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语重述

作者:哉憎伯MA 更新时间:2023/5/1 20:49:08 字数:2398

本是发疯时的乱笔所为,如今再次执笔,为了我誊恋的哉憎伯。

初次相遇是在九月份的初中入学报到,我挤在人群中寻找着公告板上的名字,“哉憎伯”, 以不常见的姓氏趁机钻入我的视野。哉憎伯,这名字真好听,我心想。

“有什么事吗?”身旁一位与我身材相似的少年转过头问道,这时我才意识到刚才我下意识地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没,没有事,很抱歉”我尴尬地回答,随后在他的名字周围找到了我的名字。

 等所有同学都将宿舍收拾好并坐在了教室已是近黄昏之时,老师按照成绩排好了座位,而我的同桌正是哉憎伯。

或许是初次相逢时的尴尬,我不知道该以何种称得上体面的方式与他开始聊天,好在他先开口了。

  “你似乎比我想得要有些腼腆”

  “呃……”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么,作为交换,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可以可以”我连声回答,就这样我们交换了名字,我也更加细致地观察了他的容貌。

  他有着一个正常发育的少年该有的容貌,眉毛稍淡,眼睛的轮廓有点像路边常见灌木椭圆形的叶子,鼻子和鼻梁都比较小,薄唇,圆脸,发型是与他的脸相匹配的短寸,拥有健康肤色的皮服在阳光下有些反光,或许是气温有些高,哉憎伯的耳朵和手心是有些许透粉的红色。

  这便是我与哉憎伯的初次相识了。

  因为是同桌,我与哉憎伯的友情进展得快,我对他的了解也渐渐增多。哉憎伯有一个我觉得很厉害的爱好,就是写诗和小说。并且他的作品在我看来真得算出满纸云霞,在那个青少年沉迷于手游的年代,哉憎伯可谓是一股清流。

有一次我问他“薙草不属于年少的路,韬光遮不住少年的梦”这句诗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平坦的路不应当由少年来走,即使将光芒遮住也依然无法阻止少年追梦。”

 “你为什么会这样写?”

 “因为我家里对我管得特别严,吃什么,穿什么,做什么,父母大都提前安排好,我很少有自己的空间和自由,经常是在他们给我铺好的路上奔跑,却不能追逐属于自己的梦。”

  “那有什么不好的,我倒希望父母这样对我,可他们不是忙着吵架就是忙着挣钱,根本就没空搭理我。”

  一声长叹后,“真羡慕你”我和他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

  随后便是标志着聊天告一段落的静寂。

“要不放假我们去看日出吧!”哉憎伯突然打破了静寂。我还有些不知所措,他又说“日出可好看啦,一抹橙红色的日光慢慢从黑幕中钻出来,一道道日光…”他说了很多,极言日出的美好,我也确实被他说服,憧憬起那美好的日出。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尽量向父母申请,你可一定要来”。

  那次假期我半夜偷愉溜出了家门,去了他交代的地点。哉憎伯早就支好了帐篷等我,还带了零食与我分享。我们激动的到处乱跑,最后在太阳快出来的时候在一处相对的至高点席地而坐,静静地等待日出。

 太阳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早有所念的景色:一抹橙红宛如在月色下舞动的玫瑰,温热的昤昽伴随鸡鸣一同将世界叫醒,时光流逝,日光在丁达尔效应下展现出希望的模样,周围还没睡醒的清凉,也将一丝氤氲荡漾。

一直到初二,我与哉憎伯的成绩不相上下,也正因如此我们经常做同桌,交换的故事也越来越多。他羡慕我的自由,我渴望他的安稳,在生活上所经历过的类似的事,让我们对这荒谬的世界有了相同的漫骂,我们背负着不同的命运在这荒谬的世界互相救赎。

可直到有一次他突然请假,几天后他的父母又来学校收拾东西,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学校。

后来我得知他得了很严重的病,严重到需要辍学,再然后我知道了他所在的医院,有空的时候便经常去看望他,常常坐在病床旁与他谈天说地,从午后太阳衰退开始,到月亮升起结束。

  那时的我正受着家庭离异,成绩退步,老师针对,父亲酗酒的困扰,生活糟如乱麻,每天起床后像刚从棺淳中爬出的尸体,对生活也渐渐没了希望,与哉憎伯悠闲地聊天成了我为数不多的安宁,而我也成为哉憎伯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时唯一的希望,或许从那时起我们活的便不再是自我,而是对方。哉憎伯的生命力随时光一同流逝,初三时我再去看他,他的状态和死了一半的人一模一样,有几次甚至是在昏迷,就好像真的死了。但我还是如往常一样,坐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聊天,不管他清醒与否。

有几次哉僧伯是清醒的,他激动地拉着我的手说着他昏迷时做的一个又一个奇妙的梦,并且说他在梦里一点也不孤独,因为时而会听到我的声音,有我陪着,他就不孤独。

  真好。

  如死水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初三快结束,中考前的最后一个假期,那是我最后一次去看望他。        

他已经不是死了一半的人了,而是被强行从地府拉上来的一只鬼,不过好在他还活着,并且还清醒。

“可以抱抱我吗?”他握着我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先是犹豫了片刻,但很快就和他躺在了同一张病床上,哉憎伯如一只受伤的小猫将头埋在我的怀里。

“你好瘦啊,”他突然说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一样吗?”

“我是因为病,你又没生病,难道不应该吃得胖一点,然后……”他不再说话,我也是,安静的病房里是我和他轻微的呼吸声。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问道“如果可以的话,你想上哪所高中,我努力努力,就当是替你考上了。”

“三中吧,我喜欢那里的自由。”

  又是一段时间的安静。

“我想着活着”他说,我看了看他痛苦的模样,不确定他是否有活下去的可能,况且他就算真的活了下去,大抵也会被病痛折磨的十分痛苦吧。

“但是你必须死.”我不想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的鼓励生存的话。

  又过了一会。

“我想死“这次是我先开头。

“你必须活下去”他搂着我的脖子,贴在我耳边说。

  生命啊,如同碳酸饮料中的气泡, 一路向上,脆弱易逝,在液面破裂的同时用一丝细微的声音给无聊的世界带去一些可怜的灵动。 初中毕业,哉憎伯就死了,我的中考志愿被某些因利益驱使的小人做了手脚,分是够了,但没去成哉憎伯想要的三中。我将他跟我的一个又一个梦写成了诗与小说,回到了我的第一次看日出的地方,用木枝做成十字架插在地上,就好像他还在我身旁。

我常常想,究竟死在病床上的人是我,还是哉憎伯呢?或许我早就死了,死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我活的似乎早已不是我,是他,我是代替哉憎伯活下来的。

又是一次日出,幽草芮芮,春光漾漾,我才知,原来他所说的诗和理想不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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