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份的北京还是很冷的,京师城墙上都结了一层薄冰,朱可柔驻足乾清宫门前望着京师上空不断飘落的雪花,不由想起了京师的百姓,这么冷的天,又会有多少百姓受冷挨饿呢。
“皇上,站在这里看雪么,小心久了着凉哦。”蓝蝶说完就给朱可柔披上了一件厚披风。
“蓝蝶姐姐,你陪朕出宫一趟吧。”朱可柔摸了摸蓝蝶为她披上的披风,嗯,很厚实,很暖和。
“皇上您又要出宫啊,这大冬天的出宫小心着凉了哦,奴婢估摸着皇上的月事将近了哦,还是别出去了吧。”蓝蝶说完抱住了朱可柔,想用自己的体温给皇上暖暖身子,蓝蝶在细心方面来说绝对是无可挑剔,时时刻刻都为皇帝着想。
朱可柔对于蓝蝶抱着自己的举动并不在意,毕竟她们的关系其实早就情同姐妹了。
“朕想去看看京师的防务部署得怎么样了,还有这京师的百姓们,朕也想看看他们冬天怎么过的,这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了许多。”说完朱可柔搓了搓手,太冷了,差点就打摆子了。
“皇上如果受凉了,就不怕懿安皇后数落你嘛,奴婢记得上个月皇上不小心受凉了,结果来月事就遭了老罪,懿安皇后可是数落了您好半天的呢。”蓝蝶把怀中的皇帝紧紧的抱着,试图想这样唤回皇帝的理性。
“走吧,蓝蝶姐姐,朕知道你最好了,一起去看看嘛。”朱可柔挣脱蓝蝶的束缚,摇晃着蓝蝶的双手,她一想起之后京师还会有恶战,就始终悬着一颗心,非得要去亲自看看才放心。
“好吧,皇上,奴婢陪着您就是。”见皇帝都用上了绝招了,她也不得不从了。
两人一番乔装后,带上几个护卫就出了皇宫。
朱可柔和蓝蝶漫步在京城大街,发现路边时不时就有一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在乞讨,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幼,都是冻得瑟瑟发抖。
朱可柔并不是铁石心肠,她相反十分见不得这种惨状,当即决定回去后,让魏忠贤为这些乞丐布施热粥,再给他们一些御寒的衣物,帮助他们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一行人路过一个赌场,里面却违和的传来了少女的求饶声,出于好奇都是走进了赌场,准备看看热闹。
“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爹爹吧,我们家实在是没钱还给你啊,呜呜呜。”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跪在赌场老板面前苦苦哀求。
在身边这些赌客的讨论声中,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这位姑娘的父亲经常来赌场赌博,是一个老赌鬼了,最后输掉了自家所有的积蓄,又把自己的妻子抵押给了老板,被老板卖给了青楼,现在仍然还是欠了赌场老板不少钱,根本就是还不起。
女孩万般无奈一下,来赌场求起了老板,奢求他能够大发善心。
面相凶狠的老板一看就不是那种好惹的主儿,不过看着这丫头生得俊俏也是打起了歪主意,“不想还钱也可以,就让你爹把你抵押给我就好了,所有的账就可以一笔勾销。”
听到这种过分的要求,少女本想下意识的严词拒绝掉,不过转念一想,自家算是走投无路了,如果不还钱,老板就会让手下的打手打死她的爹爹,以她对官府的了解,这种情况下爹爹被打死了,官府是不会管的,算是默认这种行为。
少女缓缓叹了一口气,“罢了,做女儿的就当是还你的抚育之恩吧,大哥,我答应你,你可以先把欠条给我吗?”
