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拉扯的牵挂

作者:槐夏夜 更新时间:2023/9/16 18:05:09 字数:7112

“这里怎么回事,风吹得比我妈的心还狠。”

烛夜呼出一口寒气,和弗雷德调侃道。

阿道夫所言的北部地区,是原卡拉玛和提姆斯的交界。因维度融合,交界处变为极寒天气。当地人因环境恶劣,资源稀缺,经常在此地造成动乱;这些乱党虽不至于危及王城,但明眼人都看出,长久以往,并不是好事。而西奥多的家乡,恰好也在此处。弗雷德先为他的家默哀一秒钟,又转而想到,如果骑士团在剿灭乱党之前能和西奥多汇合,让他帮骑士团指明当地地理环境,说不定能事半功倍。

“西奥多的家已被我烧完。”骑士团前脚刚踏上动乱的北地,悠月就找上了弗雷德,“按照玉澄的指令,我先回王城了。我顺便给你整理了一份报告,陛下前几天来信说你可能需要这个。”

“你办事,我放心。”弗雷德拍了拍悠月的肩膀。

“我倒不太放心你。”悠月瞥了眼熊身旁的小狮子,“怎么会把小孩带来这地方?”

“不、不要怪弗雷德哥哥!”卡洛斯整个脸蛋都被包在绒毛帽里,鼻尖被冻得通红,眼睛却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沿途的大好风景再加上弗雷德持续的鼓励,让小狮子慢慢缓过了劲。悠月见卡洛斯护熊心切,忍俊不禁,感叹弗雷德会带孩子后,就跟众人告别。

“宝,咱们接下来得快点找地方扎营了。夜晚温差大,我怕小孩受不了。”伊莎贝拉是企鹅族的女骑士,头顶仅能碰到弗雷德的肩膀;她与弗雷德自军校起就一直保持稳定的友谊,鉴于家里经营着马场,她也会经常帮弗雷德以及其他朋友免费保养马匹。而卡洛斯听到有女性亲切地称呼弗雷德后,立马警觉,捏紧了弗雷德的手:“这个姐姐是谁,也是你的前女友?”

“老同学罢了。”弗雷德答完后才反应过来,问卡洛斯,“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前女友这个词的?”

“玉澄哥哥说的啊。他说你军校时乱搞男女关系,叫我不要跟你学。”卡洛斯的眼里竟透着一丝鄙夷,“他还说,虽然你强调换女友只是图开心,却一直没有能长久在一起的对象,真可怜。”

伊莎贝拉和烛夜听到这话,齐齐放出鸽子般的笑声。弗雷德脸上写满了尴尬和郁闷,最终却化为一个不失礼貌的怪笑:“陛下真幽默。”

与此同时,夏佐正手忙脚乱地站在湍急的水流中。

谁能料到刚到水患之地,就遇上大暴雨。河流湍急,再不疏散当地居民就来不及了。夏佐一手提一个小朋友,咯吱窝里还挎着两箱子行李,和阿道夫分配给他的兵士一起站在湍急的河流中,往岸边跑。

黑狼本在提姆斯饱经干旱之苦,从没见识过洪灾。历时三天两夜的疏散抢险结束后,黑狼与他的部下们直接躺岸边睡了一觉。夏佐醒来直接一巴掌在身边人的后脑勺上:“走,我们再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村民。”

“困死,累死,爬不起来。”他的部下们早在路上就和他都成了朋友,仗着这层关系,往能赖就拖的方向转变。

“这点活就受不了啦?那我自己去啦,最后向阿道夫汇报时,就别怪我独揽功劳啦!”夏佐说罢,自己起来往泄洪的源头走。一路上见到迷茫或哭喊的灾民,内容都是在心疼财产而非有人死伤,夏佐便松了口气;但当他从人群中认出自己曾经的兄弟后,立马竖起耳朵,往他那跑:“拉斐尔!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怎样?”

“老大……”拉斐尔此刻刚遭过洪灾,灰头土脸地抱着行李,有股明眼人都能看出的惨,“我的店刚开张就遇到这场灾难,该怎么活啊。”

“咱们以前,不都咬咬牙就活下来了!”夏佐笑道,“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干?我现在归入同盟军了,待遇比之前新贵族好,等你帮我处理完这遭,我给你美言几句,让你也当个官好光宗耀祖呀!”

