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唐氏医馆

作者:咕噜咕噜咕咕噜 更新时间:2023/5/11 0:15:08 字数:5337

这一夜伊莲娜睡的很安稳,也许是对万事屋的环境不再那么陌生,又或是因为昨天辟邪非常轻松干脆的就接下了自己的委托的原因,伊莲娜感觉放下了自己心里很大的一个包袱,醒来的伊莲娜只觉得神清气爽,醒来之后头脑非常清醒全然没有那种久眠以后仍然全身困倦的感觉。

伊莲娜很快梳洗完毕,她换上了昨天塔塔给自己的黑色T恤作为内搭,外面搭配了一件短款的连帽卫衣,精神抖擞地来到了楼下,此时正好是八点半。

昨夜晚些时候辟邪则给自己传来了今天委托的简报,今天的工作内容是前往中城区的M1和委托人讨论一起屋内失窃案的细节,属于委托的确认和情报征集阶段,接受与否要按照实际情况再做考量,在惠的委托上伊莲娜已经有了经验,但具体的详情辟邪并没有多说,但此刻伊莲娜已经做好了准备投入这崭新的一天。

下楼的时候塔塔依旧是在做着开店的准备,贴心的她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二人的早餐,看到伊莲娜也依旧是热情地向她打着招呼,伊莲娜虽然还刚来不久,但是她已经逐渐开始享受起这种生活的节奏。

“辟邪先生又没有回来嘛?他总是这样彻夜不归,真好奇他大晚上都在做些什么,总不能三更半夜还在工作吧?”

伊莲娜向塔塔询问道,按照今天的工作简报上预计和委托人见面的10点15已经不远了,按理说守时的辟邪应该已经出现了才对,伊莲娜觉得有些奇怪。

“今天并没有噢伊酱,汪酱今天八点的时候就准时下来了噢,但是我还没做完你们俩的早餐他就被唐大夫给叫出去了,也许是碰到什么事了吧?”

塔塔脸上也带着一些无奈地向伊莲娜解释道。

“唐大夫?大夫这个词我以前好像有听到过,是医生的意思吗?”

伊莲娜有些不确信,向塔塔确认着自己的猜想。

“没错噢伊酱很聪明~大夫是东之国的人们对医生比较传统的称呼方式,唐大夫他在东方人街很有名望,他的医馆就在街道的中段部位,教会学校的对面。

诊疗的价格比起中城区的大医院便宜不少但医术确是实实在在的很高超而且为人态度谦和有礼,每个星期周末还会拿出半天的时间来给下城区条件不是很好的人们义诊,

这周围几乎没有人不喜欢唐大夫噢,大家都很尊敬他来着,就连控制这条街大半产业的鹤泉会也很给他面子,从不会去找他的麻烦,还会派人在他家医馆门前帮着一起维持秩序来着。”

塔塔开始给伊莲娜科普起唐大夫和医馆的事。

“原来如此,竟然还有这么无私乐于助人的人,感觉东之国的医生比起尤洛贝里的多了很多人情味呢。”

伊莲娜感叹道,她对于医院和医生其实有一些抵触和排斥,母亲生下自己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因为自己早产的关系,幼年时期的伊莲娜身体并不太好,童年时代的她有相当一部分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对于医院的印象,伊莲娜的脑子里大多是冷冷清清缺乏生气的白床单,白地板,白墙壁,还有空气中那有些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药水的味道,

而医生护士虽然虽然对待自己也很温柔,可隔着自己与他们的那层口罩也隔断了大部分的温暖的温度,总让幼年的伊莲娜觉得不真实,好在随着年纪的增长,伊莲娜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如今的她已经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少女了。

伊莲娜还在和塔塔的对话里陷入到回忆之中,辟邪却风风火火地从店门口走了进来,此时的他脸上虽然还如以往那般平静,却让人感觉到一丝急切。

“李,跟我来,今天的计划有变,抱歉塔塔浪费你的早餐了。”

辟邪一从门口进来便径直对伊莲娜开口道。

“诶?发生什么了辟邪先生,今天不是要去中城区么,不是都已经和委托人约好时间了嘛?”

