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昨天晚上入睡之时,当今早从从火堆旁边爬起之时,永远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还能看见基里尔的东西。
那把突击步枪的枪口戳在冻土之上,还插着一张火漆封口的信,还有...一把老式猎枪,非常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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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负罪者,如果你看见了这封信的话,那至少你不是个软蛋。
根据你和基里尔的交流,你可能在考虑去某个很冷又孤僻的小城,你知道该去哪找我,至少他的那张地图知道。
在这片寒冷无序的土地,不仅有那些混沌的邪恶之物,还有那些助纣为孽的牲畜,用火给它们一个痛快,这样猎物与猎人都将沉默。
还有,离乌鸦远点--它象征着不祥。
作为他的朋友,我不得不给你个忠告,请牢记--目的地不是你以前生活的大城市,管住自己不老实的手指头,我不打算给你留太多的子弹挥霍,别惊扰了猎物...和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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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的火漆印章凯瑟琳从没见过,可能是某个神秘家族的徽章,并且不会是在这附近经常活跃的,它们出于未知的目的资助了这个组织。
那些家族或者组织她全都知道,在阿尔汉格尔斯克当局如此严密的监控下,附近绝不可能凭空出现这么个“北方猎人协会”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以前根本就不在这附近活动。
那柄步枪的枪管已经炸裂开了,并且消音器也被子弹给削掉了大半,似乎现在已经彻底没法用了,好在她也不打算带着这东西上路。
说说那只猎枪吧,它很沉,而且看起来并不是现代的产物,可能是来自两个世纪之前的老式火帽枪。
想必旁边那个沉甸甸的小皮包里就是子弹和火药了,指望她学会使用大概是不太可能的,所以现在除了那只手枪以外也没有其他东西可用。
除非用枪托砸人。
在一阵子折腾后,她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并且熄灭了火堆,在一棵大树的帮助下骑上了查尔斯,在指南针和地图的引导下...前往早就定好的目的地。
她可能没机会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或者什么别的,至少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她不敢也不能回去。
基里尔的那件大衣保暖而又沉重,其中还镶嵌着几片钢,也许他要是留着这件大衣和手枪,就能活下来吧...凯瑟琳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在她看来,是自己害死了基里尔,虽然它们之间并没有很深的交情,但他毕竟是用自己的命把凯瑟琳送出去了,而她没给基里尔哪怕半个卢布。
如果没有基里尔,她恐怕会被抓回去关禁闭吧。
他本来可以活着的。
她沉寂于回忆之中,直到查尔斯把她带到北德文斯克,这只马很聪明,也很沉稳,也许是在跟在基里尔身后与他学的吧。
北德文斯克不是大城市,这里比阿尔汉格尔斯克要冷,并且也没有多少守卫在这附近把守,它们全都被调到阿尔汉格尔斯克去了。
现在又下雪了。
她找了个住处,卸下自己的行李,在这里她总算可以喘口气了,思考着到底要怎么做,那封奇怪的信和基里尔的步枪似乎更是佐证了他的死。
她很纠结。
自己一个人去沃尔库塔?那她就必须赶上每月9号唯一一列的火车,而这样的话,如果他在最后一天到了北德文斯克呢?那他们就得等二月的火车,而这段时间里肯定会有人去到那边。
而如果他没来,那问题就更严重了,凯瑟琳是个毫无户外经验的人,所以她如果步行前往沃尔库塔是会大概率死在路上的。走还是等?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赌上自己的性命来确认一件未知的事情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难道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基里尔就会回来吗?不会,只是徒劳而已,甚至可能会被抓回去,那基里尔岂不是白死了。
等待,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