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朕带援兵回来啦。”刘芮敲了敲铁架子，从拐角走了出来，“还活着不？”
蜷缩在角落的瘦小男生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从地上捡起眼镜戴上：“啊？”
“哇，有这么累吗？”刘芮吐槽道，“你这也太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反正我抓到壮丁了。”
“没事没事……昨晚睡得有点迟……”男生揉着眼睛起身。
他皮肤白净，看起来就像是那种腼腆、话不多的人。
这时，吕敞等人也走了出来。
“这四位可都是我从校园中网罗来的力士，每个都有过人之处，每个都有独门绝招，斗志和耐性更是技惊四座。”刘芮骄傲地介绍道，“想必每个都能给你带来惊喜口牙！”
哗！！原来是四只穿校服的大只佬，坚毅的眼神，漫不经心的笑容，一看便知是苦力中的极品！
吕敞问道：“该怎么搬啊？”
“你和他一起去把篮球拉出来……”刘芮指着那个小个子男生，“张凡和林嘉成去搬软垫，李士林去把那里的标枪搬出来。”
“为什么我是一个人啊。”李士林苦着脸。
“你块头大呗，标枪又不重。”刘芮拍拍手，“好了好了快开始！不只这么一点的喔！”
“哦……”他们稀稀拉拉地答道。
“听不见，没有精神！”刘芮叉腰，“拿出一点干劲来！”
“哦！”他们勉强地提高声音，然后各自散开，去做自己的活。
刘芮自己则是坐到一个纸箱子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然后时不时地催促几句，大有监工的风范。
“我叫吕敞，你叫什么？”吕敞在拉着拖车时，朝小个子男生问道。
“那个，我叫戚子晨……”小个子男生低声说道。
吕敞忽然觉得他有一丢丢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在哪见过。
“啊，你是不是五一晚会唱《新贵妃醉酒》的那个！”吕敞忽然想起来了。
那是上学期的事情了，当时他们一群人在台下听得昏昏欲睡，等着啥时候散场回家睡觉，然后就上来一个穿戏服的妹子唱这歌。
刚开始还没什么，但一到戏腔部分，再搭配她曼妙的舞袖，直接全场沸腾，也给吕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部分男生还被撩拨得蠢蠢欲动。
后来才知道，那是个声音中性的男生。
戚子晨的脸微微地红了，声若蝇蚊地嗯了一下。
“你唱得很好听诶，你是学音乐的吗？”吕敞感觉一路上两个人沉默不语有点尴尬，于是就没话找话。
“以前，学过一点，只是兴趣……”戚子晨小声地说。
“兴趣能这样，也很厉害了。”吕敞开玩笑道，“我差点以为放的是原唱。”
戚子晨的脸更红了，他低下头：“没有那么厉害，还差很远……”
吕敞干巴巴地笑了一下，然后就不知道说啥了，相比于旁边张凡和林嘉成的吵闹，氛围果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只有拖车轮子骨碌骨碌的滚动声。
“你是叫，吕敞吗？”戚子晨忽然问道。
“啊，是啊。”吕敞点点头。
“你和，芮姐，很熟吗？”
芮姐？是说刘芮吧。
“差不多，我们是邻居。”吕敞说。
“就是说，你们，从小就认识？”
“呃呃，也差不多吧……”
戚子晨抬起眼，紧张兮兮地看着他：“那你，那你和芮姐，是不是……是不是……”
他忽然不说了，但吕敞用屁股也能想出来他想问的是什么——
“我和她没你想的那种关系。”吕敞哭笑不得，“就是比较好的朋友。”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戚子晨连忙澄清。
但他像是放下心了一样，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喂，你们这一组可是落后了！”等他们把车拖到目标地时，刘芮向他们催促道。
“李士林不还在我们后面吗？”吕敞指着刚过来的李士林。
李士林像孙悟空一样扛着一捆标枪，闻言，豪笑几声：“我这已经是第三趟了！”
“你们俩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磨磨蹭蹭的，半路上难道在调情吗？”刘芮做了个鬼脸，“放秦朝，你们这样是要被杀头的！”
“放秦末，你这样的监工也是要被杀头的……”吕敞虚着眼。
……
……
“呼，呼——”张凡装模作样地弯腰捶背，“总算是搬完了。”
林嘉成甩着手：“我手都要断了。”
“叫你平时不锻炼，细狗。”李士林嘲讽道。
“芮，芮姐呢？”戚子晨四处张望。
“她刚刚就不见了，不知道又去哪了。”吕敞摇摇头。
李士林用手扇着风，在墙角蹲下： “渴死我了……有没有水啊？”
“这哪来的水，待会回教学楼再喝吧。”张凡说。
这时，刘芮提着一大袋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你们搬完了？看来我买的正是时候。”
她在一个箱子上解开袋子：“来来，来领取任务奖励。”
“哇，蜜雪冰城！”张凡凑到袋子旁边，惊喜地叫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李士林显然很馋，但他挠着头，没过去。
“几杯柠檬水而已，也没多贵……就当犒劳你们啦。”刘芮笑眯眯的。
“谢谢芮姐……”戚子晨首先拿走一杯，小声答谢。
“谢谢芮姐，谢谢芮姐——”剩下几个人也有模有样地点头，拿走饮料。
最后等吕敞过去，刘芮先发制人：“外卖是半小时前点的，在仓库旁边的墙有个洞刚好能递过来，我知道这是违反校规的，但是特殊情况特殊照顾，我总不能白嫖好意吧……”
“我又没说你。”吕敞无奈地拿走一杯，“谢谢芮姐。”
经过劳动，大家都又热又渴，这杯柠檬水来得可谓恰是时候。
“啥都好，就是如果是冰的就更爽了。”张凡说。
“万一你们喝冰的导致拉肚子，这岂不是我的罪过。”刘芮摆摆手，同时得意地瞥了眼吕敞，“就稳妥一点啦。”
“对啊，有的喝就不错了，你还叽叽歪歪。”李士林附和道。
“擦，小士林你现在是越来越狂了啊，怎么和你爹说话的？”张凡怼了回去，“叛逆期到了是吧……”
戚子晨坐在角落，无声地笑。
吕敞看向张凡他们……但目光忽然就停在近处刘芮的脸颊上。
她坐在吕敞身边，托着下巴，也看着那俩活宝，微微翘着嘴角。
她的睫毛纤长，在阳光下仿佛历历可数……
吕敞胡思乱想。
刘芮用手肘碰了碰他：“喂，给我喝口呗。”
“你没给自己买？”吕敞有点惊讶于她什么时候那么省钱了。
“点单的时候光想着你们，忘把我算进去了。”刘芮小脸一红，“给我喝口呗。”
吕敞好笑地把柠檬水给她，然后扭过头，中止了那“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
他看不见刘芮咬着吸管，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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