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为止,法比昂只是在收集节点数据,根本没有让法阵在外界显露过哪怕一次。
同时,在诸神愿景的加持下,占卜演算之类的术法都会丧失效用。
她根本想不出为什么会暴露。
但白石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想法。
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寻找数据失效的原因。
不解决这个问题,法比昂想要带着那些人在三天内离开这里可谓是难如登天。
她下意识地认为这突然的变故与眼前的少年存在直接的关联。
可能自踏入城市的那刻起,自己就成了他掌心的玩具。
羞愤的心情法比昂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心中升起来想要对方同归于尽的冲动。
威力强横的术法转眼间在掌心构筑成型。
但不知为何,看着那张莫名熟悉的脸,法比昂始终不能狠下心动手。
看着少年淡然的表情,她最终还是放弃了鱼死网破的想法。
值此关头,法比昂竭力地维持着冷静。
暗地里,精神波动扫描而过。
出乎她意料的是,白石似乎弱的出奇。
权能等级处于一个很低的状态。
而这也意味着,当白石出现在法比昂面前的时候,他的生死已经不由自己掌握了。
如果白石真的是让数据失效的幕后黑手,他完全没有必要走上台前,将自己置于险境。
压下心中的不安与怒火,法比昂不甘地看向少年,问道。
“你的目的?”
她的问题很简短,这是在明确告诉白石。
如果接下来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他们就要一起交代在这里。
对主教的威胁,白石并不介意,游刃有余地侃侃而谈。
“如果你在城内收集过信息,那就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少年眼神幽深的望向她,法比昂下意识的摆正态度,洗耳恭听。
“秩序之城的城主,我名义上的祖父,他的身体出了某些问题。”
法比昂心中一愣,脑海中冒出了原来如此的念头。
从入城的那刻起,她就在马不停蹄地执行任务,根本没时间收集信息。
而如今看来,黑皇城的防守空虚不是没有原因的。
“然后呢?”
这个情报虽然很重要,但并不足以让法比昂相信对方。
不管怎样,白石都是这座禁地的接班人,与这座城市没有利益上的冲突。
少年继续说道。
“而莫尔早已经为这种特殊情况做出了预案。”
“毕竟一旦他出现问题,这座城市的防御系统就会出现海量的漏洞,秩序之城的安全也会遭受威胁。”
白石刻意直呼莫尔的本名,话语中没有任何的尊敬,而这又在某种程度上拉近了与法比昂的距离。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秩序之城的防御系统会进入特殊模式。”
“每过一段时间,城防系统的整体结构都会被更新。”
“相对应的,所有漏洞节点的信息也会随之改变。”
法比昂悚然一惊,如果真的如白石所说。
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做无用功。
毕竟在那种无人干扰的情况下,她都无法在一个周期内,收集完成传送法阵所需的节点信息。
更遑论是情况急转直下的现在。
人类联盟的补救计划在一开始就已经宣告破灭。
绝望的种子在法比昂心底生根发芽。
防御系统作为一座城市的立城之本,本就会占据大量的资源。
这就意外着,它的更新是一个很大的工程。
法比昂从未见过可以如此频繁更新的城防系统,只能说不愧是高危等级的禁地。
这么看来,也难怪自己之前的行动,没有遭受到任何形式的阻碍。
恐怕只是因为根本没必要。
主教大人心中思路翻转,主动地替白石补上了他说法里的漏洞。
脑补怪的实力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
当下前路渺茫,法比昂开始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白石接下来要说的话上。
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白石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马上动手,那就还能谈。
“我可以帮你拿到准确的漏洞节点信息,而相应的。”
图穷匕见,他表情严肃地看向法比昂。
“你需要先帮我救一个人。”
主教大人沉默了很久,然后回应道。
“既然知道你现在就掌握着节点信息,那我为什么不直接逼迫你交出来呢?”
说话间,法比昂身周能量涌动,看上去真的就要动手了。
“呵!”
“那就来啊!”
少年无所谓地说道,脸上浮现出癫狂的笑容。
“先不说,我的命本就不值钱,能够拉上主教大人和那群垃圾陪葬,怎么想都是赚了。”
“你,敢赌吗?”
眼神中满是玩味与歇斯底里。
见威逼不成,法比昂叹息一声,只得默默地收起了身上的气势。
白石说的没错,她现在确实赌不起。
“救的是谁?”
“倘若是罪大恶极之辈,我不会帮你的。”
法比昂默认了两人间的交易。
但出于原则,她还是提出了最后的条件。
“她的信息并不是我们的交易内容。”
“我只能告诉你,她没有罪。”
白石语焉不详的说道,但却拒绝透露更多的信息。
“黑皇城里的渣滓会没有罪,傻子才会相信!”
被少年利用让她很不爽,为了宣泄,法比昂吐槽道。
但刚说完这句话,她就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森冷。
只见少年用极度愤怒的眼神看着她,语气森冷地说道。
“不许侮辱她!”
法比昂的那句话好似触摸到了他的逆鳞,让少年暴怒不止。
冰冷的眼神少见地让主教大人有点退缩,就在她想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而道歉时。
白石突然晕倒在地,面色铁青,眉头痛苦地皱在一起。
察觉到情况不对,法比昂急忙将白石扶住。
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少年的身体情况。
但她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只是一具极为普通的人类少年躯壳,甚至没有多少被权能所浸染的痕迹。
而当他同时拥有禁地继承人的身份时,就多少显得有些怪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