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我们要不要在明天的朝会上试着去干涉一下这件事。”
“曹大人,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西北那边的事恐怕已经定下来了。”
此刻两位官员正在京城一处别院的凉亭里洽谈,在凉亭四周有一弯曲水,几处绿植,种的是梧桐。此刻京城正是盛夏,梧桐皮青如翠,叶缺如花,妍雅华净,赏心悦目。
“李大人,我自然知道皇上什么意思,可西北那边真要是给了青云宗我大汉可就……”
“欸,幼安不要这样说青云宗与皇族关系紧密,就算让他们在西北发展出势力也不会对大汉有什么威胁的。”
“可……”
“曹大人,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曹福康拍拍衣服,从石凳上起身。
“那在下就告辞了。”
“曹大人,喝杯茶再走吧。”
李宗弋也跟着站起身来,手里还端着茶碗,碗中淡绿的茶水,映出他那张满是褶子的笑盈盈的脸。
“下官多谢李大人好意了,可今日实在不便不克久留,还望大人海涵。”
“哈哈哈,今日你我都未穿官服不用如此拘谨,既然你还有事情那就走吧,我就不送客了。”
李宗弋又坐在了石凳上,放下茶杯,但仍是笑盈盈的看着曹福康,直到他走出这方别院。
“李大人,还用找人去看着他吗。”
曹福康走后,从别院的阴影处走出一人,那人身着流云清道袍,脚踩玄墨履,手上带鎏金云纹手套一副,腰间别一兽牙做的环壁挂饰,披散着的头发不显凌乱,不着修饰的五官,显得天然的精致。
“公飞龙,不用如此他造不成影响。”
“那我就不在叨扰了,告辞。”
说罢,刚才那人便不见了踪影。
“哼,这件事情,现在除了皇上谁也阻止不了。曹幼安你们就白费功夫吧。”(难说!)
“曹大人,我们着要怎么办啊。”
“是啊,曹大人。”
“曹大人,不能就这么让青云宗得逞啊。”
……
此时的曹府上,聚集起了大小官员十几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好了各位,都安静一下吧。”
曹福康话音落地,府内顿时安静下来。
“各位,我知道各位都是大汉的忠臣,平时也为官清廉,今天各位来我府上与我讨论这事,是对我曹某的信任,但各位也别忘了圣人所训‘君子不党’。”
“曹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们吗?”
“不、不是,各位,曹某的意思是希望各位保持克制,不要过激,这朝廷上下可都盯着我们呢,到时候别让人家打成朋党。”
“这……”
此言一出这十几位官员便没了刚才的气势,都面面相觑。曹福康看到便又说
“各位,西北的情况确实迫在眉睫,这一个月内拿不出说服皇帝的办法那我大汉西北边防将被青云宗所占据,我大汉的天威将不能福泽着西北诸境,再往后说那里究竟是否还能被称为大汉的土地也就两说了。”
“那曹大人,我们是要和陛下陈明利害?”
“对,陛下一定是被蒙蔽圣听了,明天朝会,我要向陛下陈明利害。”
“好!”
“好!”
