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曲阜卫所大营。
明末的卫所兵们在熟睡之后,都是没有警戒的习惯,戒备心很弱。
而且他们觉得武器随身携带过于繁琐,又重又沉的武器连睡觉都要放身边,那不是纯纯折磨人吗?
于是士兵们机灵的把武器全部归类于大营的库房。
山东曲阜两百多年了,未曾遭遇过战火的洗礼,加之卫所兵的急剧腐败,这样松散又离谱的部队就合理的诞生了。
锦衣卫的探子,深入大营,在基本摸清了里面的情况以后,果断的进入库房将其上了锁,库房随即就被朱由检派重兵把守了起来。
接着剩下的八百锦衣卫兄弟们,为了防止弄出大动静,信王命令大部人马暂时性的舍弃了战马,悄悄的摸进了卫所兵们的营帐。
在信王带人将熟睡中的参将孙兴元给控制了过后,他才让兄弟们行动了起来。
一时间,卫所大营里面传来了一声声的嚎叫。
终究结底,大伙儿毕竟都是大明朝的人,至少名义上曲阜参将孙兴元是听命于皇帝的。
对于不反抗的卫所兵,一切好说,对于胆敢反抗的卫所兵,先揍一顿再说,没有武器防身的卫所兵,只能被锦衣卫们暴打。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大营里面的两千卫所兵被锦衣卫牢牢的控制住了。
孙兴元被五花大绑,此时他奋力的挣扎着,却丝毫没有作用,于是眼睛冒火的怒视着信王。
“王爷,你这是何意?我们可都是大明的人,何以至此啊…”
朱由检瞪了一眼孙兴元,“你前些时日合力孔胤植对付本王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自己是大明的人了?”
孙兴元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朱由检决定给这个货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毕竟他还是有利用的价值。
“明日一早,锦衣卫就会搜查孔府,到时候孔府的各种罪证想必都会齐全,本王相信你是知道这些证据的分量的。”
“本王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立马同本王合作,替皇上效命,一起指认孔胤植卖国通敌的大罪,事后本王会向皇上上奏你的功劳,你的罪责过往一律既往不咎。”
孙兴元听到这些心下大惊,随即思考着信王的提议,经过了一番权衡利弊后,他咬着牙点了点头。
“末将愿意同王爷合作,王爷您说的这些话可不要食言啊。”
“断不会食言!”
经过前些时日的受挫,朱由检深深的认识到了孔家的力量和手段,为了顺利的搜查孔府,对于这个不安分的参将,他不得不耍一个小心眼。
“在搜查孔府之前,还委屈将军你和弟兄们在这里待上一日了,不出意外的话,等孔府搜查完毕后,锦衣卫就会将孔家上下全部押送京师,听候皇上发落,到时候本王就会带你一起回京,指认孔胤植。”
“听凭王爷差遣!”
……
崇祯元年,六月二十三日一大早。
信王朱由检一点也不含糊,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就带着五百锦衣卫哨骑,将孔府给围了起来。
孔府的外围过了一会儿就有不少闻讯而来的老百姓在看着热闹,人也越聚越多,足足有六百多人了。
眼见看热闹的百姓来的差不多了,朱由检也觉得是时候行动了。
于是让人大声宣读女皇陛下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衍圣公孔胤植失德,贪婪无度,对曲阜百姓横征暴敛,导致民不聊生,孔府自洪武一朝起就多有不法,视人命如草芥,到处草菅人命,今又有私通金人之嫌疑,合力逼迫天子下罪己诏,着令锦衣卫搜查孔府,若罪证确凿,将孔府上下押解回京……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后,人群中的百姓们彻底炸锅了。
“该死的孔家,早就该被清算了…”
“我呸,孔胤植竟然还私通金人,真是把孔夫子的脸都给丢尽了!”
“孔家平日里就嚣张跋扈,能有今天,我是一点也不惊讶。”
“完了啊,我信仰的孔孟之道、孔夫子的后人,到头来竟是这样的小人。”
观察着人群中的反应,朱由检很是满意,看来衍圣公的名声早就在曲阜彻底的臭了。
“砸门,冲进去搜查孔府!”
