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过去与现在

作者:星幻l 更新时间:2023/4/29 3:28:01 字数:4317

若叶是个特殊的存在。

一般来讲,刚刚建立自我意识的婴儿是不会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无论是哭是笑,是玩是闹,天真无邪的婴儿都不会在意外界的视线,按照本能来行动——但若叶不一样。

快一岁的若叶就已经表现得和正常婴儿完全不同。除了想要尿尿、肚子饿的时候哭泣和最基本的睡眠,正常情况下的若叶是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的,乖巧得不像个婴儿。

中岛夫妇曾带过若叶去医院检查,结果却是毫无异常。不过就算若叶如此异于常人,中岛夫妇也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希望她能健康地长大。即使上班再忙碌,他们都会规划好空闲时间去陪伴若叶。

慢慢长大的若叶继承了母亲和父亲优良的外貌基因,长得十分可爱,可是她的性子却没有什么变化,她安静,不喜欢喧闹,很听话,像个洋娃娃。

不过这不意味着若叶不会说话,相反,若叶在语言方面的学习也比一般的婴儿要早很多,一岁多一点点就能重复大人说过的一些简短的句子了,比如:“欢迎回家”,“早上好”……不到两岁就已经能和大人进行有意义的沟通了。

女儿会不会被鬼魂上了身?过去的中岛夫妇有时候会冒出一些荒唐的想法,不过长时间的相处让他们放下了迷信——若叶就是一个孩子,会哭会笑。只是比较安静,学东西比别人快罢了。

那若叶自己的答案呢?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

若叶并不是刚出生就有的自我意识,这是当然,那个时候的婴儿大脑还没怎么发育呢。而有了自我意识之后,她就已经成了那副状态了,就像从一个精神失常的傻子突然痊愈变回正常人一样,她从连自己是什么都没概念的婴儿一下子变得有了自我定位,并且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应该被别人带来麻烦,即便她并不知道做什么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于是干脆什么都不做。直到她听到妈妈千雪关于她尿床的小牢骚和一直忍着饥饿到快昏厥时被发现,她才在排泄和进食方面作出妥协。

不过有一个地方很奇怪,那就是她几乎天天都会做梦。做梦这个词也是千雪教她的,用若叶自己的话来讲,就是睡着以后会看见很多很多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而且看到那些东西的同时也会有很多无法理解的感受像倒水一样灌进大脑里,强行让自己去体会。

这样的经历真的很可怕,若叶也因此害怕做梦。但准确来讲那些东西并不是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能看见,即使是醒着的时候,若叶有时也会不知不觉陷入“梦境”里,而“梦境”里那些光怪陆离的世界也让她变得害怕外面的世界。

千雪和崎也注意到了女儿对外界的害怕,即使无法理解女儿口中那些奇怪的东西,但也不妨碍他们寻找方法帮助女儿克服恐惧。

处于事业上升期的他们没有像普通的日本家庭一样把刚出生的若叶托付给保育园(托儿所),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轮流抽时间陪伴和教育若叶,直到若叶年满四岁。当然这其中也有若叶听话乖巧的功劳,但若叶并不觉得父母应该这样为她付出。她拼命地学习绘本和词典,理解自己能理解的,不能理解也会安静地等待爸爸或妈妈回来教她。她也努力克服恐惧,朝大门外的世界迈出一步又一步,直到能自己走到保育园不崩溃。虽然有时候会因为软弱而哭嚷着放弃,但最终还是会战胜自己,重新站起——爸爸妈妈爱她,她也爱爸爸妈妈。

这样的生活终于还是结束了,若叶独自走进了保育园,第一次真正离开了他们的牵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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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待雪。”

“怎么了。”

“还有多久结束啊?”

“你在说什么啊若叶,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哈——?”

若叶以为保育园大概就是学习国语(日语)的地方,因为妈妈说过,和她同龄的孩子很多并不能跟她一样表意清晰,甚至还有不太会说话的。而且若叶对幼儿园是有点模糊的记忆的,不过是在放着一排排木桌木凳的教室里考试的痛苦记忆。

但是现在若叶在做什么?上体育课!具体说现在若叶正在做的事的话,那就是跟着美晴老师的钢琴声的节奏运动。这种随音乐节奏改变运动方式的运动并不复杂,若叶压根就不会出任何错误,只是……

“啊,又错了,可恶,不过还没结束呢!”

