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睁开眼睛，看见从木板缝中照射进卧室里的光束。
“几点了……”天平看了看视野的右上角，“7点……在睡一…会…？嗯？”
天平缓缓把胳膊从利奥身上移开。
我……我怎么会去抱他？？他很疑惑。昨晚我…做梦了？
突然，利奥在他面前猛地坐起来，侧对着他。这一突发动作使他吓了一跳。
“你……半夜是不是碰我了？”利奥看着前面的墙壁。
“……应…………该…………吧？”天平有些不知所措。
“明天我们分床睡。我去吃饭。”利奥从床上坐起来，朝门外走去，走之前似乎还嘟囔了一句，“我怎么能让那人渣抱……”
天平听后陷入了沉思：人渣？我得罪他了？不能吧……我干了什么不好的事？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
他忽然想起那具躺在他面前的警察的尸体，还有那梦游般的经历。
【呼叫：罗兰Kino】
【罗兰：Guten morgen（早上好）天平，我在忙，有话快说。】
【天平：你昨天是不是入侵我的系统了？】
【罗兰：………昂，是啊，还操控你杀了一个条子。还有事吗？】
【天平：……那 你 特 么 是 真 的……】
【罗兰：哎！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了！哦，那个…我得挂了，天平，别人在催我…操！红灯看不见啊？！Idiot（傻b）！】
【天平：等…】
【通话结束】
真相大白，老大真特么缺德。
…………
早餐时间。
一些面包牛奶。二人没敢多喝牛奶，他们总觉得牛奶的味道怪怪的。等早饭过后，利奥待在了卧室里，而天平识趣地待在卧室外的会议厅——他明白利奥现在不想和他在一起。
但总得把误会消解吧。天平站在卧室门前，组织了一下语言，敲响了门。
没有动静。
“我进去了…”天平掰动门把手。
“滚！”利奥在里面喊道。
“……这门…其实……没有锁，我随时可以……”
“你要敢进来，我就……！”利奥把话憋了回去。
“……为了我们的关系，我觉得很有必要澄清…”
“我们没有关系！”
“…那是误会…”
“误会nm！”
“你在不让我把话说完，我就进去杀了你。”天平说这句话非常平静，有没一丝情绪。
“…………”门的那边没有了动静。
“好吧。对不起，吓到你了。我的枪在卧室里，刀我放在……”天平轻轻推开门，连刀带鞘放在了柜子上，“这样，可以了吧。”
“……滚。”利奥侧躺着，背对着他。
“条子…警察是罗兰杀的，他用黑客技术操控我，借刀杀人。”
“……除了这个，你手上肯定还有其他人命。”
“啊对！哼，我承认。但…”
“所以，对于昨晚的事，以后不准对我亲昵！不…不准…用你那沾血的手…碰我！”利奥的声音因恐惧有些发抖。
“好好好……唉。”
“……分床睡。”这句话声音很小。
“好！我睡沙发！”天平有些不耐烦，随即向门外走去。
反正这小子手上早晚得沾血。
…………
午饭之前，两人听见鬣狗在外面叫他们下来。
“诺！来试试！”他拿着两把步枪递给他们。
利奥有些发懵：这是要送我们吗？
“让我们试枪干什么？”天平试探地问。
“礼物。嗨，又不是什么名贵的枪，AK47罢了。”鬣狗笑着回答道，“午饭之前你们就练练射击吧，我……不打扰了，做饭去了。哈哈。”
“等等！”天平叫住鬣狗，“有话就说吧，别憋着了。我听说拾荒者抢东西，很少听说他们送外人东西。”
“嗯？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鬣狗那如老核桃一样布满皱纹的脸一下子因惊讶而舒展开，随后又像是生气似的走开了。
“这次……是谁不会说话？”利奥反问道。
天平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眼神，就把敏感的利奥吓住了。利奥没有再说话，摆弄手里的AK47，但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我又吓到你了？”天平问道，然后没有回应，“那就是了。”
利奥摆好姿势，对准30米处的一辆报废的吉普车的车门，准备射击。
砰砰砰！
一套三连发。没有充足准备的射击使枪口抬到了天上。利奥能感觉到第一发子弹打碎了车窗，而第二发似乎擦过了车顶，第三发干脆就脱靶了。
相比于利奥，天平就好了许多。由于有格斗手臂的辅助，他的连射稳定性比利奥强许多。
“嘿！练习的怎么样啦？”鬣狗走过来问道。
“嗯！挺好！”天平回答道。
“嗯……给你们来点真实感？”
“什么？”天平不解。
利奥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鬣狗凑近天平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人体标靶！练练手感！”
（此处“人体标靶”指的是尸体。）
天平听后，步枪差点从手中脱落。他盯着鬣狗的眼睛看了会，缓缓小声道：“借一步说话……”
…………
