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自述(中)

作者:北方网友 更新时间:2023/5/10 21:34:35 字数:2711

希望你知道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干出这么蠢的事?带着一个钢琴家偷渡出阿尔汉格尔斯克,然后还要用谎言来欺骗她。

我不能那么做,至少我的良心不允许我那么做。

也许是因为她让我想起了某个人罢,也许是因为她实在纯净地不像是我这种恶毒混蛋能遇上的人。

你知道吗?我并不算是个坏人,至少以我自己的角度来看并不是,就只是个为了生计奔波于各地的人罢了,也许你从晴空基地翻出来的信息可以证明我害死了多少人,但以防你不知道,我就直接写在这里了,七个。

准确的来说,是六个半。

因为其中有一人的死和我无关,是他自己要跑进雷区寻死的。

在枪声响起前,他们可能是以嗜血为生的麻木之人,也可能是家境落魄挺而走险的赌徒,又可能是想回归故乡怀抱妻儿的农民...

但在枪声响起后,他们不过是另一条枪下亡魂,连唯一的名字都不会被人所铭记。

这也许是我的归宿。

我还没做好退休决定,他们就已经打算杀掉我了,那又怎么样?难道还有人可以颠覆内务部和晴空吗?

没有了,现在没有了,除非军政府想让我活着,而他们也没理由保我。

若是说有人能在死亡前不慌的话我想是不可能的,那是生物的本能,打生下来就最恐惧的事情--所以你才会在生下来的时候大哭。

现在,我希望你认真看下去。

我出生于一九四九年,那时世界大战刚结束不过四年而已,我们生活在一片统一的旗帜下,而属于我自己的噩梦也开始了。

我的父亲是莫斯科的官员,而母亲是他的秘书,至于我是怎么被生下来的,恐怕除了他们两个也没人知道,甚至连他们最宠爱的弗拉基米尔也不知道。

我六岁的时候,他们又生了个孩子,取名为弗拉基米尔,按理来说这家伙是我的弟弟,但无论如何,你都很难从我们俩之间找到共同点,弗拉基米尔是个正常人,与我不同。

据我后来所知,我母亲生我的时候是臀位生产,是个庸医为我接生的,而生弗拉基米尔的时候是剖腹产,接生的也是莫斯科数一数二的妇科医生,而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从病历上来看,我出生的时候颈椎被弄伤了,差点导致脖子以下瘫痪,就算是最好的结果都导致了患厄尔布麻痹,这种病对我的直接影响就是左臂萎缩和运动困难,胳膊就像被冻住了似的,而弗拉基米尔发出生完全没有意外,一切都如计划般进行。

哈,要说其他的差别的话,那就多的数不过来了,我小时候,也许是一两岁那会吧,父母忙于工作就把我送到乡下和祖父母生活,当弗拉基米尔上小学的时候才接我回去,那时候我已经有十岁了,一直就读于乡村学校。

幼年时与父母分离,往后大抵上也很难学会建立亲密关系了,显得我天生就是个冷漠、沉默地白眼狼似的,他们总嫌弃我不亲近他们,所以照顾弗拉基米尔的时候,他们买了本书,照着书上的内容养孩子,亲力亲为照顾他长大,结果呢?收获了个开朗、谈吐优雅且礼貌的儿子。

确实,以前我很羡慕,甚至可以说嫉妒弗拉基米尔有这样的生活。

但现在,祖父教我在森林里求生的本事难道不比娇生惯养来的好吗?在我的印象里,祖父是个很严厉、留着大胡子的旧沙俄军官,他从我能走路起就带我训练,或者说命令训练,那确实是一段痛苦的时光,但祖父确实是掌握了一种先进的治疗方法,十岁的时候我的胳膊远比以前更灵活。

