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副!大副吃饭了!”
南宫有规律的拍打着宿舍的铁门。
“快!饿死了!快给我吃的!”
门从里面轰的一下打开,大副带着一副似要把南宫活吞的饥饿感打开了门,挡在门口,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让让,我们把餐车推进来。”南宫指了指身后的尤和餐车。
把餐车推进来后,大副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最近感到好点没。”南宫拍了拍大副壮硕的臂膀。
“没有啊,就还是好饿,好晕。”大副塞满食物的嘴难以吐出清晰的语句。
这份饥饿好像就从之前不久才出现了?这位在海上有过多年经历的大副难道在某次航行中得到了什么诅咒现在发作了?
南宫回忆起上船后的经历,又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人,眉头微不可察的挑了挑。
“小尤,你先和我去厨房拿个东西。”
“好的。”尤很奇怪,但还是应了下来。
“那么达蒙大副,我们等会就回来。”南宫还是笑着和他说的,不过大副只是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食物,没有理会身前的人。
南宫走时带上了门,然后一出门就将门死死关牢,还拖了个沉重的绿色铁箱压过来抵在门上。
“主厨先生,您这是?”
南宫没有理会他,而是从口袋里摸出通讯器,“船长小姐,你现在在干嘛吗?”
通讯器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南宫云,我告诉你这是紧急通讯器!不要再拿这东西来和我聊那些有的没的家常了!”
“如果没事的话快来大副房间门口,大概出事情了!”
“?”通讯器里再就没了声响。
“主厨先生...”尤把不理解写满了脸上。
他之前一个人给大副送餐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啊,为什么这次主厨这么......
“如果还不明白的话,用你的耳朵,仔细听。”
周围很安静,只有大副在房间里吃东西的声音,声音很大。
逐渐的,咀嚼的声音开始变的恶心起来,不像是正常的进食,更像是在一个较大的东西上撕咬下片状的血肉以及咬碎骨头的声音的抽象声音。
船长赶过来时,这时愈演愈烈的进食声早已不是铁门可以轻易遮掩。
听到这种声音,她的脸色也很不好。
“你们准备好武器。”没有多余的话语,她淡淡的说。
...
难以名状的血肉怪物被摧枯拉朽的消灭了,房间里只剩下横飞的血肉和未知的液体散发着腥臭。
南宫并没有如他所料的被迫出手,只是在门口堵截的时候两刀剌死一个飞过来的小肉球而已。
不过这种小小的失落很快就被一种撞破新世界的兴奋给压了下去。
他曾经确实料到过这个船长不一般,但也没想到这么不一般。
船长依旧是那番冷漠的样子,“叫海警和他那个弟弟船医过来,然后我建议你们去洗个澡。”
南宫在门口扫视了一番,没有找到明显的人类尸体,在床边也只是发觉了一摊像是被嚼碎的内脏的物体。
“好的,”他回应一声,然后下意识想把这苦差事交给尤,但转身一看,人已经没影了。
“他们都已经见过这种怪物了?”
船长转身抬头看了一眼,“对。”
得到了确认的答案,南宫就从门外离开了。
没人差使的他只能自己去叫人。
船长把手套摘下,用手帕擦了擦手,眼睛却盯着那个离去的身影。
在她眼里,很容易看出来这个厨子身手很好,但并没有接受过军队那种格式化的训练。
渐渐地一个类似的身影不自觉的浮现在她脑海,她使劲摇了摇头,跺了跺脚。
那个姓符的混蛋能不能从她亲爱的队长怀抱里滚开啊,那里原来是只属于她的怀抱啊!
船长离开时,明显带着怨气。
......
