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二)·生日与道别

作者:攸在五五开 更新时间:2023/4/28 12:50:48 字数:3696

“箫忧薇,太慢了,加快挥剑的速度!”

又是一如既往的晨练,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箫忧薇也习惯了这教堂的学习生活——每天早上七点起,在薇薇安的指导下重复最基础的挥剑、劈砍、刺击,八点左右便开始和其他执剑少女一同学习魔法和通灵,午饭之后便是薇薇安单独授课,教授自己有关这个世界的常识。

“...呀啊!”薇薇安按照往常的出招挥剑,却不想箫忧薇手中的木剑却被击中脱落,箫忧薇自己也是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走神了!箫忧薇。”薇薇安本想说教一番,但看着箫忧薇那已经气喘吁吁的模样,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先休息休息吧。”

薇薇安一直按照箫忧薇的节奏来调整练剑的强度,自己常常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指导方式有误?按道理来说一年下来,简单的剑术应当是行云流水,但是却不想这么久了她的剑术没有一丝长进。

箫忧薇搭着薇薇安的手掌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自己屁股,没有沾泥,一抬头,注意到薇薇安正在盯着自己,箫忧薇眼神躲闪不敢和薇薇安对视,灰溜溜地跑到一旁捡起了自己常用的那把木剑。

“来坐着吧,箫忧薇。”

“好,好的。”箫忧薇坐在了刚刚支开的马扎上,薇薇安手拿着剑,站在一旁,箫忧薇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不坐吗?”

薇薇安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箫忧薇。她只有这一个马扎,长期的训练让她不太习惯突然间停下来坐着休息。

二人相互沉默了片刻,箫忧薇不太适应这安静的氛围,坐在马扎上有些不安分,以前到了课间,自己总是和那些个朋友有说有笑的,现在想想,那些朋友心底也是不愿意和自己交朋友吧,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谎言。

“马上到你的生日了吧,有什么想要的吗?”见到箫忧薇那不安分的样子,薇薇安开口打破了沉静。

薇薇安和箫忧薇相处这一年下来也知道了她的性格,她喜欢热闹,但是教堂是安静的地方,愿意和她说话的人没有几个,所以每晚睡前自己都是她最好的说话对象,久而久之也自然知道了她的生日——四月九日,和自己生日是同一天。

“我...”箫忧薇有些迟疑,平日里她总是忙着背诵魔法文字,学习这个世界的常识,几乎都没有空闲时间来想着自己的事情。

不过有人记着自己的生日,自己的心底还是有些小激动的,况且这人还是照顾自己一年起居的“姐姐”,她的生日和自己还是同一天。

“我还没想好。”

箫忧薇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今天开始自己空闲的时间便多了起来,可以着手准备给薇薇安的生日礼物了,这是她第一次送人生日礼物。

“那我就随意送了,不要介意就好。”薇薇安也是第一次送别人生日礼物,毕竟和自己同一天生日,就不自觉的记在了心里,每天看见箫忧薇都会提醒自己一遍她和自己的生日是同一天。

箫忧薇的气息慢慢恢复正常,便起身继续向薇薇安“讨教”剑招。

“你不去...”薇薇安想说:你不去魔法课吗?但是她好像想起了教魅对自己提到的事情,箫忧薇的魔法已经自学到了“执行官”的程度。

“差点忘了,你今天开始已经不需要去魔法课了。”

“是啊,魔法挺简单的。”魔法的文字用的是英文,只要脑海过一遍单词就能使用魔法。

不过箫忧薇一直很是不解,刚到这个世界还以为自己会用英语和薇薇安交流来着,却不曾想交流的语言和文字全都是汉语,就魔法的文字用的是英语,而且为什么使用魔法双手和胳膊要手舞足蹈?直接掌心对准目标不是更快吗?

“就是有点中二。”箫忧薇不经意间把心底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失言后连忙否认到,“不、不是,薇薇安姐姐,我对魔法没有半点异议。”

“中二?哦,我记得这个词。”薇薇安知道太多关于那边世界的用语,不过先前遇见的那些异世人无一不已经离开了这里。

“薇薇安姐姐,不要把我失言的词重复一遍啊。”

“放心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施展魔法前手舞足蹈的是有点华而不实了。”薇薇安同意箫忧薇的槽点,毕竟那些个动作在战场上反而会害了施术者。

“好了,继续训练吧。”

“薇薇安姐姐,下手轻一点好吗?”箫忧薇试图向薇薇安讨价还价,不过她很清楚,这句话是徒劳的。

“你要是能把你学魔法的劲头用在这剑术上就好了。”

每一个异世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对魔法兴趣浓厚,人毕竟好奇的动物,而且对于他们而言,掌握魔法并不难,但他们最后的结局终究是迷失在对魔法的追求上了。

薇薇安不希望以前的事情再一次重现在自己眼前,所以她才会一直要求箫忧薇对剑术的学习,至少在慢慢领悟剑道的路上能减轻对魔法的追求,希望日后能与箫忧薇在教堂外的世界相遇。

希望日后能再一次相遇...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生日愿望吧。

接下来的时日里也是薇薇安对箫忧薇的剑术指导,一晃眼,时间便到了她们生日的那天。

午餐刚刚结束,箫忧薇便开心的从食堂蹦跶出来,今天就是自己和薇薇安的生日,生日礼物也准备就绪,回去确认一下方便晚上给她个惊喜。

在回宿舍的路上,箫忧薇见到了薇薇安,她和教魅似乎在说着什么。

“薇...!”

