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哈,睡爽了啊。
琼扭着身子,做出一个伸懒腰的动作。
嗯?我记得昨天是在餐桌那睡的来着,话说安娜呢?
真是给她添了相当多的麻烦呢,明明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却还让她陪着我。之后得好好补偿她才行,不过,她也不像缺钱的样子,不如说一看就超有钱,那我还有什么能拿来补偿的哇。
经历了很多事,但当往事浮现在脑海中,还是不禁感到一股酸涩。如果我当时更加更加用心,结果是否会有所不同呢?
这时,门被推开,安娜推着一辆装满银色盘子的推车走了进来。
“尼德先生,吃饭了。”
“嗯。”
果然猫猫虫姿态的我,相当不便啊,尽给安娜添麻烦,明天就赶紧变回来吧,琼如此想着。
饭后,安娜露出一副严肃的态度,恭恭敬敬地向他说道。
“这次的事件和邪龙的遗产有关。在被历史埋没的大战中,似是流落了不少邪龙的遗物,我想这些尼德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而如今世人将其称为邪龙遗产,其中有一部分遗产被打造成武器,称作邪龙装备。”
原来如此,安娜这是已经进入纳斯特隆状态了。
安娜继续说道。
“而此次公爵家丢失的正是一件邪龙遗产,似乎是您的鳞片。”
“怀疑是圣教所为,我已经派部下前去追查,现在王都已经由于此事,处于封锁排查阶段,想必圣教还没能成功转移遗产。”
“唔嗯。”
琼应了一声,竟然用圣教的事来安慰自己被判盗窃这事吗,还搬出邪龙装备的设定,虽然是很帅啦,但是啊,一龙做事一龙当,我还没有脆弱到需要盗贼来为我洗脱罪名,既然是我犯下的错误,那我便会一概接受批判和惩罚,就算是醉酒状态下的我,也完全没有开脱的必要,不要小看了本龙的觉悟啊。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安娜的一片好意,选择相信我,并为我辩解,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了。
就这样,在安娜的悉心照料下,又度过了一日。
翌日,琼起床后站定,褪去上衣,集中周身的魔力。
魔力的暴风在室内席卷,窗帘被吹的猎猎作响。当将魔力集中向空无一臂的肩头处时,两个金色的小型魔法阵显现,在魔力暴风的冲击下,产生道道裂纹,随后啪嚓一声碎裂。哼,真是无聊的把戏啊。
冲破阻碍后,漆黑的魔力似是线条般,自肩膀处向外弯曲延展,互相缠绕,勾勒出两条臂膀雏形,随后线条突然向中间收紧,形成坚实的两道漆黑轮廓,从肩膀处延伸的线条以此为基础编制肌肉脂肪,直至皮肤。待魔力散去,两条漆黑如墨的手臂开始逐渐恢复血色。
差不多就做到这种程度吧。
抓抓,握握,琼打量着新生的手臂,就在此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安娜如昨日一样,推着一辆手推车进来,见到赤裸上身的琼先是一愣,脸颊泛起些许红晕,随即注意到他的手臂后,先是一阵欣喜,后又有些难过和气恼。
“啊啊,尼德先生大笨蛋。”
安娜放开推车,踱步而出,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为啥?”
琼有点摸不着头脑。
安娜用力关上门后,嘟起小嘴气鼓鼓地离开了宿舍。
为什么,不是说好三天后才治疗的吗?我明明好不容易有机会,啊不对,就这么讨厌我在身边照顾你吗?哼,我生气了,不哄的话,一天之内都不理你,算了,看在你没有回嘴的份上,改成一小时好了。大笨蛋。
安娜气呼呼的走远了。
搞不清楚状况的琼,则是伫在原地,满头问号。啥情况?