“实际上,我离开老大不久就后悔了。”拉斐尔也不推脱,立马上前和夏佐攀近乎,“老大你身边要有我这种知根知底的,也好办事。”

说是这么说,但要是拉斐尔此刻没看到夏佐这身笔挺的军装,不一定会重新归顺他。夏佐心里有数,但他决定不介意这些细节,重新握紧拉斐尔的手。

狼、熊和老虎都被分派到外地后,阿道夫将玉澄独自召进他的办公室。

“我听说,卡洛斯差点被害,恩斯特家的女儿当了冤大头。”阿道夫看向窗外,“你对这件事有头绪吗?”

“我还在查。恩斯特的女儿和卡洛斯关系很好,被牵扯进去也是倒霉。”

“你和恩斯特,关系应该也不错。”阿道夫翘起二郎腿,“恩斯特现在情况比较尴尬。他女儿代卡洛斯中毒,全元老院都在猜测你们之间的关系。”

“怎么现在才开始猜测?”玉澄满脸无辜,“明明在萨米尔那时,鹰族就和我们交好了。”

“和萨米尔交好的是同盟军,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少跟我打幌子。”阿道夫转身,“为什么卡洛斯会被害,你知道吗?”

“我动了某股势力的蛋糕,或者,碍了他们的路。”

“别说表面的原因。”阿道夫说,“他们知道卡洛斯的真实作用是皇储。”

“我可从没和任何人说过,我会把卡洛斯当皇储培养。”玉澄皱眉。

“你不说,别人就看不出来了?”阿道夫哑然失笑,“你给弗雷德吹了多少枕边风,我不照样睁只眼闭只眼?”

面对长辈的诘问,玉澄本能地垂下了耳朵。阿道夫见玉澄这姿态,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因为个人原因,没有血脉相连的继承人,本想培养弗雷德,可弗雷德心思如今全在你那。同盟军必须有自己的运作准则,不可能全身心都放在国王上。”

“既然弗雷德会是将来的骑士团团长,让他兼职同盟军首领又有什么问题?”玉澄说完自觉不妥,但说出去的话无法收回,只能轻咳一声以示尴尬。

“拥有一个对国王绝对忠诚的骑士团团长,是好事。但同盟军除了为国效力,还要和元老院搞权力抗衡,不能单做国王手里的剑。”阿道夫说,“这事不怪你。弗雷德的亲爹都说过,那孩子看着是暖男,胚子里却并非善类,从骨子里喜欢抢劫和掠夺,搞不来官家的推让和斡旋,根本不适合成为一个正派首领。你能让他成为骑士团团长,已让他前进了一大步。但我认为,他改邪归正的原因,归咎于他想保护你,而你恰好是国王,所以他才不得不承担起骑士的责任。”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弗雷德有多在乎我?”玉澄歪头,“你想让我等他回来后,痛哭流涕地抱紧他,与他约定此生再不分离?”

“那是你们年轻人的自由,我管不着。”阿道夫皱起眉头,“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敌人不来,我们便诱他而动。我支走了你的亲信,是想钓出元老院那条大鱼。你争气点,别被他们咬住了。”

“如果我被害了,你不就有理由当上新国王?”玉澄扬眉。

“这话说得过分了。”阿道夫一脸无奈,“你是我和莱尔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怎么忍心让你被元老院害?要真想害你,我会在你登基的当晚就杀掉你。”

见玉澄沉默以对,老狼一脸迷惑:“怎么,你不信我?”

“不全信。”玉澄回答。

“我做了什么,害你不信我了?”阿道夫耸肩,“我们大可开诚布公。我总觉得,自从尤利西斯弑君一事结案后,你就喜欢瞒着我搞事了。”

阿道夫非常敏锐。玉澄耳朵竖直,想了会才开口:“我之前,因为疫苗推广的事,和塞壬剧团的团长有过交集。”

“……那部剧是你让他安排的?有意思。”阿道夫扬眉。

“但伊凡还有一层身份。他是原属于夕睦麾下的情报组织‘目轮’的成员。夕睦用完‘目轮’后就把全员杀光,他侥幸生还,也明白夕睦有多残暴,组建塞壬剧团后,就开始歌颂我们。”玉澄说罢,见阿道夫的神情越发严肃,便又补了一句,“他和我说,夕睦本没有统治三个维度的野心,是被一个叫圣若的人蛊惑的。”

听到这个名字,阿道夫面色铁青。玉澄心下了然,便趁势问道:“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圣若这个人的存在,即便在剿灭夕睦的敌手时,也从未听说过这号人。你知道他吗?”