夜里,消停许多日的被褥再次腾挪起来。
“主厨先生。”
尤猛然坐起,但他的对面那盏在深夜常亮的灯却没有打开着。
南宫云呼吸平稳,睡得香甜。
尤只能再次躺了下去,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次日,尤顶着两道黑眼圈突然从梦里惊醒时,发现已经快中午了。
对面的床上已经叠好了被子,不过离去的人并没有叫醒他。
跳下床换衣服,发现桌上留着一张纸条,
“如果你真的担心,不如去找负责人的助手试试。”
尤一把把这纸条揉成团,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饥饿的自然生理反应恰时的也从腹部催促着没吃早饭的罪恶。
......
餐厅的很安静,每个人也都只是和相熟的人坐在一起,默默地吃着饭。
“这是怎么了?”南宫有些好奇。
自从上船没几天他就不在餐厅吃饭了,他不喜欢餐厅里那种明明很多人却气氛很肃杀的感觉。
那还不如自己在宿舍里吃饭,反正他是主厨。
主要是还可以给自己开个小灶,再掏出藏在行李里的投影仪和滨滩新出的最好的硬盘存着的各类下载好的电影~
啧,美滋滋。
船长有一次偶然撞破了他的摸鱼大计后,也再也不在饭堂出现了。
距离消失后,船长冷漠强大的样子也骤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冰山傲娇。
后来听尤说,饭堂里的气氛好多了,有说有笑的,这次才心血来潮回来了。
怎么又...
南宫转身看向被他身子完全遮住的船长。
隐约的,船长白皙的额头好像冒出了青筋。
赶紧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他扫视着不大的饭堂,“船长,你看到尤了吗?”
“如果你在说这话的时候能把身子给我让开也是好的。”身后传来船长咬牙切齿的声音。
“尤好像往负责人助理那一屋去了。”随船记者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哦哦,好的,谢谢你。”
南宫准备回自己的宿舍。
“没关系,”记者一头冲到船长身边,“船长,今天我们登陆的那座废弃的船上...那些怪物...”
哦,原来又是那些怪物啊。南宫云这么想着,走出了这座压抑到令他不适的餐厅。
今天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决定了,今天就看...看书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很准的直觉总是感受到一股很阴冷的感觉,大抵就像-
山雨欲来风满楼。
......
刺耳的警报声夹杂着沉重的轰打铁门的声音将他驱逐出梦里的意气风发的世界。
他紧皱着眉头,微眯着双眼,视线扫过了对面无人的床铺,停在了依旧在轰轰作响的铁门上。
他起床气还是很大的。
他一声不吭的将门锁打开,紧接着极险的闪过呼啸来的铁门。
铁门上粘了一个充斥着触手的浑浊肉球,撞开了门后直接向房间里唯一的活物扑去。
他一俯身,让出了肉球扑来的空间,左脚猛的发力,将这个健身球大小的怪物向上一颠,回过身子用尽全身戾气带着汹涌的起床气一拳砸了上去。
隐约觉得这打在球上面的手感不够解气,他接着抽出了裤腿上的水果刀带着十年恩怨似的钉了过去。
这球再也没经受得住这样的摧残,直接被飞来的“匕首”扎破,爆炸开来,血肉溅的到处都是。
这富有冲击感的画面才使南宫清醒过来,身上可怕的气势也随之消失不见。
可小尤好像有洁癖诶,这怎么向他解释呢。南宫试图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了南宫的沉思,他本想要出门,但身到门前又停了下来,从行李掏出那本书,放到身上,这才走出房门。
原本干净的走廊现在到处都横飞这血肉和不知名的液体,刺耳的警报声悲鸣着,有几处的铁门被砸出凹槽,也有一些黑影从某个角落飞了出来,然后从里面扭曲着涨大出一个肉球。
远处好像还有枪声传来?去那看看吧。南宫心里想着。
到达那处向上通向甲板的楼梯处时,看到那个船医在用力拉扯着一个肉球。
“你在干什么呢?”南宫开口问。
“主厨?快帮忙!我哥哥被这东西缠在里面了!”船医大声求救。
他哥哥,哦对,那个海警好像就是他哥哥。南宫拿出刀来。
“你干什么?!”
