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傍晚。
一如往常，徒步走在路灯刚亮起的校道上。
接近周末，杨知韵思索着接下来几天的安排。
可是，也不是随便思考，应该要确切思考才行。
思考这种行为，只要有一颗脑袋，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进行——抱有这种想法的家伙，无疑是过于天真。
在类似走路一样的活动过程中，要是为了念书学习而下功夫那才叫不正常。
即便是很普通的思考，少女也觉得有必要把环境打造成适合思考的状态才行。
一如想好好练习舞蹈，就必须要有一双舞鞋，一套练习服还有一个适合运动的场所。
像利用生活中的琐碎时间思考，就好比在拥挤的公交车上不拉吊环练习舞蹈平衡感一样。
在那样的环境下再怎么练习，舞艺都不会进步。
只会给脚堆积大量乳酸和提供庞大的负担。
只会提高摔倒的几率。
这是不正确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理清楚这种现状的疑问，就被其他事物给埋没。
——那就是校庆。
想要再思考这种疑问，也得先完成校庆工作的项目安排。
然而，度过这次校庆后，下一次的跨年晚会又马上近在眼前。
于是，这个无趣的疑问还是暂时延后处理。
……
少女期望的是这种生活吗？
尽管她时常这样问自己，但也不能让自己勉强建立起来的步调被打乱。
像她这样的不合群分子，背地里受到他人的抨击不知道有多少。
突出的能力似乎将她的「天才」解释为「怪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被众人视为「孤傲之人」。
有想过去改变，但很难改变。
就算如今乌黑的齐肩短发乍看之下相当成熟，那大眼瞳的凤眼整体给人的感觉相当柔和……但面无表情的面容太过端正，总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印象。
少女不是不擅长表露自己的感情，只是觉得什么都表现的脸上，有种被人看透一切的不适感。
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习惯。
即便是换了一副不同的身体，这种东西同样很难改变。
就如自己最近练习的斗牛舞般，因为有一定的力量与速度，身体才得以在平衡的状态下不断在舞池上前进，要是改变动作和放松精神就会轻易摔倒。
少女没有摔过一次，无法得知跌倒有多痛。
但她不能尝试摔倒。
面对内心的千万头绪，少女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它们。
……
放学后因为学长告白拖延了不少时间，所以还没吃晚饭。
绕到附近便利店买了些面包和点心。
在购买饮料的时候，少女迟钝了一下。
社团人数虽然不过四十来人，除了召集社团活动时会聚集在一起交流工作，其余时间都是分工后在截至日前各自分组完成任务。
平常的日子里，姑且只有郭恒与李哲成愿意待在教室。
即便对他们时常提及的男人浪漫感到恶心，但作为社团部长，还是得犒劳下这两只愿意待在社团教室陪自己工作的猴子。
李哲成口味偏好茶饮，容易解决。
郭恒口味众多，相对麻烦。
不知道该买什么好。
果汁？
那家伙看起来就不是爱喝甜饮的人。
可乐？
喝碳酸饮料总觉得不太健康。
算了。
那家伙既然总是抱怨工作累，请他喝杯咖啡会不会好点。
……
来到社团教室后，礼貌性地说了声「晚上好」。
在座位上看似累到睁不开眼的郭恒，也以「晚上好」回应自己。
说起少女对郭恒的印象，首先想起的是他特招生的身份。
接着就是本校这校风极佳的重点大学很是罕见的……不对，应该说是唯一的不良少年。
他的发型很普通，只是缺少打理，以至于如今刘海很长。
体型看起来也很高大有魄力。
在校内诸如夜不归宿，深夜在校外徘徊，经常进入娱乐场所，总是精神不佳的面貌像是嗑了什么危险药物等等，这类传闻少女从关一禾那里没有少听。
另外，这家伙对音乐的品味应该也很糟糕。
见他每次在社团里都用音响播放重金属摇滚，就感觉他跟自己八成合不来。
虽然不打算全盘接受那些八卦，但少女确实目睹过这家伙当街跟人打架的光景。
所以，他恐怕不是什么三好青年。
毕竟正常的大学生不会在大街上揍人。
也许校园里的那些传闻八卦不知经过多少番的添油加醋，但也不至于全都是捏造。
一开始并不打算与这家伙有太多接触，但社团的顾问老师却要求自己作为社长，就要对每一位成员负责和照顾，于是便以他为社团工作的名义，改善他的不良记录，从而消除处分。
说到底，自己对郭恒如此关心，不过是老师安排的任务罢了。
但实际交往后，在她看来，郭恒只是个想营造出自己很坏的形象，企图凸显自己独特个性的中二青年，没有真的很坏的印象。
