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希伯特叔叔,我们回来了。”
艾伊有些疑惑,希伯特叔叔为什么看到自己和丽丝回来后这么兴奋,这个疑惑刚冒出来,希伯特的下一句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你们两还好回来了,要不然我地窖里那瓶珍藏了好久的老酒就要离我而去了。”希伯特一脸得意的自顾自说道,在他身后,果不其然,有一位中年大叔,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
不过后面这位的脸色就没怎么好了,如果不是村子里还有灯光,那脸色怕不是都能和黑夜融为一体了。看到艾伊和丽丝看了过来,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唉唉,米尔别走这么快啊,你不是二十年前搞了一瓶好酒吗?拿出来看看嘛。”
希伯特脸色一变,一看米尔这个老东西肯定是想赖账了,赶紧撒腿就追,走之前还不忘跟丽丝和艾伊这两位“大功臣”说一句,
“丫头,你们这功劳我记得了,要我真搞来米尔那家伙的宝贝酒,肯定请你们吃顿好的。”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向米尔追去。
“希伯特叔叔和米尔叔叔还是没变啊。”丽丝突然开口说道。早在她来到这里之前,这两就早是村里面有名的“赌怪”。
别看米尔现在一幅生人勿近心情不好的样子,可只要过了今天,第二天的米尔就会恢复原样,这也是他们两个能一直乐此不疲地对赌下去的原因之一。
继续向前走去,很快便看见了丽丝的家。这时候已经不早了,橘黄色的余熙照射在这座不大的矮房上,像是一位老画家随意泼洒的颜料,肆意而不随意,为这座朴素的矮房增添了一抹绚丽的色彩。
可在艾伊和丽丝眼里,黄昏,日落,余晖,老房。她们只能感受到凄清和冷寂,没等这样的气氛彻底蔓延开,丽丝已经走向房子的大门,从腰包里拿出钥匙。
“咔擦!”大门应声而开,打开灯,干净的餐桌依然老老实实地被摆放在客厅的中央,三把熟悉的餐椅也同样在这。
一张黑白的肖像画被框在画框里,那是格雷的妻子,丽丝未曾见过的妈妈生前的肖像画。画中的女子面带微笑,一脸慈爱,像是在注视着这个家。
艾伊拍了拍愣神了的丽丝,“走吧,你应该还有什么事要做吧。”被拍后的丽丝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情,继续先前走去。
穿过房子后面的花圃,有一座小山包,艾伊看见了山包底下,有一座墓碑,艾伊顿时明白了丽丝要做什么,立刻停下了脚步,看着丽丝一步步走近那座墓碑。
那座墓碑造型简约,上面仅仅刻着死者的名字——苏蒂娜•科尔迪莫。
这是格雷妻子的墓碑,格雷按照她生前的要求,仅在上面写下了她的名字。而现在,丽丝也将如此。
丽丝拿出那些破碎的剑刃,将其慎重地包好,埋在那座墓碑的旁边,这是唯一能代表一个名为格雷的骑士曾在这个世界上战斗过的证明。
从花圃里拿来一把种花用的铁铲,铲面上还残留着几天前使用时残留下的泥土。挖开,再填上,这样简单的动作对丽丝来说却有着沉重的意义。
自己是不是已经沉浸在这醉人的日常太久了呢?以至于把自己的初心都忘记了呢?
就算梦中时而梦到过去的苦痛,可一回到现实就能听到自己这个“爸爸”的关切话语,既然如此,就这样接受自己的懦弱逃避也没关系吧……
可每当她生出这样的念头时,她想起了那张脸,她的哥哥。一幅高傲,鄙夷,冷酷的表情看着自己,当时自己又是抱着怎样的决心说出一定要将他杀死这句话的呢?难道这只是一句玩笑?只是小孩子的戏言?亦或是自己本来就不在乎呢?
不对!这都不对!
自己明明是抱着不惜一切的决心才说出口的啊,难道还要逃避吗,心里还要怀着“维持现状就好”的想法来欺骗自己吗?没错啊,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力量!
只要能修复好自己的魔力核心,自己就能变强,到时候...到时候就能让亲爱的哥哥也品尝到这等候多年名为绝望的美酒吧,光是想想就已经浑身颤抖的不行了呢。
为了这一切,呐,有所牺牲也是没问题的吧。丽丝回头看向正在花圃旁看花的艾伊,艾伊此时正在仔细欣赏这片有格雷亲自种植修剪的花朵,突然脖颈后感到一阵恶寒。
猛地转过头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丽丝还是在默默地一点一点将土铲出,四周十分安静,只有风吹过林间所带动树叶的莎莎声,铁铲扎进土壤又拔出的声音。
“奇怪,是我的错觉吗?”艾伊有些不解地挠了挠脑袋,又再观察了一会,没发现什么问题后,便将之抛开脑后了。
太阳逐渐落下,直到被西面高大的山脉彻底挡住后,月亮与星辰便接过了为人间照明这一任务。就在艾伊已经快要看不见丽丝的样子,正要提醒一下丽丝时,铁铲声也适时停了下来。
“好了,我们可以回屋里了。”丽丝走到花圃旁,将铁铲放在角落里,接着十分自然地拉起艾伊的手走进屋内。
“唉,别走这么快啊。”艾伊觉得有些怪异,自从刚才过后,丽丝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自己被牵住的那只手因为丽丝的太过用力,而被捏的发红。要是平常的丽丝可不会这样粗暴的呀,难道是心情不好吗,唔,那就让她任性一下吧。
不过还好,走到房间内,丽丝就松开了手。一天的劳顿,还经历了一场战斗,两人早就筋疲力尽了,在简单洗漱后,艾伊就躺在了丽丝的那张大床上。
“咔哒!”房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丽丝。
丽丝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不过特别的是,这件衣服的材质像是由某种纱制作而成,若隐若现,颇为大胆,手上还端来了两杯葡萄汁。
“一天没喝东西了吧,也不知道来问我。”丽丝将两杯葡萄汁放在床头柜上,再自己拿起一杯坐在床边一饮而尽。
“谢谢。”艾伊则是拿起剩下的一杯一口喝完,葡萄汁还是冰镇的,喝起来相当爽口,更不用说像艾伊这样长时间没喝水的了。
“还要吗?”
“嗯。”
说完丽丝便出去了,喝完没多久,艾伊就感觉自己头脑有些发晕,在一连打了数个哈欠后还是败给了困意,沉沉地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