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会跳舞啊？”风扇叶咿咿呀呀转着的小店里，吕敞衷心地感叹道。
他不知道刘芮有这个技能……不过她倒是做过小学领操。
“给我删除掉这段失败的记忆！”坐在他对面的刘芮龇牙咧嘴，用手指点着他的额头。
“不是跳挺好的嘛……”吕敞是真的觉得蛮厉害的。
让他去跳这个，估计骨头跳散架，都没这动感的效果。
“你参加了啦啦队？”吕敞问道。
“没有……她们说我个子太矮，破坏观感……让我当教练就好了……”刘芮又有点垂头丧气，“本来我应该是队长……”
她抬起头来，大声地说道：“她们都欺负人！”
一时间，小店里的食客和端着餐盘的老板都呆呆地看向她，不知道这位小动物般人畜无害的姑娘受了什么委屈。
面对着众人的眼光，刘芮瘪瘪嘴，把脸又埋了下去，声音闷闷的：“你不是说凑热闹的都是傻嗨吗？今天你怎么就凑过来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么极端的发言……”吕敞虚着眼，“大概是缘分？”
“缘分？”刘芮咀嚼着这个词，“缘分？……这个词好呀……缘分……”
“而且你跳的也很好看啊。”吕敞实话实说。
“好看？哪里好看了，后面一塌糊涂，把我脸都丢完了。”刘芮用手指卷着头发，“都怪你！”
“又怪我了？”吕敞躺着也中枪。
“如果你没来，我就不会紧张，更不会失误！”刘芮理直气壮道。
“这这，这有什么联系吗？”吕敞傻眼。
“是啊，到底有什么联系……朕也不明白。”刘芮咬着手指，“爱卿语文好，那你来赏析一下，我看到你为什么会紧张啊？”
“蛤？”吕敞挠挠头，“呃呃呃，看到熟人不好意思了？”
“那围观的人里面，有一半都是我的熟人啊，我怎么会没事呢……”刘芮摸着下巴，装作那里有胡须，“怪哉怪哉。”
“可能，可能我要更熟一点？”吕敞心说我咋知道你咋想的。
“我像是那种薄脸皮的人吗？”刘芮似乎真的很困惑，“再说，我和你什么没见过？”
刘芮当然不是那种薄脸皮的人……当年高中刚开学时，她因为屡次迟到被地狱秃头佬罚站校门口，以为这样公之于众的惩戒能让一个女孩子羞愧不已。
结果地狱秃头佬在校内巡逻一圈回来，看见刚刚还满脸惭愧的刘芮倚着校碑，姿态潇洒地跟一个朴素老头相谈甚欢，差点没吐出血来……那个朴素老头正是复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校长。
而且长这么大，吕敞是没见过刘芮什么时候不好意思过，从来都是笑哈哈的豪爽模样。
“我怎么会紧张呢……”刘芮蹙眉，“嗨，刘芮，你怎么会紧张呢？”
只是紧张而已……也没必要这么奇怪吧……
吕敞不懂。
“小心烫到……”老板端着两碗拉面，走了过来，并把拉面放到桌上。
而吕敞都开始吸溜吸溜地嗦面了，刘芮却还是纠结着，面前的晚饭一口未动。
“待会冷了就不好吃了。”吕敞提醒道。
刘芮用筷子搅着面汤，忽然问道：“你紧张过吗？”
“啊？这……当然紧张过。”
“什么样的感觉？”
“你问我什么样的感觉……我也很难说的啊。”吕敞苦笑。
“是不是脸皮热热的，然后不知道接下来眼睛要放哪里，手脚要怎么摆动……”刘芮回忆。
“这说是害羞更贴切一点吧……”
“害羞！？”刘芮又吃了一惊，“这就是害羞？——我竟然会害羞！？”
“人都会害羞的呀。”
“但是……那样的感觉……”刘芮摸着自己的脸，喃喃道，“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完全不一样……”
她忽然目光熠熠地盯着吕敞，看得吕敞也有点羞涩了。
“你害羞吗？”刘芮严肃地问道。
“额，有点……吧？”
“脸有没有发热？”刘芮追问，“是不是眼睛不知道看哪里了？”
吕敞脸是有点热的……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被面的热气烫的……
换别的时候，被刘芮这样看着，他可能会慌张——但现在，他不但不慌张，甚至还有一点点想笑……得憋着。
“都没有。”吕敞老实交代。
“嗯？我都这样盯着你了，难道你不会害羞吗？”刘芮疑惑。
“这个情况下，很难让人害羞啊……”吕敞无奈道。
“那要什么情况？”刘芮好像钻入了牛角尖。
“起码是……没那么刻意，比较……顺从自然。”吕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举点你的例子。”刘芮咬着筷子，“我不信你没对我害羞过。”
把这个事情摆到台面上说，好像有点太尴尬了……但以两人的关系而言，似乎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就是，有时候你低头，或者是扎头发的时候……”吕敞挠着脸，也是真坦白。
“蛤？你喜欢我低头和扎头发？”刘芮的表情是：
Σ(ﾟдﾟ；)
“是啊。”吕敞真诚地点头。
刘芮捂着心口：“没想到你的要求竟然如此简单……”
她反复低头，马尾一甩一甩的：“你害羞了吗？你害羞了吗？”
“你这样当然没有啊。”吕敞苦笑，“害羞是一种感觉……时有时没有的。”
“我靠，这害羞那么狂？”刘芮怒道，“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你也别害羞了，先吃面好不好啊？”吕敞催促道。
刘芮嗦着面条，忽然捂住嘴，身体像筛子一样抖动起来。
“诶诶诶——你，你咋了？”吕敞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刘芮憋不住了，咯咯咯地笑起来，又把众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
“姐姐，吃顿晚饭而已，你这一惊一乍的……”吕敞无语。
“不是，我就觉得……那感觉好爽啊……”刘芮笑得花枝乱颤，“——你说我活一辈子，怎么就没害羞过呢？”
吕敞傻眼了：“不是，姐姐，你别吓我啊……我害怕。”
刘芮笑点低他是知道的……讲个笑话，往往还没讲完，她就哈哈大笑起来……
可这次完全莫名其妙的，真有点吓人。
“对不起，我真的……真的控几不住……”刘芮憋着笑。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总算平静下来。
“阿敞，我要害羞！”她一本正经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