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姑娘谬赞了,倒是华裳姑娘这般大人物,会去了解我和师妹这般再寻常不过的修仙者,这倒是令我颇为惊讶。”陆怜言语间充满了客套与防备,时刻试探华裳的动机。
“呵呵,陆公子有所防备在所难免,只是陆公子难道不好奇我留意到两位的缘由吗?若是听完这番缘由,想必陆公子便能清楚我的想法了。”华裳浅笑,言语间似乎没有敌意,却是有一种自来熟的熟络感,陆怜倒是不擅长应对这样的人,值得报以略显尴尬的笑。
白映雪自然知晓师兄的软肋,当即侧身挡在陆怜身前,朝华裳恭敬行礼,“华裳姑娘,我等愿闻其详,只是恳请华裳姑娘长话短说,我等另有要事缠身,怕是耽误不了多久时间。”
“白姑娘所谓要事,莫不是帝宗门选之事?”
见白映雪脸色微变,华裳当即眼波流转,脸上的笑意更显,“哎,那二位当真是来得不巧,帝宗前些天才公开推迟门选的消息,待到王选结束,才继续相关事宜,看来白姑娘口中的要事恐怕办不成了?”
白映雪听她言语间的沉稳和老练,便知道碰上了个难缠的角色,说来也是,华裳的这份老练可都是拜她两位竞争对手,也就是所谓的兄长们所赐。
华裳被贪狼从海兽的包围中解救出来前,贪狼便有两个养子,据贪狼口中的尊上所言,这两名养子将来将会死于华裳之手,贪狼自是深信不疑,尊上在他的眼中自是智谋横断万古,以天下为棋局的执棋之人。
这长子名为昌衡,“长子宅心仁厚,爱戴百姓,时常上书以针砭时弊,为百姓谋利。”当然,这些评价大多出自外人之口。“昌衡善蛊人心,乃用人奇才,心狠手辣,手段果决,冷酷无情。”这才是华裳所看到的,也是在这场王位厮杀中她所看到的的真相。
当她平日宅心仁厚,温润如玉的兄长撕下虚伪的面具,面具之下露出的,便是凶横乖戾的目光和尖锐的獠牙。据她的调查,昌衡自弱冠之年后便一直在发展自己的军队,拥兵自重,广招天下名仕入肱骨之下,三人身在同一屋檐下,却在贪狼的授意下开始学习经营和贸易,在那之后短短两年便从家族中独立出来,之后,不知哪里得了关于他血脉的消息,便开始着手切断候选者家族的合作,从商业层面打压竞争者往往最为便利而直接。
次子名曰连书,连书一直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的感觉,实际上如何,单单从平日的相处中也难以窥得其中一二,不过,倒是听说连书在这七月间频繁出入揽歌轩,这“揽歌轩”,通俗来说便是风月之地,前段时间还听说连书他调戏揽歌轩一位卖艺不卖身的艺伎。
奇怪的是,听得那传言,域主倒也不恼,也没有怒其不争的叹息,他只是轻笑一声,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看来,就快要结束了呀……”
华裳颇为落寞的神色赫然显现出来,与先前的神采奕奕截然不同,眉眼间顿时也失了英气,她轻叹一口气,道“我留意到两位,便是在乱星阁。”
“那场朝阳城的大火?”
“正是,你们应当比我清楚,中域乱星阁的地位显赫,也不必说中域,纵然放眼四域,情报方面,乱星阁也可谓无人可望其项背,那日,我本欲去中域乱星阁寻求帮助,至于是什么帮助,或许你们也有所了解。”
“哦?我猜猜,是血脉,剑祖血脉?”陆怜沉思片刻便得出结论。
“正是,那时我便要着手准备王选了,哎,可惜,那日乱星阁大火,我算是扑空了。”
“岂知那滔天的紫色火焰却被两位扑灭,我听到手下带回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之后嘛,我便派人一路跟随你们,过了长生教,你们也再次让我眼前一亮,陆公子施展的苍蓝色火焰,白姑娘手执圣剑斩魂的英姿,我着实心驰神往,羡慕得很呀!!”华裳越说越激动,常年习武,从军训练,呈小麦色的面庞满是好奇的神色,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紧紧盯着陆怜和白映雪。
陆怜被这格外热切的目光盯得倒是害羞似的别过脸,对着白映雪耳边窃窃私语,“这华裳姑娘过于热切,我有些应付不来,麻烦你了,师妹。”温柔而清澈的少年音传入白映雪的耳畔。
谁知,陆怜不自觉地耳语却足以让白映雪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她顿时不知所措般地低下头,双手紧紧相握,左右摇摆,登得一副恋爱少女的模样,白映雪心头一紧,“师兄声音好好听,师兄对我说悄悄话了,唔,师兄他知不知道有外人在呀,害羞死了……”
见到这一幕的华裳自是心领神会,即刻便轻咳两声,朗声道“陆公子,你可真是个坏人呀,对吧,白姑娘。”
还在回味陆怜低声耳语的白映雪懵懵地点头,“嗯,师兄坏死了,人家,唔……”
听得师妹这般语无伦次,再看看华裳那似乎看热闹的眼神,面带浅笑,像是在说“哼哼,这下看你怎么办,陆公子。”陆怜一阵无语,却也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惹得她们不高兴了,只得无奈道“华裳姑娘,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只见陆怜环顾四周,苍蓝色的灵力波动开来,华裳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微微点头,“想不到陆公子还这般慎重,不过非常时期,自然有非常手段,陆公子大可放心,外头设下了禁制,窃听之法难以施展,房屋四周设下结界,阻挡来人,不知这般准备可足够?”
“华裳姑娘面面俱到,在下自是放心。”
“那么,陆公子可是猜到了我请你们来的目的?”
“若猜得不错,便是为姑娘赢下王选?只是,姑娘又拿什么打动我们?”
“陆公子果真聪明,我请你们来自是准备了足够的筹码,离火门灭门真相和帝宗门选资格,这两个筹码是否足够?”
“真相?我倒是有一事不解,姑娘身在东域,又怎会对西域之事有所了解,而且还是此类秘辛?”
“公子,套话还是免了,如果目的达成,我自会将真相双手奉上。”
陆怜默默地点点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