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西域的天魔茧便是自那之后诞生的。”星恒有意无意地提起西域,似乎是在刻意指向些什么。
“不过那都是后话,真正可恨的乃是人性的一己私欲,你知道吗,正是他们的嫉妒,嫉妒瞳族冠绝天下的强大实力,嫉妒他们与生俱来的修炼天赋,才有了这场精心编编织的骗局。”
“瞳族子嗣降生之初,便蒙受天道的压迫,往往诞下的子嗣逃不开早夭的噩耗,死于非命者十之八九,仿佛是天道在忌惮些什么,当他们承受过惨绝人寰的洗礼之后,境界便会有极致的提升,你知道吗,他们方才一周岁,便会达到化神期修为,更为恐怖的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瞳术……”
“这是血脉之内拥有的力量,天地法则也无法改写的刻印,每位瞳族血脉自九岁那年便会出现血脉觉醒的征兆,身体会急速地发育成与成年人无异,修为也会短暂地停滞,这时,族群中便会为血脉觉醒者举行‘加冕’仪式,所谓加冕……”
星恒刚欲出声,便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所谓‘加冕’便是瞳族子嗣获取独属于自己的瞳术,并且从天地中汲取力量的仪式,你想说的便是这个,对吧?”连书微微笑,淡漠的神情不似方才那般激动。
不顾一旁陆怜颇有些惊讶的神情,他继续开口,语调颇有些玩味地对陆怜说,“我本以为你会做出对夕月不利的事,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夕月,别躲在他的识海里了,出来吧。”
陆怜定睛一看,赫然发现连书的瞳孔此刻不见他墨色的瞳孔,取而代之的便是完全的苍白之色,配上他俊朗的面容,看起来倒不显得那么恐怖,“你法器内的小家伙便是器灵?懂得还挺多,想必上了些年头吧?”
“既然你都挑明了说,我便也全盘托出吧,确实,父亲当初带我逃离出那样可怕的炼狱,可我们瞳族,向来是与所谓的仙族,魔族水火不容,我对父亲有所感激,可不见得对你也坦诚相待。”
“哦?我倒是认为陆公子是位值得信赖的人呢。”此番言语凭空出现在陆怜的口中,柔美又轻灵,如春风拂面一般抚慰人心,怎料,陆怜却收获到众人诧异的目光。
“咦?师兄,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这般癖好?莫非,你什么时候觉醒了新的喜好?”白映雪的眼神中倒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丝新奇。
“哦?原来陆公子还有这般技巧,倒也是有些门道,果真英雄出少年呀。”华裳此刻掩嘴轻笑,微眯着的双眼之中满是好奇的色彩。
陆怜连忙摆手,满脸尴尬的笑,似是自言自语般小声嘟囔“夕月姑娘,都这般境地了,你就不要戏弄我了吧??”
“诶,我还以为陆公子喜欢这般稀奇古怪的伎俩呢,好吧……”柔美的女声此刻又是再度回荡在大殿之上。
语罢,只见陆怜身旁,赫然出现和他一模一样的透明之人,少顷,那透明模样的“陆怜”作扭曲状,幻化了身形,一位身形娇弱的女子便从一片扭曲的光影之中显露了了出来。
“抱歉了,陆公子,这位连书公子本身便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个性,前些日子受他叨扰,倒也是有些烦了。”言语间,目光时不时瞥向身后那位正在盯着自己的连书。
“夕月,你别说得那么绝情嘛,我们本就是同族,如今的境地更是尴尬,照理我们应当好好相处才是。”
“连书公子,你我虽是同族,也抱有相同的目的,可这并不是你扰乱我生活的借口,是你主动将你的事情告诉了我,并不是我引诱你,或是试探你。”
“我说过了,我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希望你不要将你的立场和准则强加于我。”
夕月一连串的话倒是令连书一时有些失语,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之后,连书这才开口“抱歉,也许是我对于见到同族之人太过欣喜了吧,你也知道,我们一族所经历的噩耗,以及那没齿难忘的告诫。”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唯愿有朝一日,以吾之躯,诛灭虚假的天道,匡扶世间正道。”夕月喃喃自语道。
“为我先前的举动对你道歉,只是希望你之后……”连书神色委屈,一双格外俊俏的丹凤眼此刻紧紧盯着夕月。
夕月不去看他,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并没有与你交恶的意思,不要误会,只是希望连书公子之后不要像现在这样打扰我的生活。”
听得夕月这番话,连书顿时便来了精神,一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霎时间便有了神采,眼中仿佛有亿万星光一般熠熠生辉,脸上浮起满足的笑意,不知是陷入了怎样的幻想之中。
陆怜见气氛有些尴尬,欲要出言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却听到白映雪朝着夕月询问道“夕月姑娘,那你的瞳术是什么,你是怎么看出华域主的境界有所变化的?”
“我的瞳术,你们应当有所察觉,便是和血液有关的瞳术,所谓瞳术,并非是通过眼瞳所施展的能力,正相反,眼瞳中的刻印反倒像是一种证明,通过形态的刻印,象征着不同的术式。”
“我的血液与寻常人有所不同……”话到一半,只见她突然划开自己的指尖,蓝灰色的血液汩汩流出,泛着沸腾状的气泡,仔细去看,其中隐隐有金色的纹路,血液格外粘稠,久久的挂在她的指尖之上,不见滴落。
稍作展示,她便将血液抹去。“通过这样的血液,我可以实现如方才那样进入一个人的识海,其实不只是识海,甚至可以将一个人完全取代,血液之中蕴藏着及其科可怕的权能,能够完全同化所见之物,将其据为己有,或者实现像刚才那样的共生。”
“当然,我可以调动被寄生之人所具有的能力,并且与他共享记忆,不过这取决于我的精神力和境界。”
“当然,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便是我的洞察力‘法眼通明’,我的父母对我说,我是我们这一族千年一见的双瞳术者,这也意味着更为更为严峻的天道制约,天道对我们一族的忌惮,断然不会允许出现意料之外的变量。”
“这样的行为,被称为修正,呵呵,真是讽刺。”
“说偏了……”夕月略带歉意地说了声,“法眼通明,可以窥探世间几乎所有事物的灵力流动,包括构造,弱点,也能在人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扰乱一个人的灵力,或者攻击他的弱点。”
“这样的瞳术,倒也是种困扰,发动瞳术及其耗费心神,依我目前的境界,一天最多发动两次。”
陆怜不禁内心感慨,“我倒是知道这瞳族为什么被天道所忌惮了,这般恐怖的能力,如若不被束缚……”
“呵呵,若是所谓的修正被加以利用,就会变成心怀歹念之人为非作歹的利器,天道法则,却也是受人利用的棋子……”星恒低声呢喃,止不住地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