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泽猫猫要出远门了。
若是没有白在,想要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找到几个人,哪怕他们走的路径是固定的,那也不是一件易事。
但有白猫猫在,就简单许多了,和她扯上因果关系的镖头几人,白可以轻易的定位并传送过去,这为原本困难的任务省了不知道多少麻烦,也解决了若泽出远门会对白放不下心的问题。
这种感觉就像接了个困难支线任务,但提交任务的物品却早就被顺路收集完了一样,得知了白还有这种强大能力的若泽抱住猫猫一顿好rua。
但猫猫们没有关注所以还没知道,镖头他们其实一点也不难找。
…………
远在雪诺国的宫殿里,镖头几个人已经被软禁在这里半个月了。
怎么说呢,自从那天晕乎乎的参加完了莫名其妙看不懂的登基大典后,他们就被不允许走出皇宫,吃喝没差了他们,但就是不提放他们回家的事。
每次向那位梅蒂尔询问,她都跟个谜语人一样,只说:再等等,再等等。
哦,为什么说她是谜语人?因为她身为一国新帝,听说外面内战都打起来了,她隔两天就抽空来他们这里坐坐,一坐就是一两小时,什么也不干,净喝茶。
莫名其妙的。
今天也是如此,面容精致的少女沉默着喝着茶,照例回应着几个人迫切的回家愿望,但今天发生了点不太一样的。
正当梅蒂尔放下苦涩的茶水准备说些什么时,一道温暖明亮的白色光芒在房间内亮起,并随着时间快速的变得更亮,体积更大。
梅蒂尔只来得及谨慎地后退两步,光芒就已经扩张到了极限,然后骤然消失,在光团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只娇小的猫娘。
来的正是若泽猫猫,临近出发,附近刚好有农场出现了意外事故,白被幸存的农民跪求着去帮助伤员,所以只有她一个人来了。
若泽甩了甩灰色的短发,红润的眼眸转了转,锁定到了她此行的目的。
“这是哪儿?装修还挺不赖的,在这过的挺舒坦吗?不说回家的事,还得让你爹求我跑一趟。”
一旁的梅蒂尔眨了眨眼,来的神秘客人好像有些眼熟……这不就是上次见过一次的,个子小小却很有威胁感的奇怪猫娘吗?
“若泽前辈!”
被莫名其妙的软禁许久,终于来了个眼熟的人,物流一行人激动坏了,体格健硕的大老爷们差点没流出泪来。
“我们不是故意不回去的啊,您看您背后那位,雪诺国主,她不放我们的啊。”
有了靠山,镖头说话都大胆了不少。
虽然他的靠山还没他一半高,但若泽一只手就能把他拎起来,还是无视掉这点瑕疵吧。
“事实上,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可以回去了。”
梅蒂尔再次眨了眨眼睛,表现得很是无辜的样子。
“半个月啊!被你拖上登基大典,还在你的皇宫住了半个月!你知道外面会怎么说吗!”
镖头愤恨中带着悲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并不是被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但也没差多少了,他就算再不务正业,那也是一州之主的大少爷。
然后,就他这个一州之主的大少爷,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在了新帝的登基大典上——还塔喵就站人背后,然后又在皇宫里一住住半个月,这什么意思?
这在外界眼里不是妥妥的有勾结?
按照这几天在宫里的打听,梅蒂尔是个正常登基的女帝也就算了,她还是平民身份登帝!到现在镖头都没琢磨明白她是怎么操作的能这么猛,一步登天。
最恐怖的是什么?她还要!对香树!发动战争!
自家老爹还刚好是容州州牧,容州什么地理位置?风行国和雪诺国距离最近的地域!一半挨着香树,一半背靠迷雾森林,真打起来,这俩两面夹击,香树还真守不住。
这事儿传出去,自家老爹那可被坑惨了。
“事实上,我只是担心你们回去的路上会遭到袭击,所以等到赈灾粮发放下去后才让你们走。”
“你放屁!呜呜呜……父亲,我对不起你啊……呜呜”
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若泽也明白过来了,难怪镖通作为一州之主,找个人出国找儿子都没有人能托付,出了这种事,他怕不是拉个屎都有人盯着。
那来的将军恐怕也不是什么率军驻守的,或者说,驻守只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估计是收了他的兵权,“请”他回朝听令呢。
“emmmmm……好了好了,一大老爷们,就算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反正我只是来负责把你弄回家的,你回不回?”
刚刚还在哭嚎着孩儿不孝的镖头听闻立刻正经了嘴脸,咬字清晰。
“回”
若泽:“…………”
不是很懂他们这些会演戏的。
“回就行,手给我,抓紧了别送开,既然你已经决定放走他们了,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若泽几人互相抓紧了手,若泽给还在一旁看戏的梅蒂尔打了个招呼,内心呼叫起了白。
她只是负责把几人接回去,并不对梅蒂尔有什么报复的想法,但若泽对于梅蒂尔的另一个身份比较在意,那便是——战争发起者。
鲜红的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梅蒂尔,几人消失在了白色的光芒中。
看着瞬间空荡荡的房间,梅蒂尔左右看了看,很好,没有人。
她起身好奇的挥舞着手左摸摸右摸摸,还趴下敲了敲地板。
“难以置信的能力……是弥国吗?”
