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
薇薇安像是看到了萧忧薇憔悴的模样,双眼猛地睁开,却发现她正身处在一块碑石林立的巨型溶洞之中,钟乳石滴下的水正好落在她的面颊上。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薇薇安环顾了四周,她突然变了脸色,眼光由光明而变为阴暗,身体向后退去,她的嘴唇颤抖了半晌,咽了咽口水,她开口道,“圣洁?你还活着?”
一旁躺着的是圣洁的尸体,她白色的发丝上被那盏残灯切入,不甘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薇薇安。
薇薇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肉体上残留的伤口还在,她伸手摸了摸,并不疼,这如碗口般的伤口明明已经将她的胸膛直直地贯穿了的。她心想着:我应该是已经死了吧。
“你的肉体的确是死亡了的。”
薇薇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像是触电般地从地上站起了身,迅速摆出格斗架势,她的眼眉微蹙,眼睛燃烧着,想要喷出火焰般盯着那位自称“成祖”的神明。
“这里是什么地方?”薇薇安保持着戒备。
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刚睁开了那闭着的左眼,“乾坤八卦双鱼眼能虚无你的痛苦,”他继续说道,“孤乃黎逍成,新成祖只是我的谥号。”
薇薇安见他没有恶意,态度也比先前在宫殿时要好上许多,放下了摆出的架势。
“这里是神之坟地,无论哪个世界的神明死后都会来到这个空间中,”他近到薇薇安的身前,“而你,杀了圣洁,你因此得到了成神的资格。”
薇薇安摇了摇头,“我对神明的位置没有什么向往,”她摸了摸她胸口的那穿透的伤口,“我想我应该完成了不羁女神的委托,能送我回到萧萧身边吗?”
他伸出手来,一粒药丸出现在他的掌心里,“吃下它吧,恢复你的肉身,”见薇薇安没有反应,他继续说道,“你现在回去,你和萧忧薇仍然会受到寿命论的束缚。”
薇薇安把眼光看向黎逍成。黎逍成的表情严肃,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薇薇安眉尖微微蹙着,眼角流露出一线愁思:萧萧是魔王,她会活的比我长上许久吧。
她顿了顿,从他的掌心拿过药丸,在口中咀嚼后咽下,一种薄荷的清凉感充斥着她的心肺,她下意识摸了**口的伤口,传来的是白皙如玉的肌肤触感。
黎逍成嘴角笑了笑,他看过了这个女孩的命运,选中她的初心也只是受人所托,现在看来,她的品性和毅力值得他传授更多的东西。他清了清嗓,询问道,“你愿意当我的徒弟吗?”
薇薇安抬起头,嘴唇微张,能成为神明的徒弟这自然是一件难得的机遇,只是现在,她满脑子里都是萧忧薇。
“我很感谢你能赏识我,但是我...”薇薇安语速略快地说道。
“你真以为那个世界太平了吗?”黎逍成嘴角的笑容变的诡异了几分,他继续说道,“对于人类,我们不能干涉,不能泄露太多,而你已经成为半神,我会告诉你关于你世界的那位前任主神的故事。”
黎逍成示意薇薇安跟上他,薇薇安环视了一圈,幽暗的灯光时不时传来一些窃窃私语。她别无选择,想要离开这里必须得跟上他。
她们在一处黑色的石碑处停了下来,黎逍成指着石碑上的文字说道,“你们世界的那位主神遭到了龙与精灵的联手陷害,最终导致了所谓的宗教战争。这件事的背后细节,可比圣洁本身要复杂许多。”
黎逍成合上左眼的眼帘,“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爱萧忧薇,想要好好保护她,你应该认清你之后的敌人都绝非善茬。”他撕开一道口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把青金色双手长剑,“给我十天的时间,我教你我的剑术、神术、纵横之术以及封建时期治国论。”
十天?薇薇安眉尖依旧微蹙着,“十天怎么能学得这么多呢?”
黎逍成长舒了一口气,他转过身看向薇薇安,“你的肉体刚刚成神,适应神体正好也需要十天。”
薇薇安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冥冥之中设计好的,“成神的资格,十天的时间...这些你都算好了?”
黎逍成没有反驳,轻轻点了点头。他从那道撕开的口子里取出来一把黑金流光长剑,“你的世界只是避开了被摧毁命运,而世界内部的毒瘤并未清除。”他将剑锋对准了薇薇安,“十天的时间。”
薇薇安垂下眼帘,目光看向手里那把青金色的长剑,下意识叹了声气,“我只有一个要求,”她抬起头,“这十天里务必告诉我萧萧过的如何,好吗?”
“我只会告诉你她过的好与不好,细节之事我不告知。”
黎逍成见薇薇安点头同意,便主动发起进攻,传授着薇薇安有关他的剑术,口头不断诉说着治国之论以及纵横之术。
...
“陛下,我们到汉眠陵了。”
萧忧薇睁开了疲惫的眼帘,揉了揉太阳穴,她望向马车外,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今年的风雪来到比往年要早了一些。
索安打开马车的门,放下台阶,萧忧薇身披着白色的貂绒,貂绒下黑色的常服,上面还雕刻着几头金色的巨龙,原本白色的长发被她剪去一半,中短的头发能让她时时刻刻想到薇薇安。
她将薇薇安留下的那金色蝴蝶结拿了出来,上面还有她剪下的那一半白色头发,编织在了一起。她放在鼻尖嗅了嗅,是姐姐身上的薰衣草香气。
她孤身走上那陵园的台阶上,随行的大臣们都在陵园外等候,九年了,每年的正月前都是如此。
她取出放在不远处的扫帚,清扫着墓碑附近的积雪,清扫的差不多了,她便坐在薇薇安的墓碑旁,将墓碑上的积雪擦去,“姐姐怕冷,萧萧把这貂绒给姐姐披上,这还是戈蓝她为我而做的,”说道这里,她嘴角又笑了笑,“不过,她也只是让我同意芭芭拉能娶她,我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啊。”
她依偎在墓碑旁,像是小鸟依人。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又零星的飘落了雪花,萧忧薇伸出手来,接住了摇摇晃晃的雪花,“姐姐,你看,下雪了,”她鼻子一阵酸楚,眼神颤抖着看向墓碑,“我们...一起看雪好吗?”
萧忧薇不知道这一年她在陵园待了多久,她只记得薇薇安好像给她耍了耍性子:那日看雪,她从未看我,我从未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