不明所以的伊莲娜有些懵的开口询问道。

“委托人那边我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报酬方面会给她打折,她接受了,该走了李。”

辟邪草草地解释完转身便往店外的方向走去。

“好我知道了,诶!辟邪先生不要每次都这样,都多少次啦,等等我啦!”

这种事情不管来几次都不可能习惯,伊莲娜对塔塔吐了吐舌头便匆忙的向辟邪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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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在对东方人医馆充满遐想的伊莲娜此刻和辟邪就站在了医馆门前。

“这里竟然是一间医馆吗?这里也太漂亮了吧,从外面看的话完全想象不到里面是这个样子呢,之前经过好几次都没有在意呢,我还以为是饭店或者什么历史文化遗址之类的呢。”

伊莲娜目光有些惊奇地环顾着周围的环境,对面的教会学校自己先前经过的时候就已经记住了,眼前的医馆和自己印象里的医院有着天壤之别,颠覆了自己从前的认知。

医馆的整体是一座4层的小楼,自己现在正处于门前的小庭院,别院的入口暗藏于一个古色古香的拱门之后,入内之后却别有洞天,左方茂竹环林,竹丛间桃花,杜鹃,茶花为伴(虽然现在是秋天,但是描述的是春天的画面),松梅则相映掩于竹影之深,是谓岁寒三友,

园中庭处则小桥流水,有一小亭坐畔于流水之侧,牵牛茑萝攀旋其上,医馆的院落主体坐落于小桥尽头的右侧,小楼的外墙的装饰为竹子的架构,从外看上去典雅轻巧,如同坐落于水边的一座别院,而一墙之外就是繁闹喧嚣的东方人街,此刻仿佛让人身处一处世外桃源,不由得心旷神怡,静息凝神。

(医馆的白天的概念图)

而小楼入口处的牌匾上则用淡漠素雅的字体写着《唐氏医馆》四个大字。

伊莲娜还沉醉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小小画境之中,全然没有留意到有人已经走到了自己和辟邪的跟前,直到辟邪轻轻戳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阁下就是伊莲娜小姐吧,欢迎来到我的医馆,辟邪先生,劳烦你又折返回去带你的助手一起上门,此番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一名面相和善的中年男人态度谦逊地对两人开口打招呼道。

眼前的中年男人约五十左右,身着布鞋和一身青色长衫,头发微短稍稍没过头顶,两鬓渐苍,平眉浓而工整,脸型圆实带有一些福相,鼻翼宽嘴唇薄而饱满,嘴唇薄眼角微垂透出一丝极窄的双眼皮眼神中饱含谦逊柔和之意。

男人此刻微微眯眼面带一丝笑意,卧蚕在眼下若隐若现,不知为何给伊莲娜一种非常亲近友善的感觉,平日碰到生人时不由自主的那种紧张和拘束却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出现。

“您一定就是唐大夫吧!初次见面幸会,我是辟邪先生的助手,伊莲娜·李,刚才还听塔塔姐提起您,她对您夸赞有加,现在见到真人果真如此,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您可给我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和安全感呢。”

伊莲娜猜出了眼前男子的身份,非常礼貌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神宫小姐她总是言过其实,反倒是她在过去的年月间帮助我甚多,还未作自我介绍,鄙人是唐氏医馆的馆长唐三让,和辟邪先生也算是旧相识了,没想到些许日子未见,辟邪先生也有了助手,李小姐看起来今日气色极佳,倘若日后身体有所不适,但请不必顾虑上门找我为你面诊便是,辟邪先生的助手我必当全力相助。”

唐大夫不卑不亢地说道。

“诶?李...李小姐什么的,叫我伊莲娜或者小伊就好啦,谢谢唐大夫,不敢太麻烦您,原来塔塔姐姓神宫噢~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伊莲娜被年长的人如此抬举自然是非常不好意思,可唐大夫开头的话让她如同发现了新大陆。

“你当真考虑好了?三让,他的妻子方面怎么说?”