南宫没有回答。
银光一闪,数条触手就落地,同样落地的是那柄断裂的水果刀,船医见状用力一扯,将人从那个大肉球扯了出来,挣脱了束缚的海警倒在地上,接着连开三枪,肉团应声爆炸。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宫再次问道。
“船已经被怪物占领了,我们要搜救人往救生艇走。刚刚送上去几个人再下来的时候就被围殴了。”船医简单解释。
“船医要不先去救助一下伤员吧,我和这位海警先生下去怎么样?”
“好。”海警直接答应下来。
弟弟也不是优柔寡断的样子,留下一句“你们小心”后就转身上了甲板。
...
“尤。”
面前的那个背影停了下来。
“你们还回来做什么。”那个人影发出了尤的声音。
“救你啊。”南宫很理所当然。
“救我?我不理解。”
“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您还能若无其事的说出这种话。”
“你可以有苦衷...”南宫顿了顿,“你最好有苦衷。”
舱室内的供电系统已经被破坏,惨淡的月光仅仅只微微照亮了南宫两人,而眼前的尤却只是面向了更黑的地方。
尤转过身来,他那清秀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鲜血,暗色的眸子透出深掩的疯狂。
“苦衷?”
“我很奇怪,在这种每个人都可能被寄生了,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怪物的苗床,每个人都可能会死的情况下,您为什么还会回来救人呢?”
“只要还没彻底炸开,就有抢救的意义。”南宫云的神色严肃起来,然后在心里喃喃了一句什么,攥紧了藏在衣内的书。
场面安静了一会,谁都看得出情势的不对。
“我之前问过您很多次,有没有处理这些寄生的方法。”
“如果你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不知道。”
南宫也曾指引他去负责人助手那里,因为他看人很准,这个助手也一直一副安然的样子,没有任何惶恐。
除去像他这样摆烂的,上一个这样的人就是那个不知深浅的小船长。
尤并没有听南宫的发言似的。
“但是我想到了,”
尤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刀。
那并不是厨房的菜刀,更像是一柄精制的武士刀。
“好刀。”南宫云不由自主的赞道。
“这几天我一直能感受到愈发强烈的饥饿感,只要能稍微想想,就能知道我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尤顿了顿,
“然后我看着冰库里的肉,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可以把肉里的寄生物剜出来,那我也可以...”
尤一把剖开自己的腹部,大量的血从他的伤口里涌了出来,他把手直接伸进去向外拉扯,
很快,还在蠕动的肉块从伤口里掉了出来,尤看到这个肉块,表情甚至透露出一丝欣喜。
“如果登上这艘船是我应有的报应的话,”
他侧身一躲,闪过海警的电击枪。
“那我的黄泉路上,也应该有你们作伴。”
他一刀刺向肉块,肉块立刻炸裂开来,飞溅的血肉收了刺激,飞速膨胀。
受到一个健康成年人温养的肉块,有那么一点多,然而,他们的队伍里没有船长这个上次解决事件的人。
海警看着膨胀出的5个肉球,脸色发青。
......
诚然,这是他曾希望的“被迫出手”。
但当这个机会真正落到他的身上时,他反而犹豫了。
人总是这样,用各种机会为自己开脱,亦不曾注意到自己真正的欲望。
读作“机会”,看似殷切,实则自身完全不想遇到这种所谓的机会。
他曾被称作一个极其“固执”的人,他很豁达,但他也始终无法打破自己设下的心防。
做出评价的是他的老师,一位值得尊敬的老者,也和他一样,是一位“传承者”。
虽然并不知道他传承了什么...但他本身广博的知识本身也足以称为良师。
那本金老爷子的小说也是他赠送的礼物。
当时的南宫以为找到了同好,缠着这位老爷子问这问那,老人也总是不厌其烦的一一回答。
直到不谙世事的少年问出:
“徐爷爷,您觉得‘侠’是什么?”
