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无神吗？”
白石低语道。
神是什么位阶，白石并不了解。
但若以前世的经验来看待，那绝对是如今的白石遥望不到的位阶。
而白帝让世间无神，不论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位都是难以想象的猛人。
而关键词“秩序”，将莫尔与白帝联系了起来。
如果希文的猜测是真的，那莫尔确实有很大可能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但那又怎样？’
‘起码在这六年里他对我不错，这就行了。’
白石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希文，提醒道。
“听完了，开门吧。”
希文有点错愕，他以为白石至少会纠结那么一下的。
“你还是要帮城主吗？”
白帝城的信息虽然名义上是交换的条件，但它本质也是劝说白石的其中一步。
但显而易见，这最后一步也落空了。
“别废话，我已经听完了，现在就该你做事了。”
白石催促道。
无奈之下，希文只好让开放他离开。
“被这么危险的人掌控，你难道还能安下心来吗？”
最后一刻，希文还想挣扎一下。
“暂且不说如果莫尔真的那么危险，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
在离开前的那一刻，白石转头看向了希文，半开玩笑的说道。
“在钱还没还完之前，就想办法先把债主干掉，这种事是你爹妈教你的吗？”
没等希文做出回应，白石就已经一步踏了出去。
现实，白石的意识回归，原本呆立在原地的身体突然恍神，没反应过来，差点摔倒在地上。
花了半分钟的时间适应，顺带着将地上的通讯器捡起。
简单地操作一番，白石发现现实仅仅刚过来几秒钟，希文的阻拦近乎于毫无效果。
而且这样计算下来，如果希文真的想要有些成效，最起码要拖住他几个小时。
白石不厚道的笑了，梦境与现实时间的差异，让希文努力了个寂寞。
随后，他打通了与莫尔的通讯。
说实话，在几分钟前，白石也只是将这个通讯当做一个简单的提醒，预防那位主教会引起什么不确定的变故。
但希文的一番操作，让他现在有了一种莫名的使命感，仿佛自己在做什么大事。
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吗？
越不让做的事就越想做，主打一个叛逆。
白石自嘲的想到。
但大概率只是自我感动，谁知道那位主教会不会被莫尔看在眼里呢？
而且既然敢放他们进来，那大概率是有制衡的手段的。
“喂，谁呀？”
标志性的公鸭嗓从通讯器传了出来。
“怎么又是你，就不能让城主接一次？”
从来不接通讯的莫尔以及从来只有鸟接听的通讯号码。
槽点太多，不吐不快。
“呦呵，被雌性抱过大腿的人，翅膀就是硬，都敢这么和鸟爷说话了？”
一发黑历史直接怼到白石脸上，让他瞬间哑火了。
“我错了，打住，有要紧事。”
白石急忙认怂，避免鹦鹉继续拿这事调侃他。
“什么大事？”
“要把那个丫头纳入后宫了，不用申请，我准了，赶紧生猴子去。”
白石满头黑线，但他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毕竟按照鹦鹉的性子，如果现在接下这个话茬，它大概能和你胡搅蛮缠一整天。
所以，没有任何话题转移的过程，白石生硬的将遇到法比昂的过程讲述了一遍，告知了鹦鹉自己相关的顾虑。
通讯的那边回应很迅速，就像是早有预料。
“这个你不用担心，一个主教在城内还做不了什么。”
“过程你也不需要太在意，教皇城的人都多少有点大病，而且位置越高，病越重。”
“主教已经是救不了的那种程度了。”
“该说他们不听人话好呢，还是该说他们太以自我为中心呢，正常人很难和他们交谈，以后你习惯了就好。”
“另外，我会交代下去看紧她的，你也别太把她当回事。”
“行吧！”
都这样说了，白石也不好再建议什么，最起码这次通讯的目的达到了。
但还有件事不得不问。
“我的失魂症发作了，能治吗？”
白石更想问的其实是自己灵魂变成这样的原因。
假如他的猜测正确，这件事即使是与莫尔无关，他也一定知道一些相关的细节。
但既然他们一直没有告诉自己，现在直接问，他们也不一定会回答。
不如旁敲侧击的提一句，根据他们的反应也能猜出点信息。
在白石的预测下，接下来会发生回应有两种情况。
一是当做玩笑话，把他糊弄过去。
二是将事情点破，如实告知。
但现实上，它非要选择第三种。
“前几天给你的那瓶药就能用，一天一粒，吃几天就好了，就是做好失眠的准备。”
鹦鹉例行公事一般的回答，让白石着实有点懵。
我方做好了计划，对面不按套路出牌怎么整。
而且这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想补充点什么，比如你为什么表现的就像早就知道了。
这么跳跃的话题，你是怎么接住的。
样子起码也装一下啊。
但通话那边毫无反应，就像应该说的它都说了。
这是‘我知道原因，但我就是不告诉你’的意思吗？
“还有什么事？”
看白石沉默了一会，鹦鹉询问道。
“啊？我知道了，没其他事了。”
既然不想说，那他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及时打住，省的摊牌后下不了台。
“死鸟，过来帮忙，这个锅你别想扔出去。”
