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而宽广的地下室里摆放着数百由钢铁制造的牢笼,牢笼里的并不是什么珍奇野兽,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小孩,他们年龄大致分布是三岁到十六岁。
大都双眼无神的看着地板上的空碗或天花板的灯微微发亮。
骨瘦如柴的他们双眼上都是泪痕。
他们很多人已经待在这个地方一个月,每天吃着不多的食物,眼睛已经习惯黑暗的环境,每当有人来“进货”时,眼睛就被他们手里的手电筒刺的如同被火焰灼烧一样的痛苦。
他们“进货”之前会提前给“货品”保养半个月,如给量多的食物与洗澡。
不过在保养期间也会有一些“商品”“损坏”了,他们会笑着把“损坏”的“商品”加入食物给那些小孩吃。
这是人间地狱,不把笼子里的人当人,只当成牲畜看待。
‘有人来救我吗?’一个小女孩裸着身体躺在地面上,听着苍蝇的嗡嗡声,看着天花板在心里想到。
她为什么不穿衣服?因为没有衣服。为什么没有?为了确定“商品”有没有瑕疵而特意被脱去的。
她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上一个月了,每天吃着剩菜剩饭,开荤时,偶尔自己的邻居躺在自己面前的碗里。
她一开始反感着,现在她只求着能吃饱。
看着牢笼里的“商品”一个个被“售卖”,她很害怕自己也会被“售卖”。她之前目睹过刚被“售卖”的“商品”马上就被买家当场折磨致死的场面。
当她也开始洗澡时她就明白自己再过几天就会被“售卖”了,她试图用指甲划伤自己的身体,可因为每天吃的饭不足,导致一直使不上劲。
“喂,你能和我说句话吗?”她对旁边一个笼子里的小孩问道。
“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翻过身子面对那个小孩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晚上在外面走了很久很久,一不小心就到了这里。”
“你想看看好看的星星吗?”说着她把手抬起来,接着手掌就出现一些星星点点的亮光:“好看吧,嘻嘻。”
“你看你看,这是什么?”她握着拳给小孩看,然后张开,笑出声说:“期待了吗?什么都没有哦。”
“要玩猜拳?行,我很会猜拳,来,石头剪刀布!哈哈哈,我出的布!我赢了!再来,石头剪刀布,我又赢了!”她开心的说道,她一直出布,一直赢。
玩了几分钟她累了,她看着天花板说:“你看那个是月亮,那个是星星,那个也是星星哦,还有那个月亮,还有好多月亮啊。你喜欢吗?”
“呐呐,你饿了吗?如果你饿了,等一下吃饭的时候我可以分你一点哦,不要跟我客气,只要你下次请我就可以。”
马上到吃饭时间,她拿着碗狼吞虎咽吃的只剩下一点,剩下的一点她把碗放在牢笼里,对着盖着布的小孩说:“给你的,你不用客气哦,吃吧吃吧,吃完再一起聊聊天。”
“你说今天的天气怎么样?我猜一定是大晴天!温暖的阳光撒在身体上,清爽的微风扫过,很舒服呢!”
“啊啊,好困啊,你要睡觉了吗?行吧,晚安。”
过了几个小时,当着她的面小孩出牢笼,她说:“记得请客!拜拜!”
再过几个小时,到了吃饭时间,她端着碗,看着碗里的碎眼睛说:“谢谢你请我吃饭。”
然后流着泪,笑着把碗里的东西吃完,吃完后躺在地上低声哭了起来,肚子还发出咕咕咕的声音:“谢谢你请客,我吃饱了。”
在旁边的家伙走了以后,她盯着天花板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数月亮,一颗两颗三颗……
她无力的躺在地上,脚一会儿抬起一会儿放下,浑浊的空气被她搅动,她想是找到新玩具一样搅和着空气,她看着浑浊的空气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变化,她开心的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到了她“出售”的日子,她带着锁链,弯着腰,低着头,顶着刚刚被洗过吹干的靓丽黑色短发。
她看着后台和自己一样裸着身的小孩,和自己一样弯着腰,一样低着头,他们一个个被送到台上去,从缝隙中她看见,下面全部都是戴着假面,穿着衣服的人。
他们手里拿着奇怪的牌子,他们叫着,举起牌子叫唤着,每当锤子砸下,就有一个小孩离场,面前的人一个个减少,她内心开始忐忑不安了,她害怕着,她不想上台,她扭过头看后,有人恐吓着她。
她不情愿的登上台,台面上有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面穿着一个小孩,从脑壳进 下身出,手臂也横着,呈现十字形,翻着白眼,嘴角流着血,地板上还滴着血。
她忍不住发出“噫”的声音,换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戴着熊头套家伙的凝视。
底下人与熊头人的视线融合起来,让她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她颤抖的走到正中央。
她听见有人开始介绍
“a-4!洁白的身体!无邪的眼神!还拥有着超能力!只要稍微调教一下就能成为你们最好用的工具!起拍价!三十万!”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叫喊着。
台下的人轰动起来,纷纷举起牌子。
“六十万!”
