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实在抱歉!我们马上就走!”长官带着一众随从狼狈地离开了。
“呼——管教无方,让您见笑了。”左席低着头对老人说着。
“哈哈,不碍事不碍事,我们的小英雄们没什么闪失就好。”米斯捋着胡子望着波尔卡和她怀里的安。
花白的长须映衬着他的年长,沙哑但幽默风趣的话语给了波尔卡不少安心。
“介绍一下,我是帝都皇家左持席阿莱斯特,让二位阁下卷入这些实在是在下的失职。”原本冷漠的左席微笑着说。
“你就先别摆那官威了!你派来的人还生死未卜呢!”米斯白了他一眼。
“哈,说的是,那就先向二位详细地介绍一下您手中盒子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漫长的黑夜,是创世神时代的终末诗,也是我们时代的转折点。当神明创世之后,他们的力量也在这天地之间逐渐消磨,最后留下各自的神龛和代表自己力量的法器,这也就是神造物,你们手中的就是时间之神塔奇斯的造物——本钟的碎片。”阿莱斯特陈述着,各种新奇的知识让波尔卡的脑子转不过来,但她知道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必将会引起的麻烦和战争是她经受不起的。
“所以,我代表帝都,奉命将其护送回朝。”阿莱斯特的语气又变得冷漠且强硬起来。
“随便了,总之不要让它再烦扰到我们的生活就好。”波尔卡刚要交出盒子就被怀里的安拉住了。
“不能......交给兵团......这是,安卡什的......遗言......”安断断续续地说道。
“恕我纠正小姐,我直属于帝都皇家,与兵团是——”
“你衣服上的.....徽章.....”安艰难地抬起胳膊,指着阿莱斯特的臂章,那是一颗闪耀着的雄狮,比兵团士兵的还要精致些。
“这......”
“哎呀,你这么急干什么,人家说得又不错,你个王国大将军统领三路军阵,兵团本就是你麾下的嘛。”米斯叹口气打断了他。
“况且 ,右席大人最近和协会的事我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跟我抢东西,左席大人不会是想跟学院翻脸了吧。”米斯的话里透露着杀气,现场的气氛骤然就紧张起来。
“不,校长,右席大人和协会的事我属实不知,派人取回碎片的确是我所为,但绝无与学院分裂之想。”阿莱斯特紧张起来。
“唉,阿莱斯特,你的手段越来越阴险了,甚至不惜让人闯进自家兵团抢东西,你是真不把我老头子放眼里了。”米斯当仁不让,这一幕把波尔卡看得瞪大了双眼。
“未与您事先商量,请校长见谅!”阿莱斯特猛鞠一躬,在谈话上陷入了彻底的下风。
“既然左席大人不愿与本院破裂,那这本就名正言顺归学院所拥有的东西,您还有什么异议吗?”米斯的话给阿莱斯特下了最后通碟。
“这.....恐怕.....”
“叔叔,不知道.....爷爷,是好人.....”安咳嗽着嘀咕,波尔卡都一字一句听着。
“阿莱斯特!”米斯抑制不住的怒火吼了出来。
“就按校长的意思吧。”地位之高,实力之强,左席大人也不敌这般口舌。
波尔卡立马将盒子递到了米斯手中。
二人间的气场随着争论的停止逐渐平息下来,当包裹到了米斯手中就化作了一团微尘飘散在空气中。波尔卡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猜想那也是一种魔法。
气氛逐渐平息,驻守骑士们离开了战场,朝阳正向着最高点奔跑,石桥上留下了值得铭记的一章,但潺潺的流水将视角带回身后的那已成一片废墟的胡同。
“咳....咳...!”满是伤痕的面孔重见光明,安卡什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
“好好好,上次是黥面,这次是我,下次要不要天私语亲自来救你?”高挑的身材和华丽复古的服饰,修长的身形和常挂嘴边的讥笑,比雪更苍白的脸,比礼仪师更优雅的举止,他此刻站在树的影子里吮着一片叶子。
“好久不见鬼爵,我这是....”安卡什一抬手发现手背上多了几道褶皱,一摸脸上不曾有的皱纹,他深深叹了口气。
“嗯,又死了,又活了,我尽力帮你保留了些力量,但这次的你.....啧,你是吸血鬼该多好,就不用再用这些弱鸡的人类面身了。”鬼爵讥笑着从阴影里走出来,拍拍安卡什那已是另一副模样的脸。
“算了吧,当人类挺好的,反正比魔族好上太多了......”安卡什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说你啊,非得掺这趟浑水,我要是有[传神]就去当个不扯不扣的花花公子,虽然我现在也是。”鬼爵打量起安卡什这副新面孔随后嫌弃的摇摇头。
“现在什么情况?”安卡什想起了刚刚的水怪还有那个包裹。
“你还操心上了?现在兵团老大和学院老头子在执行官地盘上把东西抢走了,你却成了炮灰连他们面都没见着。”鬼爵的笑容消失了,他一想起刚刚驻守骑士耀武扬威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害,会长都不来,咱们计较什么,总之包裹别落在阿莱斯特手上就好了,米斯的立场对我们是有利的,我还有事,你也赶快离开吧。”说着就一路小跑消失了,留下鬼爵一个人生闷气。
“切,什么立场不立场,一群杂种!”鬼爵看了看晴朗的天空,顿时讥笑又回到了他脸上。
“稍微乱来一点,也算是任务的一部分吧.....如果故事的主角成为棋子,那么闹剧比传统剧目可要好看不少呢.....哼哼.....”嘴角边渗出的鲜血彰显着他的兴奋,血红色下惨白的脸颊瘆人也迷人......
波尔卡辞别米斯一众人再背着安回到小屋已经是傍晚了,三人经过一夜的奔波早已疲惫不堪,杜利靠着门昏睡了过去,波尔卡仔细处理好安的每一处伤口后灭掉了灯。
没有纷争,没有事端,朋友们都在一起,生活也在继续,只是波尔卡盯着炉火久久地出神,她相信安卡什不会那么轻易送命,相信这件事不会是轻易找上门来,相信日后的日子必定不再有美梦,但在当下,她一口闷下红酒,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