“你这么问,就是默认我知道。”阿道夫顿了顿,“鹿族的圣若,的确在夕睦的宫廷中工作过。同盟军和元老院刚想合力抵抗夕睦时,他便主动找到我们,向我们展示他被夕睦虐待的伤口,恳求得到我们的庇护。”

玉澄倒吸一口气。

“他不会体术,我们让他在后方负责提供补给。他是当时建立兔族避难所的总负责人,在避难所出事后,就畏罪自杀了。”阿道夫说,“我万没想到,要统治三个维度也是他的注意。你能把伊凡叫过来,跟我核实吗?”

“他正在外地巡演,就算现在写信,也没那么快来。我还可以叫蓝烟的父亲圣琮过来。他是圣若的族亲,能告诉你更多关于圣若的事。”玉澄问完后,对上阿道夫深不可测的眼神。

“你到底知道了多少?”老狼问。

“不管怎样,如果没有你,我坐不上这个位子。”玉澄说罢,起身告辞。

兔子走出阿道夫的办公室后,觉得内心敞亮不少。圣若首先劝说夕睦融合三个维度,杀兔子血实现目的;而后又利用阿道夫,设立兔族避难所,将兔族转移到了其他维度。

藏于水下的冰山,总算浮出一角。雪弭说过,奕铭和诗绪所在的维度是“神的培养皿”。想到这,兔子心里又升起不好的预感,打算找个机会,再和雪弭聊聊。

但在那之前,蓝烟和她的魔法兵还需要安置。隐代之森已经不安全了,蓝烟此时正与炎瑠国的猫科一起,和魔法兵暂时留云栢乡避风头。

“要操心的事真多。”玉澄回到卧室,见阳台上自己种的小番茄已然枯萎,心情更差了。他出门开会或应酬时,弗雷德和卡洛斯会帮他照顾阳台上种的植物;可此刻他们不在,原本茁壮的植物便就此遭殃。

“哥哥你终于来我这玩了,我好开心!”

过了几天,玉澄突发奇想,借着把玉送给玉璃的理由,来璇星谷临时散个心。璇星谷鸟语花香、草长莺飞,玉澄本想和这的谷主谈谈,看能不能让魔法兵在这驻扎;却为这儿美丽的环境所震撼,心中隐隐不忍。

玉澄根据弗雷德之前提供的信息,一路打听,终于在天黑前摸到了玉璃平日工作的药房;他妹妹正在门边捣药,抬头见亲哥来,高兴得绕玉澄转了几圈。玉璃也没问玉澄为什么来、要做什么,便将其带进自己家里,给他倒了杯花茶。

“玉璃,璇星谷有魔法一说吗?”玉澄将刻着玉兰花与蝴蝶的挂坠送给玉璃后,喝了口茶;但在咽下花茶后,他的耳朵便立马竖起,“这是什么茶?味道真好。”

“我们不愧是兄妹,都喜欢同一款花茶。”玉璃把玩着哥哥送她的玉坠,爱不释手,“茶里加了桂花和玫瑰花,我还偷偷在里面加了一点点糖。至于你第一个问题,璇星谷没有魔法一说,但象族会使用一种叫‘祝福’的神力,不知算不算魔法。”

“听上去有点意思。”看来,除了马格纳的三个维度以及索斯城不流行魔法之外,其他维度都对魔法没有书上说的那般排斥。玉澄对璇星谷的祝福充满兴趣,便叫玉璃带他和璇星谷的谷主聊聊。

璇星谷是象族统治的区域,居民除了少数外来种之外,大都长得高大魁梧。玉璃带玉澄走进璇星谷的宫殿,见象族的中年男性坐在木质宝座的正位,一双大耳朵格外招眼;他抬眼见玉澄来,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总算见到你了,岫禾与柔茵的大儿子。”

玉澄很久没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亲生父母的名字,如今听对方提起,不由鼻头一酸。但他立马端正仪态,向璇星谷的首领行礼:“初次见面,旭秋大人。玉璃在路上说了很多关于您的事,我衷心感谢您对玉璃的照顾。”

“我和岫禾是故交,照顾玉璃是应该的。”旭秋说罢,转头对玉璃说,“天色不早,你快点回家吧,省得泉央因为担心,又擅闯我的宫殿。”

“我本来还想和你们一起吃晚饭呢。”玉璃叉着腰,倒也明白话内的意思,便转向玉澄,“哥哥,不管你今晚要不要在我这过夜,都得过来跟我打声招呼,知道了吗!”