“是!”
锦衣卫暴力的撞开门后,遇到了手持武器的家丁和仆人们,不再客气了,直接就是一个杀。
“胆敢阻拦锦衣卫办差者,杀无赦!”
飞鱼服、绣春刀、螳螂腿的锦衣卫大人们,显然对于打架杀人是十分的在行。
这些半吊子的家丁和仆人尽管拿着武器,那也是赶鸭子上架。
又怎么可能和锦衣卫相提并论。
不一会儿,孔府中一部分不怕死的都被清理干净了。
锦衣卫开始搜查孔府,并将孔家的人全部控制了起来。
孔胤植、曲阜知县孔弘毅和县丞孔继兴都被一并拿下了。
经过锦衣卫们两个时辰的搜查后,终于找到了孔家与金国皇太极的来往密信。
密信中,孔家不仅与皇太极里应外合,逼迫大明皇帝下罪己诏,而且还将大明朝的山川险要和部分要塞,也就是京畿地区和山东的地势情报通通出卖给了金国。
朱由检看后大怒,宣布了孔家的罪状:
1、历代衍圣公品行不端,作奸犯科、残害百姓。
2、横征暴敛、贪婪无度,有愧于其先祖孔夫子的贤德,愧对天下习孔孟之道的读书人。
3、私通金人,意图谋反。
4、锦衣卫搜查孔府,孔家再三阻挠,此乃抗旨不遵。
……
……
……
听着信王朱由检历数着孔家的种种罪状,孔胤植心如死灰,仅仅一夜之间,为什么形势突然就对他孔家这么不利了,前一天,他们孔家还是曲阜的天,现在却成为了朝廷的阶下囚。
望着朱由检,孔胤植愤怒了,全都是这个信王要跟他处处作对,“敢问朝廷,皇上故意残杀我儿孔兴燮。这是何意?是不是早就对孔孟不满,想拿我孔府开刀,才整的这一出。”
“孔胤植,你不要混淆视听,你儿子是自杀的,本王倒是想起来了,你此前还到处造陛下的谣,此乃污蔑圣上的大罪啊,你的罪状上,还得再加上一条罪!”朱由检兴奋的瞪直双眼,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你……”孔胤植差点被气得吐血,稳住心神后,仍不死心,“敢问王爷,我孔家没了,朝廷是不是就不再尊崇孔孟之道了?”
呵呵,看你怎么回答,天下读书人追捧孔孟,你们朱家搞垮我孔家,看你们怎么平复读书人的怒气。
朱由检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孔胤植,“你不知道有南孔吗?”
该死的南孔!孔胤植终究还是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孔家不出意外就要出意外了。
……
崇祯元年,六月二十三日,京城。
殿试早在二十日的时候就正式结束了,考生们的策文都被收到礼部去批阅了。
礼部尚书黄锦将入流的策文送到了朱可柔的御前,让皇帝对殿试的名次做最后的定夺,做出今年的皇榜,告示天下。
朱可柔根据策答和策文的考生成绩,深思熟虑后,给出了今年的皇榜。
一甲三人,赐进士及第:
状元,宋应星。
榜眼,宋应升。
探花,胡玉春。
二甲五十六人,赐进士出身:
史可法,金馨,蔡邦俊,張星,户侯,傅光,蒋範化,黄起有,石公胤,胡黎,元寬,雷一鳳,吳起龍,胡锺,李自滋,周昌儒,周六一……
三甲九十五人,赐同进士出身:
張彦,吴甘来,田用坤,史可镜,林銘几,陳美發,梁招孟,冒起宗,范淑泰,王文企,王際昌,褚德培,郭九鼎,洪遵,胡守恒,张克佳,李仙風,姚思孝,劉承棠,李献明,元寵,房之膜,颜俊彦,劉正宗,鄭光昌,黄端伯,蔡宸恩,郭永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