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似乎感觉到又一世界的入口。
身体,变得如羽毛般轻盈,浮空似的感觉不到了四周的事物。
眼睛,却变得如此的沉重,无法睁大眼去看一眼这个世界,只是这世界调皮地给予一丝期待,让我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明。
下一秒,就感觉到身体重力般的落下,同时还有微小的一股力量在阻止这一切,同时可以感受到数以万计的事物与自己擦身而过。
我想要大喊着去获得回应,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嘴,话在喉咙肿打转,最后回到了原点。
与此同时,体温在一点点升高,这般滋味与从高空中落下有些相似,只是反应不曾那般激烈。
而在再下一秒却为我的天真付出了代价,一股从内而外的痛楚扩散在全身,而我却像是被束缚一般,只能以忍耐来接受这般痛苦,却不能做出任何一种表达。
唯有接受,也是无法反抗的接受。
不知是过了多少时间,只记得那时的我已经近乎没有了知觉,身体更是早已麻痹,不再有知觉,身体被又一股力量包围,而在我准备全然放弃的时候。
“嗯.........?”
这力量是如此的柔弱,同时又如被深海般深邃,感觉不到它的尽头。
就这样,被这力量所包围,身体更是有一种包容感。
这时,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大门在一点点地向我敞开,耳边甚至幻听到了一道陈旧大门的开启,眼前可以看到世界由模糊至清晰。
再接下来,眼前就扬起了火烟,还可以听见不远处急促的马蹄声。
好亮......
“你...醒了就快抓紧我,快点!”
还未曾从那虚幻中完全反应过来,我就被人拉上了马,同时本能地抱住了身前人的腰。
这触感....
手从上往下挪动的时候,确实是感受到了某种柔软的富有弹性的触感,再往下抱住的时候可以感受到腰围的纤细。
女性?
耳边响彻一声马儿的嘶叫,人就整个顺着惯性向后弯去,紧接着耳边的声音从最初的喧闹再到了嘈杂,自己更是感受到了风在脸边划过。
风景快速的切换着,感觉就如同平时坐在回家的公路电车上看着窗外一样。
甚至还可以闻到从前面那名女性身上飘来的独特香味。
“快一点,在快点一点。”
隐约还可以听到她口中的喃喃自语,后面难道有什么东西在追逐着我们吗?想到这,心里不免不安起来。
“放箭!”
我眼见着山谷上头出现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一人执一把长弓,一声发令过后,头顶应声就是黑压压的一片片箭雨,尽管不知道缘由,但还是明显看出-----他们并不准备给我们留活路。
“再...快点啊!快点啊!快...点啊....”
我在她身后听着她的声音由紧张,害怕,在哽咽了几声之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大声嘶喊着,最后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放弃了,那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连我也听不见了。
“快点啊。”
我忍不住地说出声,同时感受到她的身体一颤,想必是听见了吧。
“快点啊!”
千万的箭雨落在地上,我们就这样听着一发发箭头刺入泥泞土里的声音,等待着所谓奇迹的出现。
“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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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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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我们最后还以为奇迹出现的时候,完全来不及的间隙里,耳边的马儿的惨叫都没有结束,我眼中的世界就颠倒了。
柔弱的身体就这样地面摩擦,在地上流下了两条血迹的路,同时还有一侧的肩膀的剧痛,头也晃悠着,半天感觉自己完全呆滞住了。
“一切...都结束了。”
能听出她的不甘,但事实已成定局,几发箭从上而下穿透了马屁股,再慢上几秒,我们恐怕已被利箭穿透,这会儿已经连意识都没有了吧。
虽然在快上几秒,我们就逃脱了。
“可恶!“
在我眼前,她拿着另外一只还算是能活动的手臂重重的砸向地面,伴随着一声骨裂的声音,她的手指乌青,从擦伤的伤口里挤出了许多血液。
“一切都结束了!”
后头追着我们的人也追了上来,领头的人得意地说着,同时夺过侍从腰间的护身短刀,利落地拔开刀鞘,露出里面锃亮的刀锋。
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我们,他仪式般又像是出于羞辱地高举起那短刀走到她的面前,我的脑海不禁浮现起锋利的刀割开脖颈的血腥的瞬间。
“不要!”
我本能般喊叫道,同时如同梦幻般,出现了电影里才有的情节---身体在刹那间如同自由人般,一切伤痛在那个瞬间化作了虚无。
不曾感受过生死的我,却有过那么一瞬间,想要把一个人从死亡那头拉回来。
眼中的刀慢了下来,缓慢地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可是自己却依旧无法赶不上那速度。
“嗒!“
在刀子碰触到她的时候,我脚下的地面裂开了几道裂缝,而在殷红的血液迸射在空气中的瞬间,脚下的地面完全崩塌了,紧接着是以我所在的地方为中心,一切事物都开始了崩塌,直至毁灭。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里。
我又感受到了脚下那片黑洞,而这次,我不仅是感受到,更是亲眼看到了对面的无尽的黑暗。
我不知道为什么发生到现在为止的种种,但确确实实地经历了,而我最后也和这个世界一起破碎成千万碎片,流入了那黑暗中。
“谢谢你。“
这是最后我最后还留有意识的时候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尽管互不相识,但别有一番亲密感,又给人一种我们在哪遇见过的错觉。
“一切....”
清晨,阳光透过房间窗帘的缝隙依稀照射在床上,给经过了一晚上寒冷的房间一点点冬日少有的温暖。
“一切都结束了。”
在迷糊中醒来,脑海中留有的只有这句话还有她,同时还有对于那段那段经历的模糊印象。
一切都是虚假的梦境,却如现实一样的真实,甚至比现实还要真实。
对于她我已经和那梦一样遗忘了大多,记得的唯有那特殊的触感,诉说着她是一名女性。
冥冥中的我总感觉这之后还会发生什么。
不,或许是错觉也说不定。
但说着,我还是随手翻开了床头柜子里的记事本写上了女性两字。算是对着这场梦最大的纪念吧。
毕竟一切事物最后都会时间的指引下渐渐离开我们,记忆也是,正因为我一直这么觉得,我才会在每个我随手够得着的地方准备一个小本子。
或许不如日记私密,但本身目的便不一样,这些小本子的目的只是保存我的记忆而已,或许只是一段,一句,甚至几个字,但数百,数千,数万个这般汇聚,一段完整的记忆便可以再次完美呈现,我这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