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拉贵尔这话的道格愣了愣，傻乎乎地把枪口转过来对向自己，不明所以。
拉贵尔赶紧把枪口掰过转向别的地方，破口大骂道：“喂！听不懂吗！别一不小心把你那精贵的脑壳崩坏了！”
道格放下枪，塞回进背包里，疑惑道：“这枪什么来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拉贵尔把原本举过头顶投降状的手放下，再次自豪地谈起家族发明。
“我们研发出了一种可以装进手枪里面的穿甲弹。”
“噢我已经体验过了。”
道格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相反听见这句话的拉贵尔表情一变，啪啪打脸，道格耸耸肩，已经多见不怪。
“你以为刚刚我们从地下储藏室出来的那条路上有那么多变异尸骸是怎么来的，这种子弹确实好用。”
看见拉贵尔阴沉回去的表情，道格宽慰道：“这真是一种很不错的子弹，以你们的家族命名，我知道的。”
“那么，拉贵尔子弹和这把枪又有什么关系呢？”
道格将疑问重新在拉回正题。
拉贵尔叹了口气，摇摇头：“这种强力的子弹，却无法找到适配的手枪，甚至合适的‘人’。”
随后他抬头，看着道格，将目光渐渐移动到他的双臂：“不过我相信，现在已经找到合适的持有者了。”
“什么？我听见有人在讨论枪！”
闻声而来的莱克星顿靠过来——他最爱了解这些了。
“呵，莱克家族的新一代居然落魄成你这熊样，真丢人。”不知为何，脾气古怪的老人拉贵尔就对莱克星顿数落一通。
莱克星顿自卑地缩了缩脖子，嘴里沮丧地咕哝道：“你们也没好到哪去……”
“说吧，你一路杀进储藏室的时候打烂多少把枪了。”
拉贵尔不再理会黯然神伤的莱克星顿，注意力聚集在道格身上。
道格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回应道：“我把研发室里的这种枪都拿走了，他们对适配拉贵尔的手枪应该还只是在研发阶段，都是只能用几次的消耗品。”
“但是有一把枪已经能做到完美适配了。”
拉贵尔接下他说的话，指了指他包里乖巧放置的粉色手枪。
“这就是由我们家族亲手制作的枪身，失去我们的手艺可是无法量产的。”
“看来天使集团是把这样的孤品放在储藏室，自己又想着要独立于你们才一直停留在试错阶段。”
道格分期道。
拉贵尔表示赞同：“是这样没错，我们做完这把枪的时间纠结着研究你这个身体，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们量产，再加上之后我们的反抗。”
“但是你可别拿着她对着自己的战友！这把枪其实缺少了一个极其稀有的优化组件，天使集团给不了我们这个资源，所以这把枪很有可能会走火的！”
老族长赶紧提醒道，他心知肚明这枪配上子弹一套下来的威力。
“那我就收下了，我会物尽其用的。”
道格毫无惧色地坦言道——反正这枪现在也只有独一无二的他能用得起，其他人就算有义体也得崩坏身体。
“但是话说回来。”
这时道格从包里掏出原本交给维达的64式冲锋枪，再次抵在拉贵尔的头上：“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好好好，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拉贵尔有些欲哭无泪，不理解为什么道格对他敌意如此之大。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一定要对维达那样。”
原来是在替维达生气啊。
拉贵尔深呼吸一口气，娓娓道来——
“大约在两个多月前，我被送去天使集团在黑文市安排的秘密司开会——当然也是不见天日我也不清楚在哪里的那种，开会前我听见了一些有关默多克家族的讨论。
‘你敢信？家族的主支居然有消息传出亚当·默多克是有女儿的。’
‘哈？从来没听过，我们作为其他的家族成员也不会消息闭塞到这个程度吧。’
讨论的那些人按辈分看应该算维达的叔叔舅舅大姑大姨那种吧。
这时一个有着干练短发，带着纯金环形耳环的贵气女人发话了：‘维达小姐下个月就要转来黑文市上学了，麻烦大家多关照哦。’
‘可是……米利暗姑母……’旁边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家族成员疑惑道，‘我好像从来没听过亚当叔叔结过婚啊？’
众人看向米利暗，貌似她是一个拥有一定话语权的女人。
米利暗高傲地抬起手挡在年轻人面前，示意他不必多言：‘这种事情也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你还年轻，就像待会还无法全程加入会议一样。’
众人一片唏嘘。
‘难道是私生子？’
‘看着不像啊，没想到亚当这小子玩这么花的吗？’
人群中开始产生了这样的声音。
