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之间的游戏该结束了,我记得你把那群凡人比作玩具,我也有同感,感觉你更像是我手里的玩具,现在开始,我要收回我借给你的东西了。”说罢,男子扬了扬手,似在驱散浮尘一般,掌间赫然显现出暗紫色的火焰,焰芯泛着淡淡的玄金色光芒,他只手握住火焰,沈衍星的心口便骤然开始绞痛,有如烈日灼烧之感,随后,便像是耗尽了全力般的倒下。
男子轻笑,将手掌往回收,沈衍星心头却被抽出了一滴玄紫色的液体,液体内泛着复杂的暗金色纹路。“好了,你可以抬起头了,哦,对了,你好像也抬不起头了,各种意义上的抬不起头了……”男子转身离去,熊熊烈火中,却只见一个名叫沈凌云的男子慢慢的,慢慢的失去了灵力,却并未夺走他的生机……
“墨鸦,无需去凡间取回平澜了,他们早晚会把它亲手奉上的。”说罢,男子便携墨鸦一瞬之间便消逝在火海之中,紫色的火焰裹挟着喷涌的灵力在中域朝阳城中肆虐,吞噬着妄图靠近的生灵,叶浣诗焦急万分,心想沈阁主为何不出手救火,想罢,便起身前往乱星阁寻去沈阁主的帮助,“虽然沈阁主骗了我,但他总不见得对这朝阳城安危坐视不管吧?”叶浣诗心想。
在一片火海之中,她一眼便看到了身处于大火中央的尸体,和他手边的斗星盘,斗星盘内部蕴藏的强大星辰之力似乎能驱散紫色的烈火,令火焰不得靠近那具尸体。
“那是,沈阁主?怎么会,他怎么?”叶浣诗被此般情形,便驱使灵力疾驰至火海的中央。“沈阁主,您为何在此,朝阳城的民众都……”叶浣诗的话语似乎唤起了沈衍星的一丝清明,“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沈衍星,我是沈凌云,沈阁主死了,死在了祂的手上。”
“沈阁主你清醒一点!!”叶浣诗此时却是出离的愤怒,“沈阁主,我不顾你刚才经历了什么,城里的百姓,还有你打下的基业,整个朝阳城都将在这大火中消逝,你也不管了吗?!!”
“呵呵呵,毁了,我的一切都毁了……我,我,是我罪有应得吗?呵呵呵,平澜,若不是因为我想要得到它,若不是因为我渴望它的力量,我就,我就不会……”沈衍星言语间满是绝望与无助,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夏夜,他孤身一人,一无所有,只是,他的救星不会再出现……
“沈阁主,你的灵力,你身上怎么一点灵气都……”叶浣诗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却是担忧。
“城里的人我都尽数疏散了,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沈衍星强硬地抽动嘴角,露出惨笑,他的那一双丹凤眼此是却满是混沌,仿佛预示着他生机的流逝,“呵呵,在我死前放了我一马吗?想让我亲眼见证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你还真是……咳咳咳,罢了,我如今一同凡人无疑,呵呵,或许这便是我,咳咳咳,贪图力量的……代价吧。”
“浣诗,你过来……你,拿着斗星盘,登上乱星阁顶,那里有我当初部下的九相地璇阵,需以斗星盘驱动九相,咳咳咳,启动阵法。”
“那,仙尊,我拿走了你怎么办,你现在灵力尽失,怕是抵抗不住如此烈焰。”
“呵呵,你呀,咳咳,我骗了你,你却还替我着想,呵呵,我倒以为你会想要亲手了结我。”
“沈阁主是指你骗我修仙之人不可插手凡间之事这件事?”
“呵呵,看来你还并不知情,是我……”
汴京城内,白映雪右眼皮直跳,“师兄,右眼跳灾啊,我这右眼皮一直跳,怕是有灾。”
“哦?师妹何时也开始相信这民间流出的传言了?”陆怜表面上与白映雪打趣,实则却也是为朝阳城的处境感到担忧,如今杀害父亲的凶手出现在朝阳城,似与沈衍星呈里应外合之势,情况着实不乐观。
“师妹,自古以来术士讲求一个趋吉避凶,施术者,不可妄自改变他人命数,如若不然必遭天道反噬其身,命数变换无常势,却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所以,所谓的修仙者介入一个凡人的命数,的确不可为,而我们此般出手救叶正光,却也是动了他的命星,恐遭天道反噬。”
“师兄,你觉得人与人之间维系的纽带是什么?”白映雪突然的提问却是令陆怜一愣。
“是牵绊,人与人之间相互牵绊,正如师兄你与掌门一样,叶浣诗与叶正光之间所维系的,便是那超越了时间的牵绊—血缘,师兄,假如没有掌门留给你最后的传音,你得知他遇害的讯息,你会不会不顾性命安危找到凶手为他报仇?”
见陆怜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白映雪继续说道“正因如此,师兄可以为血亲不顾性命安危,那么承受区区天道反噬便可以让一对至亲团聚,这份代价我便承受的起。”
陆怜心头深有触动,当初得知父亲遇害的消息,他心中满是无助迷茫,无处发泄,无法为父亲报仇雪恨,可如今他又遇到了这样的选择,叶浣诗恳求的模样却也恰似当初他跪坐在地上的那样的无助和迷茫……
陆怜不再纠结,转头对白映雪说道“师妹,我们去打听打听,看看叶正光被关在哪了。”随后便牵起白映雪的手往前走去。
身后的白映雪先是一愣,表面波澜不惊地应了声“嗯”,内心却早波涛汹涌,她心想“啊!师兄又这样牵我的手了,他不会害羞嘛,他会怎么想……”
陆怜了解凡间的规矩,走进监查司,监查司是当朝的情报收集的特务机构,负责情报收集,方便当今皇帝管理地方事务。刚一走进,便拿出二两银,那官兵见他如此上道,便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兄弟,我们这地方可不搞什么歪门邪道,你有正经生意我们做,可如果是那些背地里的勾当我们……”话到一半却也不说,却见他伸出手,两指摩擦比划了下,含义不可谓不明显—“得加钱”。
陆怜见此一阵无语,说道“放心吧,就是找你打探些消息,是正经生意。”
“哎,早说嘛,兄弟是想问何事?”那官兵松了口气。
“就是想问问你那叶正光被关押在何处?”
“叶正光?兄弟你外面来的吧?叶正光早死在牢里了,这事怕是我们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听罢,陆怜先是一愣,随后继续问道“那,那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那官兵低声道“自杀的,两年前,据说是滥用刑罚证据确凿,畏罪自杀的。”
陆怜不解地回头看了一眼白映雪,对上对方同样不解的目光,陆怜心有所思,对那官兵道“那便多谢兄弟的消息。”
“哎,小事小事,兄弟不必言谢,倒是我赚到了,你谢我干嘛。”
陆怜和白映雪便走出了监查司,陆怜轻声道“叶正光死于狱中已是两年前,而那是正好也是叶浣诗跟随沈衍星修炼的开始,两者的巧合,之间必有关联,只恐怕这件事……为沈衍星所做。”
“是我,亲手,杀了叶正光……”熊熊烈火中,那潜藏两年之久的真相被缓缓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