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带给云来镇惬意的暖阳,酒馆旁,一边是密密麻麻告示,上面大多是一些寻人启事,亦或是不入流的招人公告。
另一边则是一间奇怪的木屋,为何奇怪?明明是在门外的楼梯却做成了折叠状,屋子只有一扇窗户,却开在宽到离谱的烟囱上,最神奇的是每天都会吸引一堆乌鸦前来拜访,这也成了居民不愿接近的原因——厄运。
那是一位魔女的住处——云来镇的居民是这样说的。可在外人眼中阴森狠辣的巫婆形象却全然对不上号,相反,魔女所做的更多是利民的好事。帮助耕地,制作稻草人,清理路上的青苔,还用乌鸦驱赶来吃庄稼的麻雀。小屋也是对外开放的,魔女以收取佣金为人办事谋生,真正没人接近的原因其实是价格太高......这样一位看似是魔力高深的魔法师,实则是穷酸生活中的苦命少女。
一天清晨,两位身着不凡但称不上华丽的奇怪居民驾马前来,这一看就是哪位富家子弟的用人,但魔女最喜欢这样的顾客,因为这样的人既好骗又有钱。
走过那段楼梯,用人气喘吁吁地赶进屋里,这时魔女正在鼓捣一些奇怪的小玩意,比如壁虎尾巴、蝴蝶翅膀、蜘蛛蛛丝甚至是蚯蚓的环节,这些在其他人眼中的废物,在她的“施魔”下全都成了高价商品。
“阁下这么匆忙,莫非有要事相求?”魔女首先看到的是那鼓鼓的钱袋,一颠一颤碰撞的声音让她来了兴趣,睡眼惺忪地提了提头上那顶尖尖的高帽,露出白嫩小巧的脸并伸着懒腰懒散地招待到。
“确实,南边湖泊里的池藻正泛滥,我们昨晚正要去清理,刚走到就听见湍急的流水声,靠近看才知是一条巨大的水蟒。”用人咽了口唾沫,刚想伸手去拿杯子却发现没水,魔女拿起杯子摇了摇,再放下时就已经是满满一杯了。
“水蟒?让我捉鱼去?你去对面酒馆召集几个冒险者,事成之后管顿饭钱不就罢了,还用得着来找我?”魔女不满地托着腮,斜着眼睛看着用人。
“话是这样,可那水蟒并非一般,他们都叫它“刺背”巨大无比不说,全身长满尖刺,凶猛无比.......”他尽可能地描述水怪的恐怖,渴望能求得帮助。
“外来的?以前没听说过湖泊有巨兽出没,可对于那群猎手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吧?”
用人听出了魔女的意思,随即拿出了那鼓鼓的钱袋“姥爷给的资金不少,就求您能前去帮忙,冒险家就算武艺高强,面对那样的水兽也怕是徒劳啊。”
“哎呀,真当我这是闲杂铺了啊!驱除个水害还找我,那明天用不用我去给你们扫大街啊!”魔女窃喜着,心里的算盘就是想看看他有多少底。
果不其然,用人心急如焚,狠狠心拿出了第二袋钱,魔女不屑地撇嘴一笑,实则开心到极点,果然好骗。“唉,这样吧,你把我这施了法的材料投到水中,水兽的力量会被削弱,再找几个冒险者就可轻松拿下了。”
“竟如此神奇?多谢魔女大人。”
魔女给了他一瓶红色的药剂,又拿起门边的法杖装模作样地施法,药剂渐渐成了绿色,那用人就欢天喜地地捧着它走了。实际上瓶子里的不过是火龙果汁和番茄汁的混合饮料,而施法也只是一个变换颜色的小把戏。
“呵,笨蛋。”魔女抱着满满的两袋钱放肆地笑着,全然不见魔女平日高高在上的架子。并非魔女不愿帮忙,但她实在不愿跟一些豪门有来往,毕竟得罪不起还躲不起吗,况且那“刺背”她见过,不过是长的大一点的水蛇,酒馆那群贪财的冒险家看到它,该担心的应该是同行阴地里给他一刀......
这就是魔女波尔卡·阿库斯,一个贪财又翘舌如簧的15岁少女,至于会不会魔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都是冷冷清清,空余时间,波尔卡会一个一个清点银币的数量,然后装回去,再数再装。就这样,蚂蚁从屋檐跑到房角,阳光从门缝不见了踪迹。正午这时的太阳可以照到屋里的每个角落,一张铺着羊皮的桌子,一个柜台,几张板凳,一些空气,这便是屋内的全貌。
波尔卡不愿去清剿水怪还有另一个原因,牧羊节要到了,虽说她不养羊,但总归还是要参与的,作为云来镇唯一的魔法师,她也是这不可或缺的一员了。难得她摘下手套开始做些正常的东西,微微泛红的手掌揉搓着麦穗,修长的指甲精细地摆放着葡萄干,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照射下更加通透,坩埚里的南瓜粥发出香甜的气味,波尔卡洗完手后捏了捏裙角,静静地等待着麦饼出炉。牧羊节也是个团圆的节日,可她也经常一人享受孤独的快乐,对她来说,生活的痛苦能用美食和料理来弥补,所以她的柜台前也有一些小吃出售,可看见的人只会觉得那是什么魔药,一位魔女和烹饪,实在没有什么关联。
晚上,一个身影从小镇外的荒原上走来,突兀的铃铛声随风扩散到更远处,趴在柜台上睡觉的波尔卡提了提帽子,警觉地拿起魔杖,眼前出现的就是烟囱那扇窗户前的情景,这种装置叫“鸦眼”施法者可以通过介质看到另一边的景象。
“看不到吗。”屋外依然寂静,甚至连风的声音都听不到,脚步声一直持续到楼梯口,但下一刻变得轻快,在楼梯上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