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正月初的某一天。
此时此刻,整个大明朝都笼罩在新年的喜庆中。
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人丁兴旺的一副热闹祥和景象。
当然,这一切必须得除去了红芙蓉一家外。
红芙蓉此前细心的发现了自己平日里贤德淑惠的娘亲,竟然同对街一个叫赵六顺的壮汉子有不正常的亲密来往。
甚至还趁着自己瘸腿老爹出去的空当,娘亲几次三番跑去了赵六顺的家里。
至于他们两个在做什么,红芙蓉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每次从娘亲回来时那小心翼翼又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的神情,就可以猜到个大概了。
八成准没好事儿。
而今天,老爹再一次上街摆摊谋生去了。
借着这个机会,红芙蓉也找了个借口离家了一会儿。
她倒是想亲眼确认一番,这赵六顺和自己的娘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搞得竟然这么的暧昧。
出去瞎转悠了很久,红芙蓉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够了,于是决定打道回府,一探究竟。
她才刚刚闯进门,里面就传开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红芙蓉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他们真的是她想象的那种关系吗?
娘,我对你好失望。
红芙蓉狠心的一咬牙,冲进了娘亲的房间,她看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本是娘亲和老爹的床上,她的娘亲此时正被一个赤裸着身体的男人压在了身下,两人皆是不着寸缕的状态。
见到了来人后,两人急忙开始穿衣服。
“芙蓉,你听娘解释,你爹他这些年,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我了,娘也是一时没有忍住……”
刘洁把自认为遭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向着红芙蓉吐露,希望她能够理解自己的行为。
赵六顺理了理衣服,板着个脸对着红芙蓉,“芙蓉,你娘也苦啊,叔叔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不得女人受苦,所以好心帮帮忙,叔叔知道你最懂事了,你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吧?”
“闭嘴!”红芙蓉大怒,指着赵六顺和刘洁的鼻子大骂,“呸!你们这对奸夫**,我爹几十年如一日,维持家庭生计,可曾有半点儿亏欠过你啊,娘,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还有你,赵六顺,平日里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私下里龌龊的来破坏别人幸福美满的家庭,你真是个畜生!”
“不想把事情闹大?不过是你们怕吃官司罢了,哼,告诉你们,我不仅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爹,还要去告官府!”
大明朝的律法是保护原生家庭的,婚内出轨的行为属于犯罪,是要去坐牢的,而且还要对两个偷情者印上“奸”、“淫”二字,以示惩戒。
这样的惩罚,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无异于比死了还难受。
赵六顺眼底流露出一抹凶光,红芙蓉察觉到了赵六顺可怕渗人的表情后,撒腿就跑。
结果还是被赵六顺给追上了,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将其从门口按了回来。
“看来今天不杀了你是不行了,生得这么漂亮,就这么杀了太可惜,容我先快活快活。”
听此,刘洁的眉头皱了皱,“六顺,别做得太过分。”
赵六顺回头甩给了刘洁一个巴掌,做好了准备对眼前这个比刘洁年轻漂亮许多的女儿下手后,赵六顺就对刘洁失去了兴趣,而且也变得厌烦起来。
挨了一巴掌的刘洁,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六顺,“你竟然打我?”
“你后半辈子,不想活在别人的唾骂中,就得狠心的把她给弄死,知道吗?”
说罢,不理会这个呆愣的女人,赵六顺抽出一只手,开始给自己娴熟的宽衣解带。
红芙蓉看准时机,用力咬住赵六顺控制着她的手臂。
赵六顺一时吃痛,把手给缩了回来,臭骂道,“臭**,竟敢咬我!”
红芙蓉不给赵六顺反应的机会,蓄力后狠狠的朝着赵六顺的下身踢过去。
这全力的一脚过去,赵六顺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忧伤,痛得弓成了虾米,趴在地上缩成一团滚来滚去,脸色煞白一片,就连骂人的话都无力说出来了。
红芙蓉并不打算放过教训这个无耻混蛋的机会,她狠狠的用脚踢打着地上的赵六顺。
看到女儿脱困后,刘洁是又喜又愁,这丫头要是倔的真去告官了,那她到时候又该怎么活。
“芙蓉,跟你商量个事儿,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行不行,为娘以后什么都依着你。”
红芙蓉自顾自的踢打着地上的赵六顺,听到了刘洁这番话后,转过头怒视着她,这仇恨的眼神直接让刘洁心底发毛。
“你不配做我娘,我一定要把你告上公堂,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刘洁心底顿时凉了一大截,看向了一旁挂着的绳子,犹豫再三后,将其拿起勒住了红芙蓉的脖子。
红芙蓉正专心的对付赵六顺,根本就没有想到刘洁会突然发疯偷袭。
红芙蓉被刘洁勒倒在了地板上,双眼满含热泪的盯着刘洁,眼睛里除了失望之外便是释然,她显然已经放弃了抵抗,并且闭上了眼睛。
乱了心神的刘洁却并没有松手,她大睁着眼睛,继续死死的勒住红芙蓉的脖子,红芙蓉的脸色也越来越红,过不了多久,估计便会一命呜呼。
赵六顺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看着刘洁一脸狠厉的要勒死自己的女儿,心底不由得有些发寒,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啊!