这一点与苦心营造玩世不恭形象的李哲成如出一辙。
也正因如此，他俩才会成为无话不谈的伙伴吧。
“就学弟你一个？”
“哲成那家伙好像刚跑去陪女生吃饭了。”
郭恒无精打采地回应。
“怎么，你这是纵欲过度了？”
以绝对不是认真好学生的郭恒来说，刚才还在群里发送女生写真照，如今却双眼布满血丝，真是有够自由的。
“不，只是忙于写思想汇报，这学期开学到现在的分量我都在尽力回补。”
忍着哈欠的郭恒回答。
那是社团顾问老师为他布下的任务。
每周一份的形式。
据说是为了监督这个不良分子的身心健康。
“对了，学姐你前几天让我剪辑的视频全都完成了。”
“那些工作其实可以放缓进度。”
少女放下身上背包，同往常一样，坐在了郭恒对面。
“我说你啊……这几天是你们学院运动赛的日子，依你这副德性，确定参与运动的话不会晕过去？”
就算郭恒因为劳累过度而昏倒也不关自己事。
少女如此心想。
却又觉得刚才说的唠叨发言，有些不太像自己。
“哪有……学姐好啰嗦。”
郭恒的态度超级恶劣。
想想他是不良少年，或许这样很正常。
“我又不是自愿写思想汇报的，不对……或许是自愿的，算了，反正我也有很多不得已的理由。”
“我可不想被学弟卷入情绪的喧嚣之中，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工作。”
听上去，少女的言外之意好像是不希望郭恒把情绪带入社团工作中。
“不好意思，我搞乱了学姐工作节奏。”
“没关系，反正是我让你遇到麻烦的时候就来找我商量，况且，像你这样的男孩子很难抵挡诱惑。”
“男孩子？什么意思啊……”
有种不好的预感，郭恒反问。
“青春期虽然过了，但学弟你不是因为一直幻想着我所以才想来社团工作的吗？”
“谁会幻想学姐的裸.体啊！”
“原来在幻想我的裸.体啊。”
郭恒一时语塞，感觉自己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我是怕自己太过留意别的女生身材，从而忘记青梅竹马实际也是身材极佳的女生。所以我想多做一点修行，增进对女性一丝不挂的身形认知来当作自己是纯爱战神的对策。”
“啧……”
又是青梅竹马。
少女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个理由出乎意料的无聊，用如此下作的发言来逃避的大学生，除了李哲成那家伙也就只有你了。”
“别这么说啊，我觉得还算挺合乎逻辑的？”
“……”
“不要让我的努力瞬间化为泡影啊。”
少女双眼一闭，皱起眉头，彷佛在忍耐些什么。
察觉气氛不妙，郭恒忍不住把视线投向别处，心虚地玩起手机。
但下一刻，对方却对本应给予教训的郭恒投来锐利的目光。
“好了，你越是这般精神不振，越是让人担心，思想汇报只是借口，一个人在社团里等我，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没有啦……”
“我多少可以猜到七八分，应该还是你的青梅竹马吧？不过还是打算先听听你说内容？但还请你说的简洁一点，作为理科生的学弟口语能力一般，说明总是冗长无味。”
“你管我啊！”
总而言之。
郭恒把青梅竹马生日快到了的事情告诉了杨知韵，解释的时候顺便把自己想送对方发绳当作礼物的事情也说了出来。但对方一直不回复消息，令他十分苦恼。
当郭恒把话全都说完后，少女优雅的点了点头。
“发绳当作礼物？”
“小玲她喜欢扎双马尾啦。”
“哦，原来你的青梅竹马叫小玲。”
“是的，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是笨蛋学弟一直忽略的事——”
少女用一成不变的语调说道：
“不过为什么是送发绳呢？学弟你对女友的双马尾如此执着又是为什么呢？”
“我才没有执着于双马尾啊！只是我能想到送女生的东西只有这个了，你要这么说的话，要不要看下我给她准备的礼物……看吧。”
郭恒这么说的同时，从腰间的口袋里取出两条粉色系的卡通发绳。
“看完之后会被你的女友诅咒的。”
“发绳而已，她才没有那种小心眼。”
“嗯，感觉很普通，好差劲的品味。”
望着对方手上的发绳，少女作出平淡回应。
“什么叫好差劲的品味，学姐这是不管我做什么事都能挑出毛病对吧！”
“没有，我只是喜欢对学弟的性格进行攻击，怎么说呢，只是喜欢那种像小孩子总是欺负自己喜欢的对象一样的感觉。”
“哈，什么奇怪的比喻……难道学姐你就能保证自己以前没用过这种可爱风的打扮吗？”
“有是有，不过依照学弟这样的精神状态，被你唤作小玲的女生，也只是因为你喜欢，希望你能高兴，所以迫不得已扎上双马尾来顺从你的，对了，把那两个发绳借我一下。”
“哎？”
还没到郭恒回应，少女就从他的手心拿走了发绳。
“我也想试着弄个双马尾看看。”