“曹大人我们支持你。”
“嗯,那曹某先多谢各位了,但明日早朝时切记不要盲目附和。”
“知道了,曹大人。”
“曹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们都懂。”
“好,那各位大人明天见。”
曹府的讨论一直到黄昏时刻,大小官员各自道别后纷纷离去各回府上,只有一人三转两转后又引入街巷朝赵王府上去了。
“王爷,情况就是这样了。”
“嗯,退下吧。”
“是。”
“‘君子不党’没想到啊,这曹福康还有些警觉。不过就凭他户部左侍郎的身份又有什么用呢,虽然官至正三品,但若是卷入了仙凡里的争斗中恐怕也独木难支啊。况且直接成陈明利害这种手段实在是简陋了,圣上未必不知其中利害。只是恐怕父皇有难言之隐。”
赵王心中想过后,起身推门而去,领两名随从,趁着夜色,不知奔往何方。今夜京城天空茫茫星斗明晦不定,乌云遮住了皎月。
“爷爷,我们还有多久要到啊。”
刘柳在一辆板车上漫无目的的仰望星空,而老瞎子在坐定在石壁洞穴里的火堆旁闭目养神。
“明天中午应该就到了。”
在这爷俩聊天时,旁边马夫也系好了马,慢慢的从腰间摸出一壶酒,又取出包干粮和几块肉干,小嚼几口干粮,腮帮子弱弱的动了几下,喉咙却不断的蠕动,喉结一上一下,不过一会儿又猛灌了几口酒往下猛咽,几下后忽的张开嘴吐出一大口酒臭气,抬起手挽了衣角擦去嘴边胡子上的酒水,接连又叹了几口气,才撕下来块肉干塞在嘴里,失了魂似的木木的嚼。
“宝天,你那酒也给我尝尝。”
老瞎子闲来无事问道
“给。”
宝天摇摇皮囊,甩手扔了过去。老瞎子并未看着他,却一抬手便抓住了。他打开上面的塞子,寻摸了一两口,又砸吧砸吧嘴说
“嗯还是和以前一样,也让你尝尝我的。”
说完老瞎子将左手翻到背后,在黑暗中摸两下,摔出一个葫芦酒壶。那马夫趁着火焰的光,看见了那葫芦,却又没立即伸手,只在葫芦飞到他身边时才伸手将它稳稳接住。
宝天打开葫芦,身体不自觉的前倾,将鼻尖凑近了葫芦瓶口,闻了闻眼中掠过丝欢喜,却又瞬间归入那失落的状态。
“宝天,你能闻出来这是哪里的酒吗?”
“啊……二爷,不想本地的,像是濯源郡的太白酒。”
“哈哈哈,还是宝天厉害啊,你哥之前就闻不出来。”
“哥……”
宝天听到这个称谓后,想蔫了一样,头耷拉着,嘴里默默念着。
“哟,宝天咋了,你哥有啥事了?”
“没……什么,赵二爷……”
说着说着,宝天就没了声,只剩细的像蚊子的嗯嗯声。
“宝天,你哥他是出啥事了吗?他不是在李府里吗?”
宝天听了好像又想起什么,抬头眼里满是泪光的和老瞎子说
“赵二爷,你一定要帮帮我呀,我之后一定为做牛做马。”
说着就跪在了他面前。
“宝天,你说吧。”
老瞎子,此刻竟然像双目正常的人一样精准的找到了宝天的位置,扶他起来。
“赵二爷,希望……希望……你能劝劝我哥让他从李府里回来。”
“宝天,你哥在李府里待的好好的,你为什么想让他回来呢。”
宝天听到后眼里噙着泪说
“二爷,您有所不知啊,今天我在乡里转悠时听到有两个仙人说,这几天再无所获就要踏平李府翻也要翻出来什么宝物的线索。我害怕我哥他要与李府陪葬啊!——”
“宝天,你先别太激动,这事我想想。”
老瞎子眉头一皱一翻手又变出了那块玉牌,这把宝天一惊。
“二爷,您……”
“哦,没事,小戏法而已,你也知道我早年间在各种戏班子里混过。”
“奥……”
老瞎子和他说完后,手里摩挲着玉牌心里想:如果是修士不可能注意不到宝天偷听了他们的话去,要么是根本没把宝天放在眼里,要么就是故意走露的消息,但这种信息又怎么可能是第一种呢?之后老瞎子又想到李府那玉牌请他,和刘铁匠的死,以及自己之的经历,好像明白了一切。
“宝天你这个忙我帮了。”
“谢谢赵二爷,谢谢二爷。”
宝天忙不迭的鞠躬。
“好了,但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请二爷您说。”
“这样我替你写一封家书,今晚你先想想内容,明天到了县城你跟我说,到时候我好劝你哥。”
“好好好”
宝天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