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死亡是什么感觉?……会很痛吗?”
医院的走廊里,一个女孩躺在走廊的长椅上。女孩声音颤抖的问着,坐在旁边正在抚摸他小脸的母亲。女孩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母亲紧紧抓住女孩的手,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女孩对于死亡的恐惧,但女孩的脸色依旧很苍白。走廊非常安静,安静的女孩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安静的,让女孩心中对于这个地方的恐惧越发的深入脑海。
“别害怕……”
女孩的妈妈紧紧抓着女孩的手轻声安慰。女孩回过神,看着母亲的脸。女孩母亲的脸色更加苍白,一眼看去,苍白如纸。
“妈妈,我会死吗?死亡是什么感觉?”
女孩再次问出刚刚母亲选择性忽略的那个问题。
听到自己的女儿再次问出那个问题,女孩的母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谁都知道现在并没有有效治疗崩坏病的药物,现在的人类只能做到让患者多活几个月。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活不长了,也看到了女孩眼中流露出来对死亡的恐惧,他只能尽他所能,让女儿感受到仅有的安全感,他能给自己女儿的也——
只有这些。
至于逐火之蛾?…………呵,所有人都不会相信那所谓的联合国下属组织。谁都知道他们的名声不好,好事是他们干的,坏事也是他们干的,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不会的,医生说病情已经基本稳定,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只要过几个月你就能出院啦。子诺,等你的病好了,我们搬去别的地方住,离开这里好不好?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女孩的眼睛亮了,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真的吗?”
“真的真的,好啦好啦,子诺,在这看着门,如果门开了,你就进去拿药。妈妈去买饭”
说完女孩的母亲就站起身往医院外面走去。
女孩有些艰难的坐起身看着周围。周围有不少人坐在地上,他们手臂无一例外都爬满了紫色的裂痕。他们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丝光亮,走廊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这种精神状态。
对于这些患有崩坏病却无力支撑那沉重的住院费用的人来说能够得到一次短暂的简易治疗都是他们所求之不得的,来这里的人也绝大多数都已经对生没有任何希望,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东西可能是子女,可能是朋友,可能是躺在床上安静喝奶的孩子,可能是网络上的一个传说,也可能是一个神话。
崩坏病出现的这几年已经把他们生的希望彻底磨灭……或许,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要继续承受崩坏病给他们身体带来的疼痛和折磨,不只是身体上更是精神上的巨大折磨……
”1145号患者,请到崩坏病门诊就诊“
机械合成音在大厅响起。走廊内紧闭的房门也缓缓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语气亲切的说道。
“1145号患者,1145号患者在吗?”
众人抬头看向男人,而后又纷纷低下头。男人眉头微微皱起男人加大音量再一次开口:重复一遍1145号患者在吗?”
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头戴鸭舌帽的少年缓缓起身,男人伸手指向门内示意,少年抬腿走向门内
“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少年掀起袖子,露出他那有些瘦弱的手臂。医生一边有些麻木的用一旁简易的仪器熟练的开始检查,一边回忆起了他在来这所谓救灾点之前经历的所有记忆
“瑶天,你的医生身份来之不易,你想干什么我也一清二楚,你这次务必给我求稳妥,如果因为你那奇奇怪怪的癖好导致我们的人被那些贪生怕死的废人发现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只要是身上有神留下的印记,无论是男人女老少,你务必给我安全带回来,无论你用什么方式,勉强也好,偷偷摸摸的迷晕也罢”
“教主,你这么说让我很难办啊,医院里的病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神留下的印记,只有极少数的病人没有以及那些医生,先不说我要怎么瞒过那些以梅为首的另外高层,并且把他们带回来。光是怎么把他们迷晕就是个大问题。况且我们带那么多,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是神选之子的人回来,如果那些人都不是神选之子……如果失败,我们失去的不仅仅是时间和人力,更是我们隐忍多年换来的逐火之娥高层的位置……这次失败,整个神教也将不复存在……”
“够了! 我们还有机会吗?瑶天,别自欺欺人了……黑早就已经发现了,之所以这么久神教一直都风平浪静,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们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威胁,没有威胁那又何必理会犹如蝼蚁的我们呢?寻找神选之子是我们翻盘的唯一机会,神选之子掌握的权柄,将会是那凡人之躯的实验体无法匹敌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你没死我们就有翻盘的机会,切记求稳妥保护好自己”
——
“医生,医生!”
患者的呼唤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意识到自己走神,暗骂了自己一声,随后向自己对面的患者强挤出了一丝歉意的笑容然后继续枯燥的检查。
同时岸叶的梦境也在这时戛然而止。
“什么玩意?”
岸叶猛地坐起,一只手扶额,一只手下意识地向床头柜旁立着的剑抓了过去,还没等他从那场奇怪的梦中缓过神来,抓出去的那只手传来的触感明显不对。
“软软的,圆圆的……?!”