“这我倒是无所谓，话说学姐的头发够长吗？”
“嗯……加把劲的话应该能凑合用——嗯，你看怎么样。”
乌黑柔亮的发丝在教室灯光下熠熠生辉。
大抵在平日里拾掇得很是用心，常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搭配双马尾的打扮，虽然失去了原本成熟的韵味，但学姐如今的可爱元素似乎侵染了郭恒的大脑。
“干……干嘛问我意见，学姐一点都不适合，双马尾的辫子太短，而且看起来幼稚了好多！”
“这样啊，以前头发长的时候也是梳单马尾比较多，双马尾的话，今天这还是第一次，感觉似乎还不错？”
“学姐你那成熟知性的人设完全崩塌了！”
郭恒自顾自地抓狂。
“笨蛋学弟，别乱动，我要从你的眼睛里看看我自己的样子。”
“不要用我的眼睛来正衣冠，你们女生按常理来说背包里不都是备有镜子的吗？”
“不要动。”
杨知韵拉动椅子，稍微把脸凑近郭恒。
等下等下，这种距离是怎么回事。
郭恒不知所措。
“太近啦太近啦太近啦，学姐不要在这种没必要的小事情上把脸凑得这么近哇！”
“啧，你的刘海好长，看不见眼睛，让我没法直视着你接吻了。”
“喂喂喂喂，学姐你在说些什么啊，接吻个鬼啦！不要又想着法子捉弄我！不过刘海我好像确实好久没打理了……”
“要不要让我来帮你，纯情boy~？”
“不用不用不用……别面无表情地从背包里掏出美工刀啊喂，男士理发应该是推剪才对！”
“嗯，我知道，因为这是女生防身用的工具。”
少女的视线手上的美工刀切换到郭恒身上。
带着坏心眼的笑容。
“那是用来防我的吧！快把发绳还给我。”
“可我这双马尾才梳了没多久，对了，我这有平时用的发圈，把这个送给你好了。”
“你这是按什么比率交换的！”
不对，不对。
得到沾了学姐头屑与汗渍的发圈，应该说是赚到才对。
赢麻啦！
“好了好了，现在学弟你可是一个人独占我双马尾的样子，就好好享受眼福吧。”
“刘海太长看不见。”
“刘海挡着就看不见——原来你也知道啊，学弟就是这样找借口而不去正视现实，关于你女友的事情也是这样。”
“什么意思……又是这种让人搞不懂的话。”
“就是让你不要再沉浸于女友的幻想，该好好面对现实了。”
她说完，露出淡淡地微笑。
手上依旧握着手工刀。
往学弟身边靠去。
感受到异样恐惧的郭恒忍不住从座位上往后退开到教室沙发上。
然而少女不断的逼近，在郭恒脸庞直至鼻尖就要触碰的距离轻声呢喃：
“既然告白被拒绝了，要不要选我来接替所谓的「小玲」。”
“学，学姐……您的意思是……？”
不知道对方为何把脸凑得这么近，一说话就感受到她吐出的气息。
“单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其他意思。”
呃……
也就是说。
杨知韵学姐是想当我女朋友的意思吗？
作为入学以来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学姐，学习也好，生活也好，即使说话直白到难听的要死，但无疑是除小玲外，对自己如此关心的第二个女生。
郭恒心想——
可就算如此，学姐突然间说这种话……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学姐这样关心我的事情，但是没有必要为了替我解决告白失败的苦恼而做到这种程度，所以学姐要当我女朋友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必了……那样会让我们今后很难当朋友的。”
“朋友……是吗？”
少女说话的语气完全没变。
“你这家伙和李哲成一模一样，同样都是因为女生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不过要说改变之前的人生是不是更好些，答案绝不会是肯定的。”
“那学姐呢？过去爱笑的学姐……人生也一样吗？”
郭恒想起前天和李哲成闲暇之时观看杨知韵过去的舞蹈表演。
那时尚未成年的少女，给人亲切又有活力的印象。
“算是吧，不过要这么说的话，如果你没有在大学里参与社团，现在的你又会不会完全不同呢？”
“那我应该算是加入社团后也没有多大改变的人吧，哈哈哈哈……”
郭恒笑了笑。
听见他的笑声，少女蹙起眉头。
“就算我的人生因为对女友的告白失败而变得乱七八糟，那也是因为我的自身能力不足。”
他夹杂着痛苦的声音说：
“也只能怪我自己，我也讨厌自己，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不知道触碰了那个开关让你变得如此消沉，看来以后和学弟说话还得考虑后再说。”
“可能是这样咯，不过学姐你什么时候考虑过了？就连现在握着美工刀的手都在发抖，其实也害怕那样的举动会令我大发雷霆吧——”
郭恒也知道自己在校风评。
