找他说不定可以找到些线索。”
“诚然如此,可我听闻此人生性多疑,虽不喜与人为善,然其精于算计,是一个很会和稀泥的人。我们去和他谈条件恐怕难占便宜。”
“放心吧师兄,我这有他拒绝不了的条件,他肯定会乖乖上钩。”
陆怜自是不是很相信,却摇了摇头,“罢了,走吧。”
白映雪轻轻勾了勾嘴角,眉眼弯弯,阳光似被揉碎般梦幻,余晖轻轻洒下,时间仿佛定格于此刻,陆怜也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两声……
“师妹,好像我也知道时间停滞是什么感觉了。”“嗯,什么?”“没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