辟邪似乎非常不喜欢这种寒暄的场面,直接开口切入正题。

“辟邪先生!你也太不礼貌了吧,怎么能直呼作为长辈的唐大夫的名字呢?”伊莲娜在一旁小声地试图提醒着。

“李小姐你不必多虑,我和辟邪先生是非常久的旧识了,我自是不会介意,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对我的称呼也从未变过。”

唐大夫微微一笑,宽慰道伊莲娜。

“我自是得到了那位夫人的同意,实则就是她请求我来找你的,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不是我出言向你请求的话,你多半不会应允吧,只不过这次连我也束手无策。”

唐大夫说罢转身看向辟邪,此时的他脸上虽然仍带着谦和的微笑但却多了几分决绝和庄重。

“进去再说,我要和那女人当面谈,并非我不信你三让,是你的话自然能明白。”

对于面前的唐大夫,辟邪倒是显得格外有耐心,不由得让伊莲娜对唐大夫更加感到好奇。

“那是自然,这次的费用我也一定...”

“报酬的事你毋须再提,你早已不欠我分毫,三让,带路吧。”

说完伊莲娜乖巧地跟在两人后面走入了医馆之内。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满面愁容的女人,辟邪只是看了一眼旁边病榻上的男子以后就直接开口:

“你应该很清楚这个男人的情况吧,他已无药可救。”

语气平静冷漠,让对面的女子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

“先...先生,我知道我丈夫他已经时日无多了,唐大夫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告诉我可能是这个结果了。这次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责怪唐大夫,全是我自己的自作主张,怪我太任性看不清现实,可眼下真的只有你才能帮我们了。”

女人话还未说两句已是泪眼婆娑,言语中尽是无助与哀痛。

“并非是时日无多,而是他已无可能撑过明日的饷午。”

辟邪冷漠地纠正到。

“辟邪先生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直接,我也正是察觉到了此番情形,思虑再三才前往万事屋寻你的。”

唐大夫此刻表情略显落寞,他显然知道很多伊莲娜不知道的事情,而伊莲娜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下根本不敢开口插话。

“若要说要他起死回生之类的话,请你免开尊口,绝无可能。”

在女人想再次开口之前,辟邪直接声明了自己的原则。

“先生!我绝非是那种痴心妄想之人,却也想弥补些许以往积累下的遗憾,我此刻因为自己从前的傲慢和愚蠢感到追悔莫及,自感已无力回天,幸而遇上了唐大夫才知道了先生你的事情,这犹如久旱甘霖,枯木逢春,如果先生愿意听听我和我丈夫的故事的话,我感激不尽。”

“我没兴趣了解你的故事,你此刻也并非我的委托人,说吧,告诉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

辟邪平静的语气此刻如同一道沉重的逐客令一般疯狂刺激着女人的内心。

事已至此,女人显然做好了相当的绝悟,她沉思了片刻,抹去了泪痕,坚定地对辟邪开口道:

“先生你的做事准则唐大夫昨日已经私下告知我了,我并不知道先生你要如何做到这一切,或是有什么神通广大的本事,但只要你能达成我的请求,我愿意支付你制定的代价,双倍,三倍,我都愿意接受。

现在请听听我的诉求,我现在正式向你委托,希望你出于怜悯也好,出于对金钱的渴望也罢,能够让我与我的丈夫再有半日,噢不哪怕再有一刻能够回到从前的时光,

事已至此我早已知晓结局已经注定不可变更,可我仍固执地向你如此请求,说我不甘心也好,病急乱投医也好,说我无法面对现实也罢,此刻的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也许世上并没有后悔药,但我也不愿意放弃哪怕有一丝能让后悔成真的希望。”

