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谈的’维嘉看着昏迷的男孩,冷冷的说‘算他运气不好’
‘不行!’樱莺捏紧了双手。
气氛再度剑拔弩张。
伍就站在男孩的前方,坚硬的如同钢铁般的腿部可以亳不费力的踩死眼前的男孩‘他,你叫他小西是吧’
‘关你屁事!给我放开’樱莺张开铁爪,爪尖上沾染着血液。
‘还真是命运的巧合’伍的身后日光照出‘在我扯碎空间流后,这个男孩就出现了我眼前’
‘你怎么知道!’
‘命运将我引导到了他面前,可能是命不该绝,又或许你们本来就该失败’伍赤脚踏在男孩的胸口‘在给我打晕前,他可是一直叫姐姐的’
‘把你的脚从小西身上拿下去,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一起死而己’伍笑了笑‘我早就感觉到了,你们根本没有掉进陷阱中,信封一事我们反而被你们利用了,铲除异已,放松警惕,而我们确实自大了’
‘不自大,怎么会敢在疗养院谋杀退休的官员的’维嘉开口‘这件事和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比起来似乎微不足道,连媒体都不愿意报道’
‘果然因为如此’伍看向奄奄一息的壹,记忆回溯…
——
圣玛精神疗养院三号楼内,收容了许多有着精神问题的老人,无一例外全都是或曾经是达官显贵的病患,与其它如同监狱一般森严的楼房相比,三号楼则如同环境优美一般的湖边小楼一般,三面临水,坐落在帝城内久负盛名的夜归湖中。
老人在驻足观看了一会湖中的星光,慢慢关上了窗帘。
老人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他很不喜欢这套衣服,但他没有给护工添麻烦,护工们也很喜欢这位温文尔雅的老先生。
老人拿起了床边的小本子,老年痴呆的他,在少有清醒的时候会把东西写下来,反复提醒自己。
‘我的名字叫托夫.阿及利亚,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从两年前便开始记不住东西,儿子说我生病了,那个不孝的东西,从来没有看过我天天就想和自己的女人抢我的财产,不许签!不许签!不许签!…’
托夫苦笑了一下,他完全不记得,但从这些文字中可以看出来自己的病多半也和他们有关系。
门口响起敲门声。
‘今天这么早就来送药了吗?’
托夫思索着,向门外喊道‘别敲了,请进’
门被推开了,今天的护工是一男一女,他们的身材都很好,女的窈窕,男的如同健美冠军一般油亮的皮肤反射着月光。
托夫浑浊的双眼一直看着女人,恰到好处的长发,凹凸有致的身材,淡红的瞳孔带着如同小猫一般的颤抖,这个女人。
真的完全长在自己的审美上。
托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有人相信一个老的快死的血族会用目光猥亵,更何况还是这幢楼内最温尔的老先生。
女人把水杯和几粒白色的药片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虽然不远,但托夫以经上床了,衰老的身体不愿意在接受下地走几步了。
‘小姑娘,新来的?’托夫开口。
‘没错,今天刚入职’男人沉闷的声线,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是在憋着气讲话。
托夫白了一眼‘又没跟你讲话,插什么嘴’
托夫心想着,突然将双腿放到了地面坐到了床边。
‘小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夜归湖旁的树林内传来鸟鸣,黑漆漆的飞鸟成片的从林中飞出。
真是见了鬼了,托夫听见半遮半掩的窗帘后飞鸟凄凉的叫声,这些动物平常没有叫这么凶的。
‘小伙子,帮忙拉一下窗帘,外面发生了什么?’
男人动了起来,双手扯住了窗帘,一下子月光散落一地,但托夫却没有看向窗外,他在看男人的眼睛,男人的身材太过完美了,以至托夫刚才完全忽略了男人的双眼。
那是属于人类的圆瞳!
‘怎么了?托夫主任’熟悉的名称在脑海中炸开。
主任,是自己忘记了吗?为什么这么熟悉,似乎是以前的工作,是?不是?
托夫脑海一片混乱,此刻那双淡红的瞳孔逼近了他眼前,托夫这才明白自己那时候在那时候在这双眼中看见的现在的自己。
被居高临下俯视到颤抖的小猫。
竖瞳如同深渊一般,其中带着深不见底的恨意。
‘你果然,无论我成什么样子你都会动心是吧!’
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过往的不甘。
记忆如同一扇扇门,其中的许多钥匙以经想不起丢哪了,而找回钥匙的关键,便是曾经熟悉的人和物。
而现在,不管托夫愿不愿意,曾经的人和物带着钥匙找到了他。
‘小图亚?’托夫颤抖的问。
‘记起来了’壹缓缓的将药片放下,她原本准备如果眼前的血族还是没有想起来的话,这片药就可以让他很痛苦的想起一切。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
‘害怕了,你不应该早就想到有这一天’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问候,打断了所有的思绪壹不禁疑惑‘什么?’