平民或许不清楚这个神秘的国度,但高位者还是很清楚这个体量不大,国门一步不出,但是技术爆表的奇怪国度的。
因为弥国太奇怪了,四百年前以碾压的技术力出世,第一次被人发现,然后在整整四百年的试探后世人总算明白了一件事。
她们再厉害也不会出门的,无视她们就好。
“弥国是什么?”
一道仿佛混杂了无数人声音的共振嗓音从身后响起,梅蒂尔好奇摸索的动作一僵,然后猛的跳了起来看向身后,显然被吓了一跳,气质尽失。
悄无声息出现在梅蒂尔背后的正式去而复还的若泽,不过不太一样的是现在的若泽眼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有着莫名的惊悚感。
梅蒂尔又和若泽不熟,只能一边警惕一边学着刚才镖头的叫法。
“若泽……前辈……是吧?您回来是……?”
若泽血色的眼眸斜了她一眼。
“你在害怕吗?我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害怕?难道发起战争,你就不害怕吗?”
听到若泽说起这个,梅蒂尔站直了身体。
“我害怕,事实上,我的害怕一直都没消退过,我害怕无辜的人因为我死去,我害怕战争失败一无所有,我害怕雪诺因我背负骂名。”
梅蒂尔的坦诚让若泽歪了歪头,没有说话,紫发的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
“但我更害怕雪诺的未来一步步走向黑暗,更害怕人们辛苦工作却衣食都无法保障,更害怕雪诺的历史和文化被吸血一样和财富一起被吸干。”
“这一切,都是无奈的选择,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
梅蒂尔目光直直的和若泽对视,声音铿锵有力,这一幕让若泽有些眼熟,似乎在久远的回忆里经历过这一幕,就连接下来的声音都和某个人重合了起来。
【如果有选择,我愿意背负罪孽,为他们争得一个更好的未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背负一切因我而生的罪孽!只为了夺回原本属于他们的未来!”
这熟悉的一幕剧烈的刺激到了若泽的神经,娇小的身躯爆发出恐怖的气势,一股深如海渊的血色渗透在空气中,在看不到皇宫外,若泽正上方的天空都暗淡了下来,云层仿佛凭空出现一样迅速的向着这里聚集,形成轰鸣着闪电的云涡。
猫娘气质疯狂,抓住了梅蒂尔的脖子,咆哮出声。
“战争就是泥潭!它只会将所有人染上脏污!凭你也想独揽一切罪孽?大言不惭!”
“你为了雪诺战争!香树为了香树战争!谁输谁赢,几百年后只会再一次轮回!”
“咳咳……我知道……但我别无他法!你难道让我们等死吗!”
挣脱开脖子上的手,梅蒂尔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她好像看懂了,眼前的猫娘并不是为了谴责她而谴责,只是为了见证她的决心。
“战争从来都不是目的!但它已经是我们达成目的的最后手段了!当他发起的那一刻!就只能用死亡来停止!”
“我愿意起誓!若我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不论之前有何种的前怨,我会公正的对待一切!”
若泽忽然安静了下来。
似乎是梅蒂尔的某句话打动了她,一个疯狂的想法在现在疯狂的若泽内心滋生,猫娘忽然笑了笑,重叠的声音缓缓念道。
“于此戒律,你我二人,今日所言皆为真实。”
随着若泽的话语,一股神秘的力量仿佛作用于灵魂,告知了戒律的目标,此刻起,直至今日结束,不得有任何妄言,这股戒律让梅蒂尔连反抗的想法都没办法诞生。
又是一个神奇的能力……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敞开心扉获得认可了。
梅蒂尔这么想着,举起小手。
“我今日所言全部都是真心实意,以后也定然会如此履约,如有虚假,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窗外被若泽聚集的云层一阵轰鸣,劈出道道闪电,照亮天空。
梅蒂尔:“……”
若泽:“…………咳咳,既然如此,我愿意帮助于你,不过,需要达成我一个要求。”
说话间,若泽眼中的血色消退,声音也回归了正常,天空中充满压迫感的云涡迅速消散,正常起来的若泽先对着梅蒂尔道了歉。
“对不起哈,刚才我太激动了没控制住自己,你没受伤吧?”
梅蒂尔摸了摸脖子,摇了摇头:“没事,还是先说说前辈您的要求吧。”
“就是这个,我想请你把它画在旗上,插于军中。”
若泽索要了纸币,在上年画出一副玄奥的图案。
“可以是可以,这个并不麻烦,但这是一个“阵”吧?不需要刻在阵盘上么?”
“不需要。”
“这个阵叫什么?作用是什么?”
“保密,反正对你们没坏处。”
戒律的效果还在,梅蒂尔相信了若泽,点了点头不再询问。
“至于名字?我想想啊……当初兰解给它起了名字来着……哦,想起来了。”
“是叫什么……非我也,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