算了,今天可以去喝酒咯,总沉溺于酒精逃避现实也不太好,那么,今天就是最后一回啦,感觉已经渐渐能够习惯了,习惯这个悲伤的世界。
虽然说应该不会一直有人监视着他,但为了以防万一,琼还是相当谨慎的披上斗篷,走到相当偏僻的地方酒馆。
“老板,来一瓶甜酒。”
说出这话他就后悔了,可能因为上次没看完价目表的缘故,他方才注意到在最左面赫然写着,甜酒500银币一瓶,而且这不是完全没有牌子标签什么的吗?三无产品居然还卖这么贵。
心疼着飞走的银币,此刻愁上加愁。安娜啊安娜,让没钱的人过上几天富裕日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哦,其他酒会变得没那么好喝哦。
因为是最后一次的缘故,琼喝了个烂醉,并且外带了一大壶米酒,回去吧。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感觉眼前的道路越来越窄、变得弯弯曲曲,应该是喝醉的缘故,人流也越来越稀少了,回过神来时,他打了一个满是酒精气泡的嗝,话说这是哪呢?踩着王都内少见的泥土,面前好像是一片旷野呢。
啊,舒服地叫了一声,躺倒在路中央。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
这时,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琼没有在意,继续躺着。
“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
“yu——“
多道马蹄声停下。车内传来一道中年男性的声音。
“怎么了?“
“报告,有个男人躺在路中央,拦住了去路。“
“哦?“
一个鬓发微白的男子从马车中探出头。
“在这荒郊野岭死个穷小子,没人会在意的,杀了他继续赶路。“
正躺倒在地的琼耳朵动了动。
嗯?好像有人要杀我?
刀剑出鞘,为首的一个身穿革衣,脸上有道可怕刀疤的男人从马鞍上跳下。径直向倒在路中间的少年走来。走到面前后,双手握刀,笔直向着他的脖颈刺来。
少年挠了挠背顺带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侧睡着打了个哈欠,而刀疤脸则收不住力,一刀扎进了地里。
“啊?”
费了好大劲把刀从地里抽出,气愤的刀疤脸直接一个劈砍,想将少年拦腰劈成两半。少年又翻了个身,变成俯卧的姿势。刀疤脸的刀又卡进了地里。
“喂,你这家伙在搞什么啊,杀个人搞半天。”
“不是,这家伙有点邪门,怎么也砍不中。”
说完话的男人回过头,发现刚才还躺倒着的少年已不再原地,先是一惊,随即四处张望。发现他已靠在路边一棵树旁,提起酒壶又灌了一口。
身后的众人,包括车内的中年大叔也是惊诧不已,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库库库,既然我已经让出路来,那你们就快走吧。
“喂喂,这家伙相当邪门啊,大伙一起上杀了他。“
“哈?“
这种时候不应该直接离开了吗,我已经让开路了啊喂。
一众革装男子齐齐拔刀向着树边的少年冲来。
为首的男人一个横劈砍来,少年似是酒醉一般一个向后踉跄,后仰着躲过这剑。又是两道刺击破风而出,他两脚掌地碾转,侧身擦着刀面而过。后又将后腿经前腿横迈一步,两腿交叉,重心向下,让几人的横斩扑了个空。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他踉跄着倒向后方,一阵碎步又与众人拉开了距离。
“这家伙太邪门了,明明看上去喝得大醉,但就是砍不中。“
“那就一齐出刀,让他避无可避。“
“好。“
与众人拉开距离后,琼抬头喝了口酒。瞟了眼向自己发起冲锋的一众壮汉,轻叹一口气,既然你们执意取我性命,就休怪本龙无情了。
放下酒壶,他用深邃到犹如地狱的眼神注视着在场的众人。
别在马鞍上的剑鞘突然震动起来,旋即其中的佩剑出鞘,破空向琼飞来,他挥手接住飞来的剑,随后一手提壶,一手挥剑指向众人。
“那么,“
“谁能接我一剑。“
见到剑自己从鞘中拖出后,飞到少年的手边,众人皆是一惊。见少年踉跄着往前一步,他们纷纷向后退了两步。背后的中年大叔急了。
“退猫呢,上啊。“
互相看了两眼,男人们呐喊了一句便向他冲来。少年见状,将右腿提起向前,左腿屈膝,随后左右变换,旋转起来,冲在前头的两人脖颈处被拉开一条血口,接着喷出大量鲜血倒地领了盒饭。
停止旋转后,他又似是刹不住车一般,往前蹦跶了两步,一剑贯穿了两人心窝。呃,打团不要扎堆啊。
剑开始在少年手上旋转,一刹间,冲来的几人都嗝屁了。
只剩下马车里的那位,中年大叔见少年转头向自己看来,一改刚才那副高高在上的嚣张嘴脸,直接翻倒滚下了马车,随后跪下连连向他磕头。
“大人,是小的不长眼,扰了大人雅兴,小的这就滚。“
少年瞟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大叔,随后踉跄着向他走来,听着塔、塔的脚步声,大叔一阵哆嗦。哎呀,我一个倒地,剑笔直的刺入了大叔的脑袋。不小心绊了一跤,哎嘿吐舌。
旷野上又恢复了宁静,少年依旧躺在地上,提起酒壶,啊,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