“欠条?这个不急,等你爹把你抵押给了我再说,到时候我自然就不会为难你爹了。”老板的表情很是精彩,两边嘴角上扬得厉害,估摸着是没憋什么好屁。
“大哥,就不能先把欠条给我,这么多人在场,你还怕我反悔不成。”少女有些生气,质问起了老板。
“臭丫头,你还敢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老子看你有点姿色给你点面子,别不识抬举,告诉你,你爹还欠我一千两银子呢,就是把你抵押给我,也是还不完的,你还妄想用你的身体来抵消这些债务,你当我是傻子么,可笑。”
赌场老板很是生气,用力的扇了少女一耳光,少女被大力扇得趴倒在地,嘴角还流出了鲜血。
”哼,告诉你,就是现在把你给办了,也没人敢说我半句的不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赌场老板觉得自己就是完全占理的一方,铁了心打算把这对父女给吃干抹净。
女孩的爹这时候才姗姗来迟,他挤开了人群,看着女儿被打倒在地不停的啜泣着,也是立马气血上涌,“你敢打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可是还没有等他动手,就被赌场老板的手下给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债主了,你欠我一千两银子,还敢对我动手,好啊好啊,你们把他的手给我剁了。”
“且慢!这一千两本姑娘出了,老板可否放了他们父女?”朱可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决定当个好人挺身而出。
“哟,哪里来的俊丫头,长得这么漂亮,是哪家官老爷的掌上明珠把,一出手就这么大方,哈哈,不好意思姑娘,现在是两千两了,他们父女的性命我说了算,姑娘若是拿不出钱,还请不要多管闲事,在下得罪了。”赌场老板虽然坏透了,不过还是有点礼貌的,但是不多。
“你怎么还凭空涨价了,你不知道这样很无耻吗,你欺负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朱可柔也是怒了,她不是拿不出两千两,而是实在不想当这个大冤种,平白无故一千两变两千两。
“那姑娘就请不要多管闲事了,这是我们之间的债务纠纷,轮不到姑娘你来指手画脚的。”老板心想这是哪家官老爷的千金,她得罪不起就不得罪,但是还没到要给这丫头卑躬屈膝的地步,所以也是当仁不让的回怼了过去。
“你们把这两个丫头还有她们的仆人都给我轰出去!”老板对着手下吩咐道。
朱可柔的护卫们也立马挡在了前面。
“你简直大胆,敢轰我们家小姐,我看谁敢动一下我家小姐。”护卫们也不含糊纷纷抽出了刀,阵势也很唬人,吓得旁边的吃瓜群众一动不敢动,若是皇帝今天在这里被轰出去了,那他们回去了也会被轰出皇宫的,这个可以不用怀疑。
“嚯!敢在我店里亮刀子,那你们是踢到铁板上来了,弟兄们抄家伙!”
一众彪形大汉也纷纷抽出了刀,双方对峙着,一时间剑拔弩张。
“谁敢在本将军的辖区闹事啊,不知道最近京师戒严吗,严禁械斗!”秦良玉带着一队白杆兵冲了进来,将赌场里面所有人都给围了三层。
朱可柔一看是秦良玉带兵来了,简直是大喜过望啊,立马走上前来给了秦良玉一个拥抱,“爱卿你来得正好啊,这家伙想把朕给轰出去,简直是大逆不道,哼!”
秦良玉整个脑子都是嗡嗡的,本来还不清楚现场情况的她,突然就看到了自家皇帝蹦出来给自己抱住了。
“陛下,何人敢如此无礼?”秦良玉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呐,就是他。”朱可柔指着赌场老板,而老板此时冷汗都打湿了他的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什么?刚才要被我轰出去的丫头是皇帝陛下么,完了呀,我该怎么办,还有救吗,不行,一定还有救的,女孩子心软好说话,我一定可以的,在老板思考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先思维一步做出了反应,他笔直的跪了下来,然后爬到了朱可柔的身前,不停的伏地求饶。
“皇上啊,罪民不知道是皇上大驾光临,请皇上恕罪啊皇上,我也想不到我朝天子是这么一位娇俏的翩翩仙子啊,呜呜呜,我要是知道了,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皇上半点不敬啊。”说着老板还假惺惺的哭了起来,一众手下也是有模有样的学着自家老板。
朱可柔也是十分无语,搁这川剧变脸呢,虽然彩虹屁听着很舒服就是了,不过一想着这老板也只是想找赌鬼要回自己的银子,虽然他还想让那个赌鬼把女儿抵押给她,可是这个在大明来说都是不过分的,于是她决定借坡下驴。
“哼,你刚才还想轰朕出去的呢,这可是君前失仪的大罪,朕完全可以斩了你,想要朕饶恕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个姑娘一家的债务一笔勾销了。”
“全凭皇上做主,谢皇上不杀之恩。”老板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把欠条还给了少女。
少女看着皇帝陛下为她出头感动得落泪,她连忙走到皇帝近前,跪了下去,“谢陛下救命之恩,陛下若是不嫌弃,民女想进宫伺候陛下,今生今世为陛下做牛做马,以报陛下天恩。”
朱可柔想着这姑娘以后跟着那赌鬼死爹,估计也是没什么好下场,于是也同意了,“朕允了,朕赐你名为红叶,以后你就入宫跟着朕吧。”
“谢陛下隆恩。”红叶再次俯首谢恩。
给少女赐名也是为了她以后不再受这赌鬼死爹的影响,好让她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
“爱卿,朕想巡视一下京师防务,你带我去看看城防嘛。”看着同为女性的秦良玉,朱可柔表现得十分的亲呢,用起了她的绝招——撒娇。
看着像个小女孩一般的皇帝,秦良玉也是喜欢得不行,有个粘人的女皇帝来给自己撒娇那简直是太美妙了,妙不可言啊有没有。
“末将恭敬不如从命,陛下请随我来。”秦良玉当即带着一行人去巡视京师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