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迪斯山口城墙上
格雷来到城墙上,看见一个正在搬运前线物资的士兵,招手示意士兵停下问道,
“城下魔族士兵有什么动静吗?”
士兵本来看到骑士团团长心里有点发慌,还以为是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事,可当听到格雷团长只是来问这个的,一颗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来了。
“团长放心吧,虽然底下那些魔族崽子这些天的确变多了一点,但这些魔族崽子可打错了地方,这里是哪?这可是圣伦帝国四大天险关之一的盖迪斯山口!那些魔族崽子甚至连城墙都摸不到,就被城墙上威力巨大的魔能炮给轰得嗷嗷叫了,更别提这城墙上还有防御力惊人的单向魔力屏障了,别说这点魔族了,就是数量再翻一番,兄弟们也能守住这片土地。”
眼前这位士兵他认识,名字叫柯约尔,就在前不久击杀了一位中等魔族而晋升小队长,处事稳重,绝不说大话。本来平日作战里的格雷听到柯约尔敢打这样打包票应该能就此放下心来,可此刻格雷却是怎么也放不下心,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牵动着他的心一样。
可此刻的他也自然知道不便再追问下去了,要是身为主将,连自己麾下的士兵都不信任,哪如何能让士兵取信于你呢?
一路跟随的助手肯尼基见状开口缓和道:“格雷团长过来的路上可说了,听闻前线连连告捷,要请前线的兄弟们喝酒吃肉呢,对吧,团长。”
身在格雷团长身旁多年的肯尼基自然聪慧过人,虽说路上格雷并未提及,但在此刻借着缓和气氛的方式提出此事,既不会令格雷心生厌恶,答应后更能稳定军心,更别提其实格雷心里本就有这一想法,只不过肯尼基提前说出来了罢了。
“柯约尔,下去通知一下大家,今天晚上日落后,中央营地集合,提醒一下后勤的,准备好足够的食材,请大家喝酒吃肉,账算我头上。”格雷此刻脸上满是笑意,他也是军人里出来的,自然知道这份犒劳会令一个士兵多么兴奋。
果不其然,柯约尔听完后,便头也不回地四处奔走告知,顿时城墙上人声鼎沸,像是在一汪清潭里投下了一颗炸弹。
做后勤的士兵们听到后也异常兴奋,天天就做那几道菜,早就做腻了,有些士兵在厨艺方面本事过人,可碍于规则,施展不开手脚,今天团长请客,不少后厨的士兵摩拳擦掌,恨不得做一桌满汉全席出来。
在充斥着兴奋与期待的氛围中,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一众士兵王者天边最后一点余晖沉入地底,不禁高声欢呼。很快士兵们依次来到中央营地。
“ 轰!”
随着一声烟花炸响,这场盛宴也正式开始了。
“大家随便吃,不过可别贪杯,我先说好,今天要是谁醉倒在这,我可得让人把你醉倒的画像挂在营地里供大家观赏一周。”
营里顿时激起一阵欢笑。
……
……
盖迪斯山谷外
“‘苍蝇’,那位大人怎么说?”一位面色冷漠的“人”坐在奢华无比的座位上,身上穿着的那一身由极地魔狐皮编织成的大衣更是极为罕见。此刻的他视线并不在底下这名名叫苍蝇的魔族身上,像是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一样。
“主人,那位大人说今天午夜,盖迪斯山口的魔力屏障便会彻底消失,不仅如此,就连最里面一层的近神级屏障也会消失…这…这真的可信吗?”
座位上的身影动了,“苍蝇”的眼前顿时被一道瘦长的黑影所笼罩。原本淡漠的眼神此刻竖起,金色的竖瞳像是一把匕首置于他的脖子上,宽阔的大厅里弥漫着可怕的气氛,就当“苍蝇”心里将近崩溃之际,自己身旁的威压顿时消散,而“苍蝇”则是已经脱力,瘫软在地上。
“够了,以后此事别在提了,你只要知道,那位大人的力量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此事,魔王那边不知道吧。”
“放,放心,魔王那边绝对不知道,就是死,我也不会往外吐一个字的。”
“准备好午夜的进攻吧,让那些狂傲的人类见识到魔族的怒火吧。”
“是!”
……
……
午夜,酒过三巡的士兵们此刻已经早早睡去,城墙上也就只有几位士兵在巡逻。
一位士兵正靠在城墙上望着下面的山谷,夜里的山谷静谧幽深,不禁让这位还未从不久前的狂欢回过神的士兵心灵逐渐沉静下来。
“要是没有这么多的战争就好了啊!”感叹之余,又想起自己的老婆孩子,一股愧疚之情不由得涌上心头。
突然,他感觉到后面有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手劲 这个方向,应该是莫提斯吧,估计又是来跟我吹嘘十年前哪个万人迷的女人非追他不可的故事吧。
“嘿,莫提斯…呃啊?!”
他猜对了,身后的人的确是莫提斯,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迎接自己的,还有一把用于切肉的餐刀。
“莫提斯!!!”
刀子无情地反复进出他的身体,他的意识也随着刀子的进出而逐渐模糊。
但他不愧为格雷麾下的士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趁着意识还未完全消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了最后一句话
“敌袭!!!”
“莫提斯”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他的整个五官扭曲在一起,像是被人随便捏了一把的橡皮泥,显得诡异而恶心,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
“主…主,主你看见了吗,你忠实的信徒为你献上了祭品。”低声嘀咕完后,莫提斯伸手撕扯着刚刚死去士兵的血肉,试图塞进自己的身体,但他的五官早就扭曲的不成人样了,只是机械似的重复着这一动作。
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格雷等一众士兵看到这一幕人间地狱,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随即而来的便是无边的愤怒。
一旁的肯尼基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一样,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天幕,从喉咙里颤抖着挤出了几个字。
“团长,屏障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