少女能在两个维度的首领前依旧维持自己的开朗,倒也让玉澄明白,他妹妹在璇星谷的待遇不一般。目送玉璃离开,旭秋哈哈大笑:“我看着玉璃,就像有了个女儿一样。虽然这孩子不住宫殿,但我内人特别喜欢她,每周末都要去看看她。结果她被我内人惯坏了,见谁都没大没小的。”

“不,这样很好。”玉澄说罢,转向象族男人,“旭秋大人,您和我父母,看来关系匪浅。”

“可不是,你妈妈就是我和你爸爸合力抢回来的。”旭秋说罢站起,“有什么事,我们到餐厅谈?”

璇星谷的宫殿内部,墙壁用五彩斑斓的瓷砖铺就,屋内角落还放着会发出荧光的水晶。玉澄随旭秋穿过长廊,走近进餐厅,就见衣着华美的女性象族带着几个小男孩,早已在餐桌旁坐好,笑脸盈盈地等着他们。

“我是霄翎,是旭秋的伴侣。”女性象族化着浓妆,却不显造作,“我们总算等到马格纳的陛下亲自到访了。”

“总算等到,是什么意思?”玉澄愣愣地重复完,一旁的旭秋再次大笑。

“我们能通过‘祝福’感知到一般人感知不到的东西,也可以施加‘祝福’给重要的人。”旭秋拿起酒杯,“这种技能,只有璇星谷的象族会。每个象族一辈子只能施加三个祝福,三个以后,就不再灵验了。”

“所以,这所谓的祝福,是一种用语言来控制事态发展的魔力?”玉澄问。

“也可以这么理解。”旭秋说,“你也是获得过祝福的孩子。我年少时到云栢乡游历,被人骗光了钱,流落街头时被岫禾收留,也正因此,我和他成了好友,见柔茵被迫于别人成婚,就和他合作,让你父母有情人终成眷属。你父母婚礼上,我高兴过头了,就对柔茵施加了祝福。我祝福她即将出生的孩子将遇大难而不死,受人拥护——当然,我那时还年轻,没能理解祝福真正的意义。而现在,祝福在你的身上应验,却也让你担了不少业力。”

玉澄瞪大了眼睛。他万没想到自己的人生额外加了层璇星谷的祝福。旭秋没在意玉澄的反应,继续侃道:“可是,我那时已经用完了三个祝福,没想到在你之后还有个玉璃。岫禾和柔茵当年用血把玉璃转来我们维度时,还在那孩子脖子上绑了我当年送他们的红绳。我见到那孩子的红绳后,才知道玉璃是他们的孩子。”

如果自己当时在家,也许父母能把自己和玉璃一起送到璇星谷……又或者,有他捎着玉璃,一家人就都能逃到璇星谷呢?玉澄的耳朵耷拉下来,低头不言。但过了一会,他反应过来,便问旭秋:“我记得,兔族除了巫祝一族,没人会用血的力量。可我爸妈怎么知道能用血把玉璃转移到其他维度的?”

况且,那时候诗绪一家作为巫祝之家,是第一批被杀死的——会用兔族血之秘法的人,当年只剩下诗绪一个了;诗绪则谨遵父母生前的教诲,为了维稳,不愿把这秘法教授他人。

“你爸实际上狡猾得很。对他而言,这些秘术就跟成人刊物一样,惹人好奇又充满刺激吧。”旭秋耸肩,“他八面玲珑,应该早就从巫祝那偷了点师,会用那些招数算是在我意料之中。”

玉澄被旭秋的话弄得一愣,转头就看霄翎掐了下她丈夫的胳膊。

“他说话一直欠考虑。”霄翎瞥了旭秋一眼,“在我们大婚当天,给我施了‘平安地生大胖小子’的祝福,结果先后三个儿子出生,愣没一个女儿!”

“云栢乡的悲剧,事发突然,我也没能见到老朋友最后一面。”旭秋马上反应过来,知道在玉澄面前“黑”他已经去世的父亲不妥,便马上转移话题,“璇星谷本就信息闭塞,玉璃也失去了记忆,我以为你和你父母一样,也遭了不测。很久之前听闻马格纳有兔子做领导,也没想到那只兔子就是你。直到上次你把玉璃接走,我才知道你还活着。”

“怎么会呢,您不是给了我祝福吗。”玉澄哑然失笑,“我的祝福,不是大难不死、万人拥护吗?”