他走上前来,一脚踹开了发疯的刘洁,教训道,“这么着急弄死她干嘛,我都还没快活呢,臭娘们,真不懂事儿。”
说完,又准备对红芙蓉出手了,红芙蓉刚才被死死的勒住脖子差点窒息,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了。
接二连三的被赵六顺羞辱,刘洁也彻底爆发了,她拿起绳子,勒住了赵六顺的脖子,口中愤愤的道。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娘跟你好,是看得起你,知道吗狗东西!”
感受到了窒息感的赵六顺,也是勃然大怒,身体强壮的他,一奋力就挣脱了刘洁索命的麻绳。
之后将绳子反套在刘洁的脖子上,狠狠的用力不断加劲,不一会儿,刘洁捂住脖子的双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已然是没了声息。
红芙蓉在一旁麻木的看着这一切,当刘洁死在她的面前时,她没来由的一阵心痛。
“你娘要杀你,刚才你为什么不反抗?”赵六顺对这个问题比较好奇,现在也不担心红芙蓉会逃跑了。
红芙蓉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刘洁的尸体,惨淡的笑了笑。
“我的命是我娘给的,她如果真想要,我便还给她就是了。”
听到了红芙蓉的这个回答,震撼得赵六顺久久不能平静。
“倒是个孝顺的丫头,不过嘛,没事,待会儿你也会去陪你娘了,在此之前,叔叔先让你感受一番人间最后的温暖,哈哈哈!”
推门而入的红江河看着赵六顺按住自己的女儿,妄想图谋不轨,立马大声呵斥道。
“畜生!住手!”
红江河虽然瘸腿,但速度也不是很慢,不由分说的直接拿起了一把椅子朝着赵六顺狠狠的砸去。
哐当~
赵六顺吃痛,无奈的松开了红芙蓉,转而一脸凶狠的瞪着红江河,“你找死!”
说罢,一记重拳朝着红江河的面门打去。
砰~
拳头撞击着面门,这一声响听起来格外的沉闷。
红江河吃了这一拳,只感觉快丢了自己的半条命,整个人都不好了,又扫视到了一旁妻子刘洁的尸体,更是怒火中烧,不要命的朝着赵六顺扑了过来。
赵六顺干脆的拿起了桌上的瓷碗,朝着红江河的头上砸去。
眼看着自己老爹就快要步了娘的后尘,红芙蓉急忙奋力的挣扎坐了起来。
缓了这么久,这种窒息感才好了不少,浑身又恢复了一些力气。
她急忙去隔壁屋拿了一把剪刀,朝着不留神的赵六顺狠狠的刺去。
而一旁被瓷碗砸的血肉模糊的红江河,也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崇祯二年,二月初十。
被官府拘押了二十多天的重犯红芙蓉,也被正式送上了刑场。
今天,是她行刑的日子。
她被知府大人以杀人罪,判处了死刑。
尽管她在公堂上都将这一切的真相给交代了清楚,也无法挽回她的一条性命。
知府大人甚至认为,这些说辞只是红芙蓉这个恶毒的女人用来给自己开脱罪名的谎言而已。
显然,现在已经死无对证,屋子里面的三条人命,全部都算到了红芙蓉的身上。
“吉时已到,立即行刑。”成都知府耿定力甩出了竹筒中的令牌。
由于此案件影响非常大,性质十分恶劣,所以由知府来监斩也合情合理。
“慢!刀下留人!”
耿定力不悦的看着下面蠢蠢欲动,想要搞事情的李岩。
“李总兵,你来成都府才没几天吧,就天天来对着本官指手画脚,企图阻碍朝廷公务,你该当何罪啊!”
李岩不卑不亢道,“知府大人,此案件你的判决难以服众,故此,李岩受乡亲们委托,前来还红姑娘一个公道。”
“嘿,你!”耿定力没想到李岩竟然敢公然打他这个知府的脸,不过碍于他是由皇上亲调入蜀的,万万动不得,所以也不好太过于刁难。
“既然如此,李总兵,你倒是说说,本官的判决有何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