女人在陈述自己的请求时严重再度燃起了希望,意志坚定地死死盯着辟邪的眼睛,让伊莲娜被她身上的气势所感染。

“......三让你又和别人说了很多不该说的,你哪都好,偏偏这一点上总不会长进。”

辟邪听完没有太大的反应,转头对旁边在一旁静静站着的唐大夫说道。

“呵呵,我从医数十载,倒也看过了无数人的悲欢离合,也自知生死无常,天命难违,非吾等常人能够左右,可若是如此就变得麻木不仁的话,便是丢掉了自己的本心,

我自弱冠前五载开始学医,立志要治病救人,除尽世人病痛,多年来也自问问心无愧,凡经我手之人,无论结果好坏,每每必尽力而为,无所保留,三十载来终觉自身力小势微,即便心有宏图之志,也总有力所不能及之时,这么多年下来不敢说有多大的功德,却也仍然保持着当初的赤诚之心,

我无意让你颠倒乾坤,却求你让眼前之人离去之前少却一份苦难,也为生者留存一些美好。”

唐大夫言语铿锵有力,语调不卑不亢地对辟邪说道。

“谦而不卑,礼而不止,隐而不晦(谦让,礼让,忍让/隐忍),是为三让,你还真是人如其名,你若当真如此所想何不试试你的秘药?”

辟邪幽幽地对着唐大夫说道。

“如若有效的话便不会劳烦你帮忙了,至于而今的程度,无论是镇痛,抑或致幻的药物也不会生效了。”

唐大夫带着遗憾唏嘘的口吻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由你来决定吧李,让我再看看你的判断好了。”

辟邪冷不防地对在一旁沉寂许久的伊莲娜开口道。

这次伊莲娜似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她在一旁也跟着沉思了良久,现在面对辟邪突如而来的发言她并没有像以往那般的惊慌失措,而是酝酿了一下自己的语句,旋即开口说道:

“我此番来此的目的便是作为辟邪先生的助手,也是万事屋的一员负责确认这次新委托人向我们提出的委托,关于委托人女士丈夫的情况的真实性我想已经不需要多作讨论了,大家有目共睹。

关于委托执行的可能性通常由辟邪先生自己判断,从辟邪先生并未明确拒绝的态度来看似乎是有能力达成,虽然我目前并不知晓那样的事情要怎么做到,不过出于对唐大夫和辟邪先生的信任我默认这是能够执行的,那最后便剩下了委托人发出这份委托的正当性,

刚才从委托人女士的陈述来看,弥补自己犯下过错的和留下一些美好回忆的必要性似乎没有问题,那么剩下的就是确认这其中的正当性,鉴于刚才辟邪先生拒绝了委托人女士讲述事情经过的行为,我觉得这是不妥当的,但如果本着辟邪先生刚才并不认同这名女士作为向自己委托的委托人身份而自己只是考虑是否要帮故友的忙的立场来看,他的做法也没有很大的问题,

而现今在辟邪先生已经将这件事的决定权交由我来接手的话,我倾向于重新听取委托人女士讲述事情的经过,确认了事情的起因不是什么违法害人的原因以后再作最后的确认!”

伊莲娜相比接受惠委托的时候声音中又多了更多的底气和自信,她面色自然的说完了她全部的分析最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辟邪先生,看来这就是你会让李小姐担任你助手的原因了吧。”

唐大夫颇感意外地对辟邪说道。

“......算是吧。三让你大可把先生二字去掉。”

辟邪淡淡地回复道,

“既然是你自己的判断,那便继续吧,李。”

辟邪扫了一眼女人,又看向伊莲娜微微点头道,女人听完对伊莲娜投去了感激的眼神,连连俯身表达感谢。

“那便告诉我们你们的故事吧!女士。”

伊莲娜猛地睁大双眼点着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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