‘你应该是我以前的学生,作为老师我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托夫的眼睛看着默不作声的男人‘还有为什么会和人类混在一起’
果然还是只想起来了一部分。
‘过得很好,找到了目标,生活总不会越过越差’壹在桌子上拿起了什么东西‘至于他吗…是个好人’
‘好人,人类可没有好人,你不要被骗了,如果你被威胁了一定…’托夫震惊的看着捏着自己嘴边的手掌,那个男人不仅身材完美无暇,就连力量都是不可思议的。
‘你,你们想干什么?!’托夫看着递来的白色药片,心中不安的预感慢慢升起。
‘冶疗神经的’壹将药片捏成粉沫撒入杯中,不由分说的将水灌入托夫的嘴中…
伍将浑身抽畜但发不出声音的托夫丢到了床上‘作为一个垂死的老人,刚才能那么平静的跟我们说话,确实省了不少事’
‘他以前在军队服役过,不然也不会当上主任’
‘壹’伍突然说‘你有没有感觉…’
‘有话就说,遮遮掩掩只会误了父所交待的事’
‘没事,突然忘记了’伍看着床上的托夫‘他这样真的没事?’
‘药效而已,会暂时丧失语言功能同时会刺激疼痛神经’壹饶有兴致的看着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的托夫‘我不会让他这么不明不白就死了’
壹蹲到了床边,看着挣扎的托夫‘你知道这片药有一个俗名,叫世界听不见的悲鸣’
‘在受到伤害的时候,身体会强迫自己发出声音用来转移注意力,用以来减弱疼痛的感觉’
‘不能亲耳听见你的惨叫还真是遗憾,不过父教我们放下过去,原谅仇人’壹的声音从最开始的颤抖慢慢归于平静‘你应该去父的面前忏悔,忏悔过去犯下的错误’
‘莉微丝,原来是你’虚弱的声音响起。
‘是我,主任’壹平静的说。
‘想杀我啊’托夫的浑身被汗液浸透。
‘替父清理肮脏罢了’
‘父?什么东西我教你的你都忘了’托夫转过头直视着壹。
‘你教了我什么’壹平静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怒火‘除了过往,你什么也没有留给我’
‘那你的父教你的,你学会了吗’
‘学会了,我今天来就是来告别的’壹轻声说‘还有什么遗言想留在世界上的’
‘那你过来一点…’
壹慢慢的凑近,看见那双浑浊的眼中浮现出深深的邪恶,那是以前无数个夜晚中少女恐惧的原因。
中计了!
壹想迅速退后,但那世界上最大的恶意以经随着张开口逃了出来。
‘我好想在品尝一下…’
壹的瞳孔震动!手中出现了一把短刃。
生来便邪恶的东西,无药可救!
血液飞溅,托夫的声音却未曾消散。
‘你学到了什么!你放的下什么?’
‘你果然不是一个好学生,你只是装的自己很聪明的样子,但最终留在心里的只有仇恨!’
‘好好想一想,我到底教了你什么!?’
…
‘那个血族跟你说了什么’伍缓缓的问。
‘什么都没有说’壹握着刀站在了宁静的走廊。
‘那就行了,再过一会就该来人了’伍替她收起了短刃,又为她披上了一件遮挡血渍的白布,这是伍在她情绪失控时,提前收起来的‘走吧’
‘莉微丝!’病房之中的怒吼传来‘去那里,东西我留在那里了’
‘他没有死’伍一惊,刚要拉开门,却被壹拉住了。
‘别进去了,我们有一个地方要去’
‘什么地方?’伍转头疑惑的问。
‘教化院’壹抬起头‘我以前长大的地方’
……
‘普森先生,火以经被扑灭了’佩洛夫站到抽着烟的普森旁边‘托夫主任被烧死了’
‘嗯’普森应了一声。
‘不过任务他完成了’佩洛夫说‘那两个异端正向教化院移动’
‘多亏了你啊’普森看着还在冒着白烟的火场‘如果你不提前跟我说的话,那么这些人的牺牲就毫无价值’
‘我也是看到那流露出的文件才想到的’
‘你去看看普图吧,这件事他有权知道’
‘可那里’佩洛夫犹豫了‘肯定会被监听啊’
‘黄泉的情报部门是什么地方你也知道,怎么可能会流出那些文件’普森将烟头丢到了地上‘随你便啦,我也不会强迫你干自己不想干的事’
——
‘刮目相看,血族并非无谋之徒’伍赞叹道。
‘回忆该结束了’维嘉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厨刀,篆刻在刀身上的线路如同芯片一般精密‘现在你们有两种选择’
维嘉伸出两根手指。
‘一,你们自己死’
‘二,带着这位一起死’
‘还有第三种’伍笑了笑看着犹豫的樱莺‘你想看这个男孩死吗?’
看着渐渐与自己拉开距离的樱莺,维嘉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可怕的笑容。
‘蠢蛋’
维嘉转动刀刃,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圆。
‘所以?你们想三个打我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