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再往后就是四年平平稳稳的军旅生涯,我们的驻港是摩尔曼斯克,我曾经是基洛夫号战略巡洋舰的第一批雷达操作员的其中之一,负责测试这艘两万六千吨排水量、长二百五十米的巨型巡洋舰,那是一段美妙的时光,我们每个人都沉浸于调试这艘大船,直到我服役的第四年,终于有了探亲的机会,而那也是最坏的时刻。
那会正是1986年,核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和太太带着孩子准备去奥涅加附近度假,但那是个糟糕的主意,核战争几乎没波及到我们,但紧接着第一波伤寒流感无情地带走了孩子们,凯瑟琳也卧床不起,这种病在以前很好治,可在那时候没地方找药,现在是,哪个人又会相信在二十年前,肺结核只是个随时都可以治的小病呢?
我们曾经建立起来的一切都在消亡,包括我们这代人也在逐渐消亡,也许以后人们就只能在神话中得知以前那个时代的故事了。
重建?别做梦了,现在的人正忙着互相残杀呢,哪有时间重建?就算是旧军队也恢复了十小时工作制,再过个几十年没准就变成十二小时了。
她们那些纯净地人已经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了,而我这种混蛋却活了下来,十多年前我还见到了弗拉基米尔,是在一家妓院里看到他的,他是那里每月顾客最多的鸭。
他见到我之后自杀了,用一把小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我想是受不了自己这幅样子被曾经最看不起的人发现吧。
凯,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你亲手缝那件大衣我还留着,直到现在也还穿着身上,你呢?孩子们们多大了呢?我也许会去找你们吧。
--基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