这位健谈的老人才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
“小云啊,你要不问问别的?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
这番推辞也彻底唤起了南宫的好奇心,没日没夜地缠着老人要一个答案,
老人叹了一口气。
“小云啊,你要知道,‘侠’虽然很义气风发,但不同于小说,历史就有‘侠以武犯禁’的说法......”
当时他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浑浑噩噩的,整个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侠以武犯禁’的声音在不断的回荡。
哪怕最单纯的孩子,也知道违反规则的,通常指的是坏人。
那天,他没睡着。
......
身边的枪永远最先响的,准确的击中了一只,然后旁边的海警整个人再次被触手卷飞。
他今天运气似乎很不好。
尤腹部留了一道大口子,靠坐在墙边,奄奄一息,海警也不知被卷到了哪里。
接下来就是他,三个肉球带着舞动的触手,扑了过来。
似乎,也没得选了。
南宫只能一个滑铲险险躲过,并且径直朝着尤落到地上那把刀突去。
原本他其实是有武器的,但是那两把钉在血肉里的匕首,他嫌脏...
“南宫,快点!”
又两声枪响,尼特两枪直接打在纠缠南宫的肉球附近,试图为南宫争取机会。
两只肉球被枪的鸣响吸引走了,但仍有一只依旧不依不饶。
独自面对四只球的尼特显然无法与其对抗,只是在狭小的空间里躲来躲去,几乎在刀尖上跳舞。
那是海警,但一个普通的厨子又如何面对几乎有半个人那么大的怪物呢?
南宫尽力躲闪着,但还是被某个阴损的触手绊倒了。
眼瞧着越来越接近的庞大肉球,南宫脸上的轻快也不复存在。
也许自己的命运不是死在医院的病床上苍老的奄奄一息,到也不错?这个念头突然从南宫脑子里的冒出,他闭上了眼睛。
“南宫,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不属于现场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随之伴随的还有阵阵枪响。
这也是第一次,冰冷的血肉从自己脸前炸开,飞溅至他的脸上,血肉的腥臭从他脸上出现,再进入他的鼻腔,引起他肺部不停的抽搐。
“船长?”尼特惊讶的声音也从后面传来。
船长此时并没有理会海警,只是看着南宫,“我知道每个不平凡的人来到这艘船上都有自己的目的,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南宫没有回答。
“而且你也不应该这般无措,仅从无意流露出来的行为,你也不是这般孱弱的人。”
还是沉默。
两人对峙了一会。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你们两个,现在先跟我来。”
“做什么?”尼特开口问道,可两个人无一人回答。
海警,明面上最高的武力值,到这里反而好像是顺带的那一个。
......
船舱,杂货区。
金发的小个子走在前面,黑发的人一脸淡漠的走在中间,最后跟着一个一脸懵逼的年轻海警。
“这是什么?”
尼特问后就后悔了,这两个逼从刚才开始就没搭理过他。
船长投来异样的眼神,像是,感激?
“这些都是炸药,足以毁灭这整艘船的炸药。”
“你可以很轻松的解决那些怪物。”南宫也开口了,声音嘶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的样子。
“他们之中有异常个体,那些变异的个体我都很难对付,而且,我在和那些东西作战时顾不上你们。”
“那些怪物来自水下,这就更不可能留下他们逃跑了,否则这对人类的任何航行都是一场灾难。”
“...所以这是要......干嘛?”尼特游离在状况外。
“我来引爆这些东西,但在这之前,我需要你,南宫云,保护好幸存者。”
“可是船引爆了我们都在救生艇上,还会有什么危险吗?”尼特不依不饶。
“怪物会死亡,但是你们同样会遭到追杀,来自那些外星人。”
“让我来引爆,你来保护人。”南宫嘶哑的开口。
“不行。”
“为什么?”
“因为火器对他们中的一些无效,南宫,我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恳求你保护好我的船员。”船长的话不再冷漠。
几乎天天和她私底下看电影的他也从未见过她软弱下来的样子。
南宫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
他也不知道,和面对尤那时一样。
可不同的是,那时他能遵循别人的答案;到这时,做出选择的人只能是他自己。
他甚至把余光放在了尼特身上,希望他能像之前挽救船长一样给他一个话头。
不过尼特这时没有说话,也和船长一样,复杂的看着他。
......