这个笨蛋到底在说什么啊。

“中岛桑,好厉害。”

芽衣有些艰难地跟在若叶的身后。顺带一提,刚刚若叶已经超了待雪两圈了。至于琥珀,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跑在待雪的前面,好像不时在对待雪说着什么,然后待雪就会“还没结束”什么的嚎一句。

运动本身不是很累的,就是普通慢跑和走路,错误的要自觉跳三下罢了,但那个恶劣的老师钢琴节奏变化的频率一直在增加。

若叶一次错都没出,体力损耗最少,也就越不容易出错,她开始觉得无聊起来。不过与她相反,绝大多数孩子们玩的很嗨。

无聊的若叶突然看向了美晴老师所在的方位,她坐在一张巨大的奇怪“桌子”前,“桌”上是一个个黑黑白白的细长的方块,每一个被按下的方块代表不同的声音,随着美晴老师的手指从那张“桌子”飘出。

记得美晴老师说过它叫“钢琴”。

“好了孩子们,我们休息一下。”

“啊?可恶,已经结束了吗!”

待雪很是挫败的跪下捶地,旁边的琥珀不知到哪拿了根树枝,像是发现什么神奇生物一样轻轻地戳着待雪的身体。

若叶站在原地盯着那台钢琴,好奇心在胸口不断膨胀,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她向前迈了一步,可几个孩子跑进了她的视野,簇拥着钢琴旁的美晴老师——都差点忘记了,要是靠近的话,肯定避免不了接触老师的吧。

若叶犹豫着,回头扫了一眼正聊天的待雪三人组,又将视线停留在了钢琴上,片刻后她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地转身。

“若叶——这边这边。”

待雪直勾勾地盯着若叶的脸,据他长达约半小时的观察,一般状态下的若叶是没有表情的,这也是她心情平静的表现。而当若叶心情不平静的时候,她的表情会产生一些细微的变化,开心版若叶的嘴角会微微扬起,害羞版若叶的会不自觉地掩饰自己的脸……而现在的若叶,则是失落版若叶——嘴角放松,视线朝下。

于是,大侦探待雪晴季如此说到: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若叶也失败了。没关系没关系,同样的招式无法对圣斗士使用两次!虽然若叶不是圣斗士,但可以学习圣斗士嘛!”

他在说什么?不明白,要回答吗,无视可以吗?

若叶看了眼待雪身旁一副“败给你了”姿态的芽衣和“发生了什么”一脸不解的琥珀,果断选择了无视。于是她一言不发地来到琥珀身旁,也学着她吃瓜看戏。

“额,好吧,看来猜错了。”

待雪有些汗颜,他可不希望文静的若叶变成琥珀——说起来刚认识的琥珀也很文静可爱来着,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啊!

不行,待雪决定一定要找出真相,柯南能做到他也行!

与此同时,若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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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休息之后,若叶他们迎来了下一个体育活动……没错,就是体育活动,这与若叶想象中的“玩乐时间到此结束,剩下时间就是学习时间,一人发一本日语词典学习”完全不同。而这个体育活动还是游戏,类似于老鹰抓小鸡的换名游戏,不过规则略有不同,老师是“老鹰”,孩子们手拉手围成圈保护圈内唯一一只“小鸡”,从教室一侧成功到达另一侧就是孩子们的胜利,中途“小鸡”被“老鹰”碰到则是老师的胜利。

第一只的“小鸡”理所当然地落到了若叶的头上,而若叶也很成功的被抓住了——人群之中啊,怎么想都不可能好吧,没有待雪的“不读空气声援”,她的动作生硬无比,孩子们也不太会拉长圈来保护。