破旧二层别墅，二楼会议厅。
“怎么了？”
“……说吧。”
“什么？”鬣狗装作不解的样子。
“你让我们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客人，您可真有意思。我送你枪，只是出于我们的心意……”
“那为什么你会说“练习射击”，而不是“试枪”？还有，为什么让我们用人体标靶？”天平缓缓逼近鬣狗，“明后天有活干，是吗？”
鬣狗低下头，冷哼一声：“哼，胆子不小。另外，猜的真准。”然后顿了顿，走向沙盘。
“明天下午5点到6点钟，有一车队从这附近路过。你不很会猜嘛？猜猜是什么公司的车队？”
“……布莱特？听说这帮孙子在向隔壁的北境抢荒地，正在派人交涉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我都想错了。这次，是德鲁伊和Ego。”
“一个生物医药企业和人工智能企业怎么走到一起了？”
“鬼知道……”鬣狗低下头，看着沙盘，在上面指指点点，“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安全的位置——扫荡队。”
“任务？”
“很简单……我们会把公司狗们在半路上就杀个狼狈不堪，最后我们会把他们赶到你们那里，我们再联手将他们一举歼灭。”鬣狗顿了顿，“放心，你们的压力很小。”
“那如果你们都被……”天平做出一个划脖子的动作。
“…………那就赶紧开溜吧。怎么样？参不参加？”
“……如果，我说“不”呢。”
“呵，当然可以。这对于你们来说，是自愿的。但是！”鬣狗走近天平，盯着他，慢条斯理道，“你来的时候没有带免疫抑制剂吧？即使这双胳膊质量再好，你也得定期注射免疫抑制剂，而我们拾荒团里面的人，可没多少人装义体，这也就意味着团队里的免疫抑制剂数量极其有限。而德鲁伊公司车队，每次总会运一些……”
“唉，好了好了。”天平不耐烦道，“如果我们参与，有什么好处？”
“公司狗的东西，你们 随 便 拿 。”
天平有些惊愕：“没有关系？？”
“不用客气，到时候，等罗兰接你们走，都带走吧。前提是你们能带得走。”
看着天平惊喜的表情，鬣狗乘胜追击。
“除此之外，枪支弹药装备都由我们提供。你们还有小费，70欧金，怎么样？”
“……100欧金。”
鬣狗：(・・)？
“90！”
“95！”
鬣狗被气笑了：“敢跟老子讨价还价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老子给你枪，给你弹药，给你防弹衣，还给你钱。你特么得寸进公里（get a inch and take f**king one kilometer）？”
天平：→_→ ;
“85。”鬣狗转身离开。
…………
与此同时，友谊公寓。
“你回来啦。”01躺在床上，瞥了眼刚进门的罗兰，“怎么样？”
罗兰没有说话，默默换好家居服，靠在靠在墙上，透露出一身的崩溃和疲倦。
01见状也不继续网上冲浪，她坐起来，看着罗兰，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罗兰先开口：“……阿莱尔2队，总体贡献值，清零；罗兰•Kino贡献值，减半；01……贡献值……”她开始抽泣起来。
“别别别别别……别这样，来来来来……抱抱抱抱……”01想从床上跪坐起来，但她没能做到，“操！该死的腿……不就是贡献值被清了吗？那又怎样？至少……我们都活着，对吧？”
“一星期后，如果2队贡献值没能达到标准，2队解散……”
“嘁，解散？解就解！谁在乎？队伍没了，但我们人还在，我们还是朋友，还是队员！”
“解散后，福利没了，个人税比队员税高很多，还有……”
“你先别说了……”
“除此之外，房租，水费，电费，伙食费，还有你的医药费……”
“老娘叫你别说了听不懂话吗？！我可以不治病！”
“Halt den Mund（闭嘴）！！你不治病你特么容易死！死！”
“我宁愿死得像个传奇！”
“我不想让你死！”
双方沉默，冷静了一会。
“另外，那个警长名望不小，”罗兰说道，“所以……我们需要一只替罪羊。”
“必须是我们组织里的？”
“废话。最好是我们队里的。”
“但不能是你。”01点了支烟，可刚点燃，就被罗兰抢了过去，用义手把烟掐灭，“诶…(・・)诶！我烟！（‵□′） ”
“所以……找谁？除了我。”罗兰转移话题。
“你我都明白找谁。”
“……这不好。”罗兰低下头，眉头紧皱。
“诶呦我天呐，还没成熟呐？姐妹？”01笑道，“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
“即使你不想找他，我也会和组织高层提这件事。到时候，十有八九…不，十有九八，替罪羊都是他。另外，通知这事就交给我吧……”
“不，我去通知他。另外，别想了，吃中饭吧。”
“吃什么？”
“……剩下的碱水面包，还有烤素肉。”
“晚上呢？”
“……唉，牛奶和压缩饼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