箫忧薇本想上前打招呼的,见到教魅那凝重的神情,身体下意识的躲了起来,躲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薇薇安,你确定要今晚离开吗?”

教魅见薇薇安点头回应,也就没有再过多的追问,这样的天才选择归隐乡野,心里只觉得惋惜。

薇薇安姐姐今天就要离开了?箫忧薇她知道薇薇安会在今年离开,却不想这离开的日子选择在了彼此生日的这一天。

薇薇安目送教魅离开后,来到了走廊的拐角处,出现在了箫忧薇的面前,此时的箫忧薇并不知晓眼前多了一个人,脑海沉浸在“离开”一词中。

“你都听到了?”

“啊!我...”箫忧薇瞪大了瞳孔,薇薇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眼前,目光向下瞥,不敢看着薇薇安,鼻子还有些许酸楚感。

“我会在给我们庆生完后离开,放心好了。”

薇薇安蹲下身子,抬头望着箫忧薇,只见她上齿咬住下唇,抿着嘴,眼帘已经泛红,鼻子也开始慢慢抽泣。

怎么哭了?薇薇安不明白,但是她知道箫忧薇是舍不得自己离开,可是今天过后自己就成年了,拒绝了执行官的推荐,已经不是少女之躯的自己便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我...我不想...我舍不得你离开。”

“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舍不得我离开吗?”薇薇安起身,轻轻擦去箫忧薇眼角挤出来的泪珠,尽量避免自己手中的茧子触碰到箫忧薇。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箫忧薇抽泣了一下,清了清嗓,接着说到,“我们之前不是睡前说过嘛,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所以第一次有人愿意照顾我,愿意在睡前陪我说话,这一年下来,你在我的心里的份量也变得很重,就像家人一样。”

“家人吗?”

家人这个词对于薇薇安来说很陌生,从自己记事开始,自己就身处在汉顿城的孤儿院中,若不是手臂上出现圣洁女神的纹章,自己可能就要去那些贵族家中做一位佣人了。

“我这样很奇怪吗?是不是给姐姐您造成困扰了,我...”箫忧薇听到薇薇安对家人一词的疑惑,加快了自己说话的语速,她不想在薇薇安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没有,放心好了。”薇薇安抱住了箫忧薇,她的后背好凉,双腿也在发抖。

“姐姐...”

“我们回宿舍吧。”

二人手牵着手回到了宿舍,今天剩下的时间,只属于她们彼此。

她们坐在一块儿,箫忧薇打算头靠在薇薇安的肩膀上,一开始箫忧薇只是试探,不敢主动靠着薇薇安,薇薇安见状没有说什么,眼垂微微一笑,箫忧薇这才放心靠在她的肩膀上。

窗外的落日慢慢褪去了身影,二人坐在床沿,欣赏了一下午的景色,箫忧薇也难得在二人独处的时候安静到不说一句话。

“光源术。”

入夜了,薇薇安用魔法照亮了自己的宿舍,看见了那窗帘下有一个小盒子,原先自己的寝室是没有这个盒子的。

“箫忧薇,那是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吗?”见箫忧薇没有回应,目光一瞥,发现她已经靠着自己睡着了。

薇薇安的一只手扶着箫忧薇的后脑,另一只手趁自己起身的空档放在了她的膝盖内侧,将她轻轻放平在床上,给箫忧薇盖上了自己的被褥。

薇薇安走到窗前,将窗子关上,夜晚的风大,要是箫忧薇着凉就不好了。

趁着光源术还有一段时间,薇薇安打开了那小盒子,盒子里面有一个纸条:薇薇安姐姐生日快乐,by箫忧薇。(备注:要是能出去教堂的话绝对能给薇薇安姐姐准备一个更好的!)

纸条下面是一个粉色的发箍。

薇薇安看着这粉色的发箍,是箫忧薇睡觉时一直爱戴的那个,前几日好像还特意清洗晾晒了一遍。

薇薇安戴上发箍,透过窗户玻璃的反射,这发箍还挺适合自己的。

取下发箍,看着熟睡中的箫忧薇,或许最好离开的时间便是现在。薇薇安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放在箫忧薇的桌子上,留下一张纸条后便准备离开宿舍。

到了宿舍门前,薇薇安停下了脚步,这样不辞而别真的好吗?可是又不忍心叫醒熟睡中的箫忧薇。薇薇安于是回到了箫忧薇的桌前,拔出了从未使用过的圣剑,朝着自己脖颈后的长发挥去,秀丽的长发如今变成了中短发。

薇薇安将剪下来的发丝握在手中,环绕几圈成了一个蝴蝶结,并将其放在纸条之上,在纸条下端续写了一段话便离开了这里,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了这大教堂,启程回到孤儿院长提到过的自己的故乡。

*

箫忧薇其实并没有睡着,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想面对而已。眼睛微微睁开,确认薇薇安已经离开后她连忙起身来到自己的桌前。

“这是?!”箫忧薇拿起了那礼物盒上金色发丝结成的蝴蝶结,看着纸条上留下的话语,箫忧薇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怀里抱着发丝蝴蝶结和纸条,泪水从眼眶流出,直至光源术消失。

薇薇安留下的纸条上写着:生日快乐,箫忧薇,一定要坚强乐观的活下去。今后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记得吃,别荒废剑术的练习。你的发箍我很喜欢,再告诉你我的生日愿望吧,希望我们日后能再一次相遇。

纸条的最下端写着:我丝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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