尼特两人还在船舱里走着,与先前的区别是,厨子手里多了一把武士刀。
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南宫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尼特疑惑。
“有大家伙,你先快走。”
“那你呢?”
“你快走,再不快就来不及了。”
尼特也明显看出了这厨子的急迫,且按照船长的说法继续在船内没法帮助南宫,反而可能成为拖累。
“那你多加小心。”
为什么他不跟着一起走呢?因为他也想知道自己是否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是否真正达到了船长所说的那样。
要是连这个都解决不了,到外星人来时也迟早得死。
于是他随意靠在一块干净的墙上,等待着那个散发着吓人气势的怪物出现。
但令他不解的是,那怪物掉头了?
“南宫先生。”
充满敬意的言语突然出现在这方不大的空间,身体佝偻,一手扶着腹部的尤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尤?你清醒了?”
“大概是类似于回光返照那样吧,至于那个怪物,您可以放心,他应该被我的布置引走了。”尤带着苦笑,
“在我生命结束前,能陪我聊聊吗?南宫先生。”
他的神情很真诚,没有虚伪的尊敬。
“可以,你想聊什么。”
无论是帮助他引开怪物还是以前的舍友情义都值得他花费时间给这位将死之人送行。
“就聊聊南宫先生您吧,您不是常人,对吧?”
“......那要看你如何定义正常人了。”
“至少不会像我一样是个逃亡的杀人犯吧,您看上去可不像是这样。”
“...”
“我曾经见过我们国家那些武士,那些武艺高强的人,但到上船的第一个中午我才知道我之前可能是眼界低了。”
“老祖宗传下来的一点皮毛而已,那并不是我的成就。”
“不过最令我感到舒服的就是和南宫先生您呆在一起。”尤一瘸一瘸的走到角落里坐着,倚着墙,像是在回忆什么,“你很豁达,很豪爽,但又很孤僻。很像那些幕府的武士,但又不像他们那样高傲。”
“直到来神州生活后,我才听说这类存在,按照你们的说法,是叫武侠对吧?”
南宫没有回答,不过他的身形也放松下来了,而且他一向羞于在他人前赞同自己的优点。
“您经常拿在手里的那本是《射雕英雄传》吧?很可惜我没看过,但它后一本我倒有幸读过。”
“当时就很惊叹于里面的一句,好像叫‘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吧?啧,为什么我们国家就没有这种思想呢?”
南宫顿时愣住了,引得尤十分好奇的靠近,“南宫先生?”
“你刚刚说什么?!”南宫反应有些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
尤也被吓到了,扶着腹部的手缝里都渗出了一点鲜血,脸色也苍白许多。
“抱歉抱歉!有些失态了。”
这一下子又把南宫吓得扑到了尤的身前,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没事,我本来时间也不多了,也很感谢您能停下来听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唠叨。”
尤摆了摆手,似乎没了聊下去的欲望和条件。
南宫云神色有些挣扎,但还是从身上掏出那本书。
“南宫先生,您这是?”尤有些惊讶。
“你不是没看过吗?这是我的一个长辈送我的,现在转赠给你了。”
“这本书对您十分重要吧,没有必要把它浪费在我身上的。”
南宫沉默了一会,脑中不断回响着刚刚从尤口中冒出的八个字。
像是圣人苦苦追寻半生的答案发现在隐居的门外侧石上一般,百味杂陈。
“我...已经不需要这本书了。”
“您这...”尤抬头,看到了南宫坚毅的眼神,“那我就收下了,十分感谢您。”
他小心地接过这本曾经在舍友处无法窥探到的书,扉面泛黄,书页很脆。
“您该走了,南宫先生。您不应该让我耽误您和救生艇上的各位太久。”
尤同样想到了这位他的上司很可能难以割舍他,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