转头看去,看到的那人对岸叶来说可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一身贴身轻便的衣装,正套在头上的兜帽上还立着两朵猫耳,透过兜帽露出的发束呈现着棕色,那蓝绿色的异瞳无不表明着她的身份,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过于奇怪也许还挺感人的,想到这里岸叶再仔细一看自己抓住的地方,尴尬的气氛顿时浓郁得足以让空气凝固。
“帕朵菲利斯,你……不对,你在这里好像还挺合理的,那是我……对,倒是我在这里不合理了……”
相对于岸叶的语无伦次,帕朵菲利斯的情况也没好到那里去,私密处被人拿捏这种感觉让她的羞耻度爆满,脸部瞬间红温,同时还保留着没来得及转变的对于自己被这么简单的抓住而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一说一忽视这尴尬的要死的情况这个样子是相当可爱啊!!!
而相比于尴尬,帕朵菲利斯更加震惊于以自己的身手居然躲不开眼前这人惊醒后的随意一抓,虽然是有自己即将得手稍微松懈了的原因,但也基本上表明自己逃不掉了,长久的习惯让帕朵菲利斯想要跪下求饶,但在要害被控制和这尴尬的气氛下让她实在无法动弹。
而就在两人尴尬的僵持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的声音表明了是朝着他们所在房间的方向而来的,顿时尴尬的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这个时候岸叶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松开了抓着帕朵菲利斯要害的手,没等帕朵菲利斯反应过来一把拉到了自己旁边用被子盖住,但在这么做完后岸叶才反应过来,这么做要是暴露不是更解释不清了吗?
不过也没有时间让岸叶后悔了,门外的脚步声明显被刚刚闹出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很快门便被敲响。
“岸叶你睡了吗?我刚刚听到你这里有些声音,有需要帮助吗?”
说着潘多拉轻轻把门打开,只见岸叶将手中的剑重新放在床头柜旁立了起来。
“是潘多拉啊,我没事,就是有些睡不着,起来再看了一下我的剑而已。”
“这样啊,岸叶你还真喜欢这把剑啊!对了,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剑吗?”
“当然可以了,给!”
潘多拉从岸叶手里接过他寄过来的剑柄,刚入手潘多拉发现这把剑并没有她想的重,反而是相当的轻便,握了握剑柄,舒服的手感令潘多拉几乎不想松开紧握的手,回过神来,潘多拉将目光移到了剑刃之上,金色的光泽和其上那漂亮的纹路吸引了她的注意,随后伸手抚摸了上去。
“呀!”
刚刚触摸到剑身潘多拉就感到自己那只手接触剑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蛰了一下,疼得她叫出了声,见状岸叶赶紧把她的那只手接过关心地检查了起来。
“没事吧!感觉怎么样,是碰到剑刃了吗?”
“没事,应该只是静电打了一下……”
见岸叶如此关心自己,潘多拉脸上泛起了一摸红晕,随后赶紧将剑还给了岸叶手中,转移起了话题。
“对了,可以给我讲讲你和这把剑的故事吗?好吗?”
“岸九没和你说我们的事吗?”
“岸九她说过的,不过我有些不记得了,想听你说一说。”
“这……”
“我想听你说,可以吗?”
“好,我说,这事要从我第一次醒来说起……”
岸叶将自己之前的经历给潘多拉说了一遍,但一些地方还是做了删改,比如穿越到这个世界改成失忆,省略了村庄的残忍仪式,与律者的战斗改成了与一只可怕的怪物战斗,其他保持了原样。
“没想到你先是失忆然后经历了这么多,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没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过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容易啊,不过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
潘多拉看着低头凝视剑的岸叶,这时没有关牢的窗户被风吹开,窗帘被风掀起不被遮挡的月光挥洒而下照在岸叶的身上,剑身将月光反照,金黄的色彩映的岸叶嘴角那一抹微笑多了几分暖色,配上岸叶自身本就不弱的样貌,潘多拉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射了一箭。
“那什么,我……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潘多拉逃也似的离开了,而岸叶在听潘多拉的脚步走远后,也就不装了,赶紧把被子掀开。
“人走了,赶紧出来,我……”
“(语气快速)我错了,我不该动歪脑筋,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岸叶还没说完一句话只见帕朵菲利斯迅速冲下了床然后就是熟练的让人心疼的跪下求饶,配合上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无人不生怜悯之心,而别提第一次遭这种攻势的岸叶,他都差点自责起来,摇了摇头将那些奇怪的念头祛除,开口道
“快起来吧,我也没说要把你咋样,你这样子好像我干了什么奇怪的事一样。”
帕朵菲利斯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护住了胸口,而这也让岸叶的脸感觉啪啪作响,赶紧改口。
“好了赶紧走吧,我不……”
“多谢老板,老板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会忘的,祝老板早生贵子,咱走也!”
又是岸叶还没说完,帕朵菲利斯就像一阵风一样从窗户飞了出去,至于临走前的祝福语感觉更像是在损自己就是了,经过这么一折腾岸叶也是身心俱疲没精力追究了,将窗户关上后岸叶躺在了床上,随后闭上了眼睛,但只过了一会又睁开了。
他,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