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邻居L死了。
昨天晚上，他被警察发现死在家里，据说他被发现时，尸体都已经发臭了。
从物主群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手都忍不住微微发抖。
虽然自己平时经常看一些小说漫画，也幻想着当一个名侦探，侦破那些命案。
但那也只是想想，当现实真的有人死在身边的时候，你也不可能就那样，若无其事当做没有发生一样吧？
“哥哥，L死了。”
一个面容冷淡的女孩推门走了进来，站在我面前，对我宣告了这个消息。
啊，是啊，她放学回来时，才从议论纷纷的邻居口中，知道这个消息。
我强装镇定，努力表现出作为兄长的安全感，不让她害怕：“白素，别怕，哥哥在。”
没错，这个女孩是我妹妹，我叫白起，她叫白素。
小时候，我的父母出了意外，不幸离世，我从高中读完之后，就辞职在家里写小说赚钱，供养我妹妹上学。
可以说，我们两个是相依为命长大的。
她是我的一切，我曾经发誓，要替在天上的父母，照顾好她。
妹妹突然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她靠近我，坐在我身边的床上，轻轻开口，语气带着些许快感。
“哥哥，他终于死了。”
听到这话，我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担忧消失，淡淡地笑了一下。
是啊，他终于死了。
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死的。
但在得知他死亡的消息后，我激动地手都在发抖，毕竟……
那个该死的人渣，终于得到报应了。
去年，妹妹上了高中，我拿着攒下来的钱，和她一起搬到这所学校附近的公寓。
刚好就住在那个人渣的对门处。
说实话，由于我妹妹长得好看，从小到大，她一直收到很多骚扰。
作为兄长，我帮她赶走了很多狗皮膏药，但是那个人渣，却是我和妹妹心里久久不散的一块阴影。
刚搬来这里时，我和妹妹，拿着一些礼品，给这所公寓的邻居送过去，就当作见面礼。
当送到那个人渣家里的时候，他面容和善，假装好奇地跟我们聊天，了解了我们的过去。
他是一个独居的中年男子，年约三十几岁，平时是在附近的一处公司上班，朝九晚五。
直到现在，哪怕他死后，我还