陈薇暴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顺带着还有菜市场集市一般嘈杂的声音，很是热闹。
“催催催，催什么催，来了，来了。”
“行了，有事，先挂了。”
“滴滴滴。”
没有寒暄，通讯就结束了，现在就算想问也没机会了。
“唉！”
白石叹了口气。
“鸟爷这几天很忙啊，希望事情顺利结束。”
将通讯器收起，向家的方向走去。
本来五点差不多就应该到家的，几个意外导致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自己还在往家里赶。
“咕噜噜~”
被忽视的肚子发起了抗议，对白石的虐待表示不满。
他也只好临时决定转道去科德的店里吃一顿。
外城，与高楼林立，灯光不断的内城相比。
更像是乡下的城村，占据了整座城市80%以上的面积，是属于城市居民们的养老区。
动听的虫鸣，伴随着习习的微风，流入耳中。
皎洁的明月与闪烁的明星共同点缀着星空，与夜空下的一切共同绘就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仅仅只是走在路上，这里的一切都能让你短暂的忘却心中的烦躁，得到那份难得的安宁。
本该是这样的，但今天走在熟悉的道路上，白石却体会到了与往常那种安逸宁静截然不同的氛围。
无风时草丛却在晃动，像是有活物在游动，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锈蚀的气味。
耳边除却虫鸣，却还有其他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跟着。
过去探寻时，却发现哪里空无一物，白石只能当是自己被搞得有点神经质了。
路上时不时会踢到什么东西，各种残破的零件，垃圾，杂物。
倘若仔细寻找的话，会发现林地里同样躺着不少类似的东西。
大量AI机器停止运行，对这座城的正常运行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秩序之城似乎在不可避免的变得残破。
“希望可以平安的撑到城主恢复吧！”
白石当然也想出一份力，但与那些自身的研究员对比，只对“虚空”做过研究的白石能起到的作用近乎于无。
鹦鹉也表明了不想让他管这件事的意愿，让他先处理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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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白石来到了科德的店外。
但出乎意料的是，平常从未歇业过的饭店，现在却大门紧闭。
店内不见半点光亮，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这么不走运，没开门。”
白石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当科德有什么急事，唉声叹气的转头离开。
“呲啦。”
在他离开不久后，像是电焊时火花飞溅的声音在店内响起。
黑暗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经过，不小心蹭到了摆放在店内的桌椅。
继而传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呲呲测，参侵亲。”
古怪的声音在不断的发生这变化，向着某种音调靠近，听上去好像在学习说话。
“亲爱的~”
金属质感的声音说出了第一声完整的话。
它好像很激动，在黑暗的房间内，又冒出亮白色的光照。
“我亲爱的科德，请为了我。”
随着古怪的声调连成一段完整的句子，地板像是突然有风吹过的湖面泛起一阵阵涟漪。
突然出现的凸起物如同恶心的胶质粘液堆积在一起。
从刚开始的不见踪影，然后在堆出海量的“小山丘”，最后全部堆积在一起，形成一座半人高的砂砾粘液堆。
“为了我献出所有。”
低声的吟唱自砂砾的互相摩擦中响起。
同时出现的还有空气中刺鼻的铁腥味。
“我们一同得到永生，这是光荣的进化。”
声音越来越激动，那堆物质也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期间不断有类似粘液滴的物质维持不住形体向下滑落。
但最后这些物质又拟态成蠕虫沿着初步简单成型的形体，向上攀爬，往复循环，它的外形在这个过程中不断修正。。
“不要忘了我，为我找到食粮。”
“不要辜负我，替我得到新生。”
“不要抛弃我，与我融为一体。”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古怪的声音越发的癫狂，形体的塑造也越发完整。
而就在那堆物质将要堆砌出一个女人的形象时，轰然倒塌。
从店外向内看，一切与之前再无差别，似乎全部恢复了正常。
但倘若静下心仔细的倾听，会听到一些“美妙”的声音。
“嘻嘻……嘿嘿……哈哈。”
它在癫狂的笑着，嘟囔着像是咒语一般的古怪语言。
“科德今天不在家！！呵呵呵！”
“我们来准备餐具吧！吃……，嘻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