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对妲琳安隐瞒，而且妲琳安也迟早会知道。
“我也去。”
“...我可不是去玩的。”
“没关系。”
年轻的车夫将车厢的门再次打开。
妲琳安进来后就迳自坐到了芙妮希雅的旁边。
刚想着示意车夫可以继续往前走时，旁边却陡地传来了黛妮拉那略带柔和的声音。
“妲琳安大人！”黛妮拉先是朝着妲琳安礼貌地行礼，而后扭过头看着芙妮希雅，“芙妮希雅大人，我忽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先处理。”
“嗯？”
“刚好妲琳安大人也在，这趟去贝尔格莱德协会的事情，就麻烦妲琳安大人帮帮芙妮希雅大人。”黛妮拉一面说着一面兀自下了马车，“愿妲琳安大人、芙妮希雅大人能有个愉快的一天。”
“唔...”
“路上请小心点。”
看着黛妮拉抬起手挥舞告别，芙妮希雅也只好跟着抬起小手在胸前微微挥手。
坦白而言，跟着她去的是黛妮拉还是妲琳安，她觉得都行，毕竟主要是多个人能够令她心底安心点。
马车沿着石头铺成的道路再次往前行驶。
不知何处飘来泥土与青草的温润香气。
或许是距离这里稍远，绵延在庄园边缘地方的葡萄园。
......
这座庞大的庄园位于亚巴达维城边缘的郊区。
也不知是有意保持着庄园周边的自然环境，亦或者纯粹是城市化没有蔓延到这边。
从庄园前往喧嚣、繁华市区的中间，有着一段村落、旷野过渡着。
因较少从洋馆里出来的缘故，芙妮希雅自然对面前这既陌生又有点儿熟悉的景色多了几分关注。
温暖并夹带着水气的微风吹拂着原始的旷野。潮湿泥土的味道扑面而来，绿叶和青草随风沙沙摇曳。
芙妮希雅微偏着脑袋眺望着窗外慢慢倒退的光景时，却蓦地感受到自己礼裙背后的大缎带被人轻扯着。
遂而她疑惑地微拧着眉头转过脸来。
在缎带被人彻底解开前，她伸出小手先抓住缎带的一侧，而后直直地注视着恶作剧的主人妲琳安。
“为什么要扯我的缎带？”
妲琳安挪开视线好半会儿后，方才以淡淡状似尴尬的古怪表情含糊回答着她。
“呃...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莫名想解开看看。”
对于妲琳安的这种解释，她自然是不接受的，因而没好气地剜了妲琳安一眼，旋即一边整理着背后的缎带，一边以一种近似哑然的口吻说着妲琳安。
“你都不知道我系好这缎带花费了多长的时间。”
“这个都是你自己系的？”妲琳安的眼底流露出少许讶异，“你可真厉害。”
往前无边无际延展着的村落小路逐渐转变为碎石铺成的道路。两边的景色也从旷野、村落般的原始景色向城市的四方建筑物转变。
“说起来，芙妮希雅为什么要去贝尔格莱德协会？”
妲琳安将左手放在窗框处，单手撑着侧脸，明媚阳光径直洒在这张清秀的脸蛋上。
“想卖样东西。”
“卖东西？”妲琳安似是疑惑般轻扬起眉毛，“你需要钱的话不能直接告诉我？干嘛要卖东西。”
“我...”芙妮希雅微张着樱唇，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妲琳安的话，最后只能微摇着脑袋，“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
“.....”
这种微妙的情况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回应妲琳安。
要问需不需要钱的话，那她确实是需要的，只不过这份需要并不是基于自身所需的特殊情况。
或许是见芙妮希雅沉默着没有回应，妲琳安兀自拉回话题。
“芙妮希雅要卖的东西是什么？”
“配方。”
这份答案很明显令妲琳安的脸上流露出一抹饶富兴致的表情。
“什么配方？能给我看看嘛？”
“唔...可以倒是可以。”
对于妲琳安的请求，芙妮希雅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同意了。她翻着脚边的行李箱，从隔层取出一张经过两次折叠的纸张。
芙妮希雅即将递给妲琳安前时，不忘认真叮嘱一句。
“你可别看了后告诉别人。”
接过这张纸的妲琳安以状似哑然、无奈般眼神瞥了眼芙妮希雅，而后一边拆开折叠的纸张，一边说着。
“我像那种缺心眼的人吗？”
“......”
“你这秘药配方是做什么用的？”
“能把人的头发变得干净。”
“是嘛。”妲琳安没有因芙妮希雅的话而表露出过多表情，“你打算卖给贝尔格莱德协会多少钱？”
“唔——”芙妮希雅偏着脑袋发出犹如幼猫般可爱的声音，而后扬起浅淡的微笑，“我想要这件商品的纯利润分成。”
芙妮希雅的这份话语无疑令妲琳安那平稳的表情浮现出些许错愕。
旋即妲琳安将身体凑了过去，抬起右手拨开芙妮希雅额前的头发并想将额头贴上去。
“让我看看，圣女小姐是不是烧坏了。”
双手抵在彼此的中间，芙妮希雅费力地推开了凑过来愚弄她的妲琳安。
“我是认真的。”
“是认真我才担心。”妲琳安无奈地垂下双肩，“那些逐利的商人怎么可能会同意你这种荒唐的要求。”
“......”
“除非你这个秘药配方能够很优秀。”
芙妮希雅整理着因妲琳安的胡闹而稍显凌乱的衣服，然后端正地重新坐直身体。
“我不太想将话说得很满。”
“你似乎很有信心。”
“还好吧...”
或许是见芙妮希雅不太愿意在这种话题里多说，妲琳安便移开话题往下谈着。
“那如果你的这个秘药真得由你所想那般赚了不少钱，那你拿着这个钱是想要买什么？”话语到此稍稍一顿，妲琳安微扬起一边的眉毛，“为了你的兴趣购买无穷无尽的书本？”
“当然不是。”
芙妮希雅的声音很轻，还掺杂着哑然的口吻。
“那就是为了贫民窟里的那些孩子？”
妲琳安这份听起来轻描淡写的话语令芙妮希雅的眼底浮现出少许错愕、讶异，她木然地抬起脑袋直直地看着妲琳安。
“...你是怎么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