于是第二轮中若叶进了圈内,不过待雪三人组很自然地牵上她的手,将她保护在中间,这让她很是感动——要是待雪不一直盯着她就更好了。

教室内充满了活泼的空气,孩子们的嬉笑声不绝于耳。若叶有些感叹,这样的生活跟过去实在是千差万别,但她并不讨厌。只是——

若叶看着近在咫尺的钢琴,心想要是能碰碰它就好。但钢琴就在教室的另一侧,到达了这里也意味着这一轮的结束,于是若叶又回到了距离她心心念念的钢琴最远的地方。

游戏过后的孩子们依然精力旺盛,于是美晴老师又带着他们玩了另一个不同的游戏。虽然游戏不同,但有一点相同,那就是每个孩子都会出现单独一个人和与其它人一起的情况。

等游戏再次结束之后,孩子的精力都已经消耗大半,这时美晴老师又带着孩子们来到钢琴前面,边弹边教孩子们唱儿歌。

中午的时候,有人把装着午饭的便当盒送到了教室,每个盒子里的菜都不一样,所以想要吃喜欢的菜但是自己没有的孩子只能去和别的孩子交流,不过若叶完全不担心这些,她就没有忌口的食物,再不喜欢也会吃下去,所以在午餐方面倒是她反过来照顾待雪三人组了。

午餐过后自然就是午睡了。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毯子和被子,但也不是每个孩子都睡得着。若叶她完全不想睡觉,有在意钢琴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害怕做梦。那些奇怪的梦境的场景和感受是那么真实,但却和自己现实里所看见的不同,虚幻与现实,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她分辨不了,倒不如不听不看不想。可是,若叶能指望晚上必做梦的自己精神持续充沛一整天吗?更别说是狗都想趴着的大中午了,于是若叶又在和睡魔作斗争的过程中失败了。

而这次的梦,似乎是有关那个人与音乐之间的故事……

“若叶也睡着了啊,”待雪一个人很是无聊,“要不就这样钻进若叶的被子等她醒的时候吓她?”

“可是上次这样对琥珀这样做被芽衣教训了诶,而且若叶要是不理我了怎么办?那样我会少一个朋友,若叶也会变得更可怜。”

待雪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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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节是课程内容是画画,为此他们来到了另一间有桌椅的教室。课程的内容则是美晴老师指定一个对象,孩子们画出这个对象或者与这个对象有关的其它对象,而今天的对象则是“叶子”。

“若叶,想好画什么了吗?”

“嗯,待雪你呢?”

“我也想好了,就是有点难画……等下你就知道了。”

若叶看着待雪想一下画一下的样子,灵光一闪,随即把之前画一朵花的想法抛弃。

她先在纸的右上角画了一个橙金色太阳,然后在太阳底下画了几棵光秃秃的树,最后在白色的土地上画了一棵翠绿的幼苗。

将其它细节填充好后,若叶审视着自己的画,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缺了什么呢?

她抬起头看了看对面埋头作画的待雪,看到他的画里有几个小孩……

对了!缺了人。

可是,只是随便画个人吗?

若叶想了想,突然小脸一红,手也有些颤抖,不过还是将笔落了下去。于是,幼苗的远处多了两个穿着冬装的小孩,黑色长发的女孩一手牵着另一个棕发的男孩,一手指着新生的幼苗,脸上满是惊喜,而男孩脸上则是阳光开朗的笑容。

画完后,若叶立刻将自己的画盖住,唯恐被别人看了去,心里也有点后悔为什么要“画蛇添足”。

“若叶也画完了吗?我们交换吧!”

“呜!”

真的要交换吗?可是……你这家伙为什么要装可怜啊!

“求你了。”

其实,也不是不行,我也挺好奇他会画什么,所以扯平了。

若叶说服了自己,随后与待雪交换了画。

他还是注意到了吗。

那是一幅早晨中的森林画,森林中间的草地上,一个可爱的黑色长发女孩坐在板凳上弹着有些小巧的钢琴,跳动的音符环绕着追逐蝴蝶的棕发男孩和棕发女孩,还有最后那个躺在草地上睡觉的紫黑发女孩。

“啊,是若叶和我,还有雪和——”

“待雪,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

若叶再一次被眼前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男孩打动了,如果有他在的话,那自己肯定……

“没问题!不过若叶的画也归我了!”

“哥哥,我画好了!我也要交换!”

“待雪,交换。”

“呃…要不,你们俩交换?”

“可是……”“想和待雪交换。”

于是待雪又画了两幅画,不过若叶还是最喜欢自己手上这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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