他也能理解对方的防范。
“哼，只是忘记把美工刀放下来而已，不过像我这样毫不客气有话直说的人反倒是活得比较轻松一些。”
结果，学姐一脸伤脑筋地笑着。
“就不要乱解释啦，学姐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什么话都直说只会伤害到别人的。”
郭恒这家伙怎么搞的，别随随便便说出看似大道理的发言啊。
“伤害到别人又怎样，反正学弟毫无社会价值，没有才能没有金钱没有学历，甚至毫无志气，简直就是社会底层的杂鱼。”
“我说学姐啊，你这样说我是没关系啦。因为我确实没有那样的能力，而且我事到如今，早就对你的谩骂有一定程度的忍耐力了。不知道该说是忍耐还是通融，但你口中的那种人——在我们国家可是有好几亿喔，你确定要和这些人为敌吗？”
“我又没有说讨厌，正因如此我才不会抱着嫉妒心或者不安又或是自卑感和你在社团工作，只要学弟你一天还在社团，我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在社团里一直工作下去，一直生活下去，直至毕业……某种意义上，多亏了学弟你，我现在在社团里很开心。”
“OK，我破防了，我决定要对学姐射出正义的子弹！”
“那我会毫不犹豫地在你上膛之前，用美工刀卸下你的枪管。”
少女说完，从刚才男下女上的姿势，收起美工刀，坐到了郭恒身旁。
沙发上的两人距离，几乎可以碰到肩膀。
“……”
有点怪。
郭恒不明白少女为什么要把这张四人座的沙发，弄得跟两人座似的？
这样会不会太近了。
以同学来说，不，就算以朋友来说，这距离实在有点微妙。
“其实有个可以倾述真心谈话的对象还真是件好事。”
“能有真心是好事，但没有人喜欢听学姐你的真心话。”
“我一直和学弟掏心窝子地说话，你差不多也该敞开心扉了吧。”
——其实你很喜欢我对吧？
不愧是杨知韵学姐，措辞很直接了当。
她想说什么。
想做什么。
简单明了。
没有小女生的做作，只剩下无厘头的坦率。
这时，一阵晚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翻飞没有完全掩上的窗帘。
窗帘飘逸，在教室时暗时亮的白炽灯光照在学姐的半边脸上，呈现十分美丽的光景……
这样的场景令郭恒不由得春心荡漾……
但对学姐的感觉，绝对不是「Love」，而是「Like」的意思。
“一般男生来说肯定喜欢的也许只有学姐的外貌吧……只要稍微和学姐交流过就会失去兴趣，既然我和学姐认识了也快有一年之久，不妨你来说说我该喜欢学姐你的哪一点？”
“只要你肯喜欢我的双马尾就可以了。”
“不对，那不是刚刚才增加的元素吗！而且这本来是属于小玲的可爱元素，快把发绳还给我。”
“啊……哪怕是发绳也好，我还有东西能换给学弟真是太好了。”
“和没自觉比起来，你有自觉是一件好事。”
“好的，不过发绳上面沾了我的几根头发，还望你不要在意。”
少女摘下了发绳，用自己的发圈将头发盘了起来。
使平常不太显露的后颈更为显眼，脖颈附近飘散着洗发水香气的性感。
“你这是故意的吧，这是我送给女朋友的礼物，当然会在意啊，要是让小玲看见有其他女生的头发，她会怎么看待我哇，还请学姐你摘干净后再还给我。”
少女一派轻松地说着：
“我只是在想把东西还给别人的时候是不是该交付利息之类的东西。”
再这样下去，总觉得她会以同样的态度轻松带过这件事。
所以郭恒激动地表示：
“难绷，学姐的头发对我来说算什么利息……啊？不对，等一下，我得去找个真空包装袋，我要把所有留有学姐气味的头发全部保留起来，还务必给我多送几根。”
并将上半身往对方身上靠去，将手伸向坐对方落在大腿上的头发。
似乎是感受到学弟对自己的迫害，少女将身子往一旁坐去，和逼近的郭恒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轻笑出声。
“啊，算了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现在才感觉或许刚才只是因为情境太过完美，不小心问了些不该问学弟的东西。”
“学姐啊，你把我的紧张和期待还回来啊……”
又遭学姐玩弄了。
郭恒内心暗暗吐槽。
“嗯~和学弟在一起，总有种大人想要欺侮小孩的乐趣，我觉得挺开心的……不过即使这样，学弟和这样我交往也不坏吧？”
“那是拿我的痛苦在作乐。”
“先回答我的问题。”
“抱歉了学姐，现在的话，我更喜欢可爱的女孩子多一点。”
“这样啊……”
少女不发一语，直盯着对方。
“怎，怎么了？”
学弟歪了歪头。
少女不由得压抑住随时会脱口而出「难道我就不可爱？」的冲动。
并若无其事地装出非常冷静的态度。
“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