“可是,祝福对抗不了死亡。”旭秋叹了口气,“祝福只是锦上添花,让你比旁人幸运一些;却不能在关键时刻保你活命。”

“还得看被施与祝福的人如何运用这份福气。”霄翎笑道,“比如象族祝福一个人有双巧手,可若这人后来把这天赋用在撬锁偷窃上,便是自己害了自己,迟早会受到正义的制裁。”

“这真是非常神奇的东西。”玉澄边说边开始夹菜,“我应该早点来拜访璇星谷的。”

“一个维度的陛下来这,必是有事相求。”旭秋把一个鸡腿夹玉澄碗里,“但你既然单枪匹马来,想串个门的可能性更大。感到寂寞很正常,你就把这当成一次普通的家宴吧。”

他感到寂寞了吗?玉澄惊愕地望向旭秋,后者则只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们璇星谷别的景点不多,但有个矿洞,风景绝佳,是谷民都爱去的好地方。”霄翎也给玉澄夹了几棵青菜,“如果你吃完还有时间,就让玉璃带你去玩玩吧。”

“这样好吗?”玉澄问完,见旭秋和霄翎相视一笑。

“你是我老友的孩子,在这不必拘谨,尽量轻松点。”旭秋说罢,拍了拍兔子的头,“有什么为难的,也大可以跑我们这求助。”

“大舅子,你怎么来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吃完晚饭后,玉澄乖乖来到玉璃家报备,却没想又和泉央打了照面。

“哥哥,泉央听说你来,给你买了防蚊水。”玉璃塞给玉澄一个小瓶子,“你先喷喷,我们再去水晶洞里玩!”

兔子本想和旭秋协商,看是否把他的魔法兵安置到这。但这顿晚宴后,玉澄实在不想因魔法兵问题连累到和善的谷主一家,便放弃了和旭秋的谈判,任由玉璃安排,把他带去水晶洞内参观。

一进洞窟,玉澄就见到里面各种品类的水晶,镶在墙壁上闪闪发光。

“接下来,我们要去洞内最大的奇观,万花筒矿洞!”玉璃走在前面,兴致勃勃地介绍,“有些人说,在矿洞里能看到过去和未来,可我来这好几次了,什么都没看到。”

“能不能看到过去和未来,要看缘分。有人说在矿洞内能看到未来家人的模样或上辈子见过的人,但大部分人只能看到矿洞的美丽。”泉央补充道,“进了这个口,咱们就到了。”

玉澄刚踏进那所谓的万花筒矿洞,斑斓的光亮就照得他有些发晕;不同硬度、不同形成条件的宝石竟能镶嵌在同一面墙上,拼出绚丽的天然壁画。他在一处粉水晶那看到自己,又在旁边的绿水晶那见到卡洛斯——小狮子穿着套华贵的礼服,长得比他还高、身段比他壮,表情也坚毅了许多。玉澄觉得新奇,咧着嘴往另一边的蓝水晶矿墙那看去,就见弗雷德的身影映了出来。

“怎么哪都能看见你。”玉澄向水晶里的熊抱怨道。

可细细观察后,玉澄才发现,这人不是弗雷德——和弗雷德神似的熊族男性,着装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笑容中也掺杂了更多的不怀好意。幻影举起手里蓝色的花,还想将其往玉澄头上戴;可那道影子刚将手举起,便瞬间消散。

熊的动作,简直和弗雷德当年在海伦娜的庭院那会如出一辙——他硬能从剧毒的乌头之中拔出一簇勿忘我送给玉澄,也算是走了奇运。

“哥哥,你一直盯着那块蓝水晶的墙,是看到什么了吗?”玉璃一脸好奇地跑到玉澄身后。

“玉璃,你知道勿忘我这种花吗?”玉澄没回头。

“我知道呀!”玉璃用拳头敲击掌心,“那种可爱的蓝色小花,花语是‘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求婚时如果嫌红玫瑰俗气,选它也大差不差。”

“开什么玩笑!”玉澄突如其来的怒意吓了玉璃一跳。见自家哥哥皱眉走出矿洞,玉璃迷惑不已:“他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

“我倒看他心情挺好。”泉央指着玉澄的后背,“那么小那么圆的尾巴,都能翘上后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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