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笑容是明媚的天气,在少年阴雨连绵的心里播撒光明。
分不清喜悦感的少年久违地展现笑容。
可当少女冲到阿秋身前时,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消散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愤懑之色,她大声道:
“你这瓜娃子!这么晚才来!我都要走了你晓得不?走了你就……”
那好像是不能说出的话,说到一半少女停顿住了,大棕熊轻轻地拍了两下少女的背。少女腮帮子鼓起,索性不在说话。
手足无措的感受涌上心头,阿秋显得很慌张,他想要解释,“我……我……”
可最后却只小声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沉默。
大熊再次拍了拍少女的背,又走上前向阿秋张开双臂。
虽然大致猜到了大熊的意图,但是棕熊的巨大体型还是让阿秋有些害怕。突然,阿秋忆起那个将他从冰冷的死亡之海拉出的暖意,于是他鼓起勇气,慢慢走上前,扑入大熊的怀抱。
曾经闻到过的各种鸡狗猪身上共有的腥臭味在大熊身上都未闻到,大熊身上有的只是自然的清香。就像拥抱了温暖,那是如同在初春的冷风中被暖阳普照全身的感觉。
身心尽皆放松,阿秋几乎就要沉溺——大熊也适时拍了拍阿秋的背。
“怎么样,嘿嘿,我小熊的怀抱还不错吧。”少女清脆的声音在阿秋耳畔响起。
思绪从沉溺之中苏醒,阿秋回过神,从大熊怀抱抽离。
他有些害羞,轻轻地向少女点了点头。
少女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毕竟嘛,这是我的小熊!”
她继续说着:“看在你伤的那样重的情况下,这次就原谅你了,不准有下次了哦。我们两个真的在这边等了好久好久……”
“嗯嗯!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们久等的!”少年重重地点头,他与少女拉勾,许下了自己最郑重的承诺。
是能让鲜花烂漫山野的笑容,山风吹拂起少女的头发,青丝斜倚,阿秋呆呆地看着,渐渐痴了。
“看什么呢?小屁孩儿。”察觉到阿秋的视线,, 少女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什么没什么。”少年慌乱地摇头。
“哦~对了,我叫大鱼!你可以叫我阿鱼。这是我的好朋友——小熊。”少女突然想起,于是她告知了阿秋自己的名字。
望着两者巨大的体型差异,阿秋费劲地摇头以甩出心中的荒谬之感,回答到:“我叫程…秋,叫我阿秋就好了。”
“好的阿秋。我知道你有一些疑问,来吧,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来告诉你答案。”阿鱼双手叉腰,快速说道。
“可以,告诉我全过程吗?当时,和这段时间的发生的事的全过程……”阿秋开口,语气却带着一丝丝小心翼翼。
“当然了,阿秋!”阿鱼肯定地回答道,她在脑海中理了一下思路,然后缓缓开口:
“当时,只见刷的一下,我和小熊就从生活的地方出现到了这里——真的好神奇,我和小熊当时都懵圈了!”
“四周下着雨,地上全是烂泥巴,阿鱼不想弄脏大熊妈妈刚给我做的新鞋子,所以我叫小熊载着我去找一个地方避雨。”
“一声哀嚎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我当时被吓了一大跳,虽然有点害怕——但直觉却指引着我和小熊,让我们来到这里!然后——就看见你挂那了。”
“当时某人好惨咯,我都以为某人要洗了~”
“靠近之后才发现这个某人还没洗,所以我赶紧叫小熊跑过来给你从树枝上揭下来。”
“然后就急急忙忙地把你送到小镇里面去了。”
“送到之后,‘羁绊’也就形成了,偷偷跟你说,阿鱼我可以感应到你的位置哦~”
“再然后,命运叫我们在这里等你,以七天为限,所以我和小熊就在青山里等你了。”
“本来在这呆着好好的——你娃儿选景眼光还是不错嘛——可是第二天我们就发现有很多‘人的气息’结伴来到山里,还在四处找寻着什么。”
“我们以为你告密了!小熊老生气了(实则是自己生气),但命运的旨意不能违背,幸好我们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藏了几天,不然——”
“最后,在确认没有那么多的、正在搜寻的‘人的气息’之后,我们就重新在这呆着等你啦。”
一股奇幻的味道扑面而来,掩盖住少年心中奇怪的感受。没有时间多想,少年的直觉告诉他说现在心中的疑惑会在日后得到解决,所以少年也没有多想。少年小声地开口:
“我真的没有说出去哦……”
“嗯?”阿鱼似是没有听清,她歪着头,耳朵贴近阿秋的脸。
少女秀丽的侧颜在阿秋眼中放大,乡下长大的孩子哪见过这种阵仗,他瞬间憋红了脸。
阿秋偏过了头闭上了眼,他在心里念叨着‘非礼勿视’(虽然并没有什么关联),他以为这样就能缓解异样。
“说的什么嘛?”阿鱼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阿秋闻到了和自然同样的、小熊身上也有的清香气味。
羞红爬上阿秋的耳垂脖颈。
“快说啊,你这娃儿,好奇怪哦。”阿鱼似乎有点恼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搓了搓阿秋涨红的脸庞。
“啊!”这突然触碰让阿秋亚麻呆住,他惊叫着后退,差点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快说快说,要用这种音量说出来才行!”成功作弄人的少女坏笑着拉住阿秋衣摆——不让他真的摔倒——阿秋站稳之后,阿鱼这么说着。
“我说,我真的没有把你和大…小熊的事情说出去。”
声音稍大,但大的有限,阿鱼严肃起来。
“阿秋!我们已经交换了各自的名字,两个人也共同经历过难忘的事。我们之间已经形成了羁绊了哦,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待朋友你可不能像这样子。”
“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们是朋友!”
“啊……好……”
阿秋做出了应答,声音里有诧异和妥协,他喃喃道:
“朋友……”
他突然对阿鱼说:“谢谢你,阿鱼。”
阿鱼惊讶:“啊?”
“其实,我没有朋友。”
少年轻轻地向少女坦白出事情的真相,他笑了起来,这是阿鱼第二次看见阿秋笑,笑里面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阿鱼能和我做朋友。”
命运之神于此时拨动了自然之弦,白云远移,太阳的光辉照进阿秋的瞳孔,散发出绚烂的光彩,阿鱼微微一愣,心海里有不宜察觉的点点悲哀沉积,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瓜娃子,还有小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