往后呢,当我回到了莫斯科也没什么好事,其他的就不说了,只说一件影响我至今的事。

那是个难忘的下午,和煦的晚风似乎让所有人都忘记了伤心事似的,而不幸也就降在了这。

他们在给弗拉基米尔喂饭,他是个很引人注目的小伙子,至少比我有吸引力就是了,因为他很会折腾人,吃饭只要别人喂,即使他已经七岁了,因为太忙嘛,我父亲要我给他倒杯热水,那时候我还很矮,至少没有现在高,只能站在小板凳上摸热水壶,不出所料地摔了,由于左胳膊有天生的残疾,我自然不会用它,所以就导致了我右小臂所有的皮肤几乎全部二级烫伤,现在依旧能清楚的看见。

吸取这次教训,他们从来不让弗拉基米尔做任何家务,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地长大,连水都没自己倒过,长得也帅气,他们逢人就炫耀自己的宝贝二儿子,若是有别人问起:“你家的基里尔呢?”他们就像是想起什么人生污点似的,嫌我这幅样子给家里丢脸,开玩笑似的说:“基里尔那么不懂事,就不提他给大家添堵了”

往后又是十四年。

我二十四,弗拉基米尔二十的时候,我们就读于同一所大学,莫斯科国立大学,他长得帅气气质温文尔雅自然受人欢迎,至于当时的人提起我,也大概都是一句话:“像是旧贵族似的。”

也许是因为祖父的教育,使我骨子里就和他一样是个贵族样儿,总是挺着胸昂着头走路,不过这个贵族指的是高傲而漠视其他人,而不是指气质,我并不是特别有礼貌的人。

综上,也许我就是他们培养弗拉基米尔的试验品。

但,兴许是老天也不想看到我这种生活如此悲惨的人活在世上吧,在那会我还是遇到了一位令我难忘终生的姑娘,她与我遇到的其他人全然不同,你也许想问:“你这种废物是怎么和女孩子搭上话的呢?没准是臆想吧。”

她叫凯瑟琳,是德国人。

那是很久以前了,大概1974年。

我对她的感情完全不同于别人,那是一种几乎病态的爱--我不在乎她对我的感情如何,我只是为了她,为了她这个人而已,不是死缠烂打,也不是只许她和我说话,只是付出,我一人的付出,我爱他爱的如此深沉,以至于忘记了自己也还是个人。

她是如此的漂亮,健谈而又温柔,她是少数几个敢于我搭话的人,也许我并不是她唯一的朋友,但她确实是我的唯一了,我那前二十年从来没体验过的一切她几乎都带我过了个遍。

最后呢,也许是我在平日里显得过于沉默而高傲,让她觉得我是个会对太太好的人吧,也可能是她也厌烦了身边的这一切吗?不管因为什么,总之,我们一起逃到了彼尔姆。

在那里,我们结婚了,我们住在一个漂亮的乡间小屋里,她无论什么做得都比我好,但在我的记忆里,她从来就没嫌弃过我,总是以开玩笑的口气道:“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啦”

凯瑟琳是个很喜欢恶作剧的人,我这种愚钝对她来说几乎是个完美的恶作剧对象,她也很聪明,不像我。

直到我三十三的那年,有了孩子,双胞胎,这种生活就被迫终止了,因为我没有那么多钱养孩子,在彼尔姆,工人无疑是没法攒够钱同时养两个孩子的,除非我们两个都出去工作,但那样的话,谁来照顾孩子呢?我宁愿让孩子失去父亲也不想她们失去母亲的照顾,对孩子来说母亲是最重要的。

后来我去参军了,即使我残疾,但海军仍然是把我收下了,军队里没人会因为我的胳膊而照顾我,但也令人有一种别样的愉悦。

你知道吗?对残疾人来说,他们并不需要你的帮助和谦让,把他当作个正常人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工资是足够的,我们甚至还有钱给孩子买奶粉和玩具,虽然相比同龄人这算不上最好的,但...这已经比我的环境好很多了,不是吗?我知道我作为个父亲来说,是绝对不合格的,我只见过她们一面,但女孩子,也许不需要父亲的陪伴也能过得很好吧。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想让他们在于我玩耍的时候被胳膊上的伤痕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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