“七十万!”
“一百万!”
“两百万!”
直至五百万才停止,那个叫喊着五百万的家伙叫仆人给她穿上衣服,带到身边。
台面上开始继续拍卖。
“呦,不错不错,长得好看,眼睛也不错,花得值,花的值。”一个戴着假面的胖子对她说道。
紧接着他继续举起牌子,打算继续购买。
到了后半场,小孩的血已经流干。
那个熊头人从后台抓出一个小女孩,给她喝上高浓度的酒,让她醉晕过去,然后拿着刚刚从小孩身上撕下来的,血淋淋的十字架,狠狠往她头上一插,一瞬间她的身体抖动起来,不过马上就安静下来,接着熊头人抬起她的手来,好让十字架两边从她手里长出来。
“呕……”她捂着嘴,瞪着眼看着台面,下面的人欢呼着,撕喊着,没有人为那个小女孩哀悼。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看着有些人被当成玩具一样被那个熊头人撕成两边,她目睹着这一切,她站着干呕着。
突然地面开始震颤着,碎石滚动,天花板出现一个窟窿,一个浑身冒着黑气,拿着黑色的剑,穿着黑色的衣服的人出现了。
它仿佛很愤怒一样,俯冲下来把熊头人劈成两半。
它扭过头看着台下的客人们。
客人们看见它血红的双眼纷纷吓得四处逃窜,不过没关系,他们跑不掉。
它举起剑来,一挥,那些客人一瞬间头身分家,它每挥一次就有数颗头掉落地面。
“啊啊啊!!!”它喊叫的声音让客人感到恐惧,却让她感到安心,她安心的瘫倒在地,看着飞在空中不断挥剑的黑袍人,她感受到难以描述的安心感。
她看着那个窟窿,数着数不清的星星,数着只有一颗的月亮,数着地上一颗颗的头颅,流着泪数着。
血流成河,应该这么说吗?
在把这里的客人与工作人员杀干净后,黑袍人像是很悲伤一样,抱起十字架之下一具具尸体,它不介意鲜血弄脏自己的黑袍,它带着尸体飞走了。
马上它又飞回来,把地下室之上的地面轰平,视野更大了。
它进入到里面,破坏着牢笼,解放着孩子,它用黑气覆盖全部的尸体与尸体散发的味道,宛如干冰产生白雾一般的黑气,带着穿着衣服的孩子们走出来,往外走。
她也跟着黑袍人走了,很安心 看着它的背影,明明是让人恐惧的黑色却无比让人安心。
带到一群人面前后,黑袍人消失了,她也因为营养不良和压力太大晕倒了。
等她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穿着粉色睡衣,躺在松软的床上,盖着暖烘烘的被子,闻到很香的味道,她走出去一看,一个一米六五的少女,站在厨房里哼着歌,做着菜。
“哦,醒了?饿了吗?等一下就”做好了,你先喝那杯牛奶垫垫肚子吧。
没几分钟她就把菜端在桌子上,收拾掉杯子,再去把粥拿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同时盛了碗热粥,稍微吹吹就递给她。
“我……我忘记了。”
“是吗?哦,对,忘了要问别人名字之前要自己先说自己名字,我叫赫子。”她笑着说。
“赫子?”
“对,我的名字,你没有名字就麻烦了,要不我给你取一个,你在法律上已经算是我的家人了。”
“好……”她拿着勺子小心翼翼的吃着粥。
“那就叫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