当然也有人站出来反对：‘太搞笑了，你们觉得可能吗？要是亚当那个社交障碍的模样能泡到真心相爱的妞，还至于现在都不结婚？’
‘难道这个维达是他被人算计的产物？’
更离谱的阴谋论推测出现了。
‘好了你们说话都给我放干净点。’米利暗再次出声制止，一锤定音，‘这个维达也不是私生子，她就是我弟弟的孩子，这个消息也不公开，等会会议上会提到的。’
之后的会议里就提及了这个叫‘维达·默多克’的小孩横空出世要来黑文市的事情，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签订了保密协议不会外泄维达的存在。”
“打断一下，怎么你们这个会议听上去人很多一样？”
道格举手提问。
“不多了，大概就几个负责于黑文市事务的默多克家族成员，以及两三个像我这样的其他家族的重要工作者，而且会议所讨论的事务随着机密程度排序，即便一开始人多些，会议越往后就越多人要离开，即便是默多克的家族成员也会有被中途请出去的情况。”
拉贵尔解释道，随后继续讲述会议的经历。
“在那次会议上，先是讨论了‘拉贵尔’子弹以及一系列武器的研发，之后清除一部分人后就轮到维达的事，紧接着就是了解你这副身体的制造情况以及我的汇报，然后我就被请离场了。
但是会议并没有结束，中途离开的参加者要在会议室外面等到会议完全结束才能离开。
在等待过程中，我听到一些默多克家族里上了年纪但是地位并没有高到哪里去的男士在外面嘀咕着怨气。
‘切，怎么又来个默多克，嫌这家族的内斗场合还不够乱吗？’
一个男人埋怨道，此时另一个与他交谈的男人附和上来。
‘就是啊，而且家族的规矩还是不看辈分只看实际业绩来决定家族地位序列……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又被挤下去了怎么办……’
‘看看那些很遥远的旁亲，本来就因为血脉过于偏僻资源抢不过那些近主支的亲戚，有力也没地出……说白了，还得是血统最重要……’
‘那这掌门人亚当突然杀出来一个女儿，还强调是亲女儿不是私生，那这个血统不得一脚踩死我们好多人！’
‘可恶！真是个威胁！’
那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嘴我一嘴的嘀咕着……要说为什么能力不够别让人好，他们压根就没防备旁边还长着耳朵的我，以为我不会在意吧。
总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无非就是知道了维达的身份和长相而已，汇报结束。”
拉贵尔一口气说完，缓了口气，却换来一片沉默。
一直在旁听的莱克星顿张着嘴巴，瞪大眼睛地听完全程，恍惚半晌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道格。
每次道格陷入沉思都会让别人误以为这是一个宕机发呆的机器人，比如现在莱克星顿还以为他脑子烧坏了，伸手敲敲道格的铁皮脑壳。
“我还在，别敲我。”
道格语调平稳语气自然地说了一声，可面对老大般的威慑力莱克星顿还是害怕地缩回手了。
道格走回到维达身边，她还是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
道格看着她稚嫩的侧脸——虽然经历了好几天的末日生存以及大战变异者三百回合之后，她的脸以及沾上了黑乎乎的脏东西，身上也受了重伤，也有了那么一点街头的芬芳，但还是无法掩盖她原本精致贵气的内核。
他酝酿良久，想说些什么，心里感慨着她所处的奇怪的家族环境，最后只能吐出几个字：“贵圈真乱。”
所以他也理解了为什么维达这么想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吧。
道格回头，对拉贵尔再问道：“你知道不让公开维达的存在是什么原因吗？”
拉贵尔耸耸肩，表示自己只知道皮毛。
“既然无法公开，那维达将来也不一定能在天使集团工作吧，为什么那些亲戚这么防备她？”
道格感到不解。
但是被熟悉公司内部的拉贵尔直接解惑道：“那可不一定，家族这次也是突然知道亚当有这么个女儿，谁知道几年后会不会又突然让世界知道有这么一个接班人，而且就算不公开只要在内部极其机密的地方工作，也能有相应地位。”
“但是现在给她的待遇也太差了吧。”
道格为这个努力的孩子打抱不平。
“虽然确实……相较于我们一般人的成长经历而言她的条件挺好的，但是根据她的身份来看，落得这样的处境也太不合理。”
“这我就不知道了。”
拉贵尔很想表示自己不是万能的。
“这是他么家族内部的事，我只是个上班的。”
道格点点头，再次拿起枪，马不停蹄地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好，那么就更有必要冲出去寻找真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