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入夜,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的人潮穿梭在这栉次鳞比的青砖绿瓦间,这便是这所古城的日常。
一对情侣模样的男女,顺着人潮在这巷弄间惬意的游览着,偶尔流连于街道两旁飘着香味的小吃店前,停驻品尝,享受着这属于他两的温馨时光。
不知不觉越过一间间吆喝着的店铺后,巷子深处一间幽静安宁的小店吸引着女子的目光,它那雕琢精致的镂空木窗搭配着那块暗红色的木质牌坊,在这喧闹的巷弄里别有一番韵味。
女子拉着同伴挤过人群,停驻在那间店铺门前,盯着那暗红色的牌坊上的鸾飘凤泊的几个大字,不禁叹道:“琳琅阁,真是个好名字,我们进去看看吧。”
男子当然不会拒绝心爱之人的提议,两人便推开那雕琢精致的木门,跨进店里。
扑鼻而来的熏香,搭配着这古色古香的典雅装潢,不禁让二人眼前一亮,四下打量起这间别具一格的店铺。
店内大部分由的装潢都由木头构成,两边的类似灯台的物件上还燃着香烛,搭配着木头天然的气味相得益彰,不禁让人觉得宁静舒心。
那一排排展示的木柜上摆放着一件件精雕细琢的古玩,让男人不禁驻足欣赏,而女子则是被一侧展示柜内的首饰玉器给吸引,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拿起一支雕琢着暗红色莲花模样的簪子把玩。
“呵呵,这簪子你喜欢吗。”温婉轻灵的嗓音让二人回过神来望去,只见从店铺里侧的屏风内走出一位身着素白色纱裙的女子,明媚皓齿,仪态端庄。
眼前女子讲究的穿着着实让两人眼前一亮,心里不禁又对这店铺的评价高了几分,一时间竟忘了应答。
“不好意思。”女子缓过神,连忙缩回伸出去的手,朝着对方点了点头,目光瞥了瞥还在发愣的同伴,“你这首饰太漂亮了,我不自主的...”
“唉,它受人喜欢我才高兴了。”纱裙女子莞尔一笑,莲步轻移到展柜前,伸手招呼着女子示意道,“您喜欢哪件就拿起来试试吧。”
女子点了点头,目光在琳琅满目的首饰间游走,一时竟犹豫不决,无从下手。
“这个玉簪怎么样,我看她搭配您正合适。”纱裙女子伸出雪白纤细的玉手,拎起刚才女子物色到的雕琢着莲花模样的玉簪子,把它放到女子乌黑靓丽的秀发上,朝着身后的男子比划着问询道,“先生,您觉得好看嘛?”
“好,好看。”男子赶忙收敛起打量着纱裙女人婀娜身段的视线,脸庞微红本能的回应道,不禁惹得对方掩面一笑,随即莞尔为其原场道,“您说的是您对象好看吧?”
“对,对,她戴什么都好看。”男子顺着对方给的台阶迎合着,赶忙上前搂着自己的女友纤细的腰肢,故作宠溺的在她耳边说道:“我看咱们婚礼上你就戴着这个簪子,肯定好看。”
“老板,多少钱我买了。”男子的爽快让纱裙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然而他却没注意到怀中的女友直勾勾的盯着手上那泛着妖艳红色的玉簪,那一副痴迷的模样。
二
温馨柔和的灯光下,突兀的电话铃声迫使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不舍得分开相互索求的双唇。
陈诺不情愿的接起电话,一只手还不安分的在那纤细的腰间游走,“喂,小董啊,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打扰到我和你嫂子亲热了。”
沈嘉佳白皙的脸庞泛着红晕,故作娇嗔的轻拍着心爱的男子胸膛,细声嘟哝道:“唉,你这冤家,瞎说什么呢。”
“啊,什么,好吧好吧...”然而她从对方逐渐凝重的神情看出,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陈诺挂掉了电话,一脸不舍的看着怀中的恋人,眉宇间的凝重略微缓和了一分,随即解释道:“工程那边出了点事,我现在得赶去单位,宝。”
“去吧,工作要紧,反正今天请帖都写的差不多了。”沈嘉佳抬手指着桌面上那一叠叠厚厚的请帖,连忙伸手帮爱人整理了下衣装,催促他早去早回。
陈诺被沈嘉佳送到玄关,转身在她额头上深情一吻,目光落到她盘着的秀发间的暗红色簪子,下意识的伸手抚摸着,随后亲昵地说道:“搭配你真好看。”
“是吧,我当初一眼就中意它了。”沈嘉佳抱住陈诺抚在她头发上的手,赶忙推着他往外走,“好啦,别墨迹了,赶快处理完工作回来,别忘了后天我们的大事呢!”
“遵命,老婆!”陈诺笑着推开了这温馨小家的门,然而迈出半步又转头叮嘱道:“老婆,你等会可要锁好门窗,咱们市不是频发失踪案吗,还是得小心点!”
“是,是,是,快走啦,开车小心点。”沈嘉佳送走她心爱的未婚夫后,顺势反锁了房门,又将阳台和窗户的门窗关紧,虽然她不觉得的失踪案的犯人会胆子大到入室抢人,但她还是听从了爱人的叮嘱,毕竟两人成婚在即,她也不想出什么差错。
沈嘉佳洗漱过后,她换上一身紫色真丝睡裙,缓缓在梳妆台前坐下,借着昏黄的床头灯随手拿起一份请帖翻阅起来,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幸福喜悦的笑容。她轻轻合上请帖,看着封面上那大大的“囍”字,不禁感叹这五年长跑般的爱情终于要开花结果了。
她伸手将那雕琢着莲花模样的暗红玉簪轻轻摘下,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平在自己的首饰盒内,生怕磕着碰着似的,随即就对着镜子梳理起自己及腰的长发。
她看着镜中的模样,心道自己的头发最近是越发乌黑靓丽了不少,而且生长的速度也比以往更快了,都快垂过腰间了。
然而当沈嘉佳心里寻思着是否该修剪一下自己的头发时,那静静躺在首饰盒内的暗红玉簪竟然泛起一丝猩红妖冶的荧光,就如流星般一闪而过,并没引起她的注意。
沈嘉佳缓缓起身,打算盘起自己过腰的秀发时,那乌黑的秀发宛如活了般,在她眼前肆意的延伸缠绕,还未等她在惊骇之中回过神来,就迅速的朝着她的面门钻来,她下意识的张嘴惊呼间就被那漆黑的头发堵住嘴巴,就连白皙的脖颈间也被如麻绳般粗壮浓郁的头发给勒住,窒息感随之而来。
昏黄的灯光下,镜子面前的沈嘉佳使劲揪着自己脖颈间那缠绕着的头发,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恐惧和痛苦此刻占据她的内心,随着那“咚咚咚”越发急促的心跳声,她的挣扎越发无力,渐渐便失去了意识,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首饰盒内的玉簪又再次闪过一丝妖冶的红芒,随之一道漆黑的影子缓缓落在那洁白的墙壁上,灯光映照下,那落在墙上的影子宛如之前那缠绕沈嘉佳的漆黑秀发般肆意舞动着,房内的灯光也随着它那舞动着的影子闪烁摇曳着,场面甚是狰狞可怖。
半饷之后,一切归于平静,昏黄的灯光下,那洁白的墙壁上竟空无一物,而那台面上的玉簪竟褪去了它原本妖冶的红色,静静的躺在首饰盒里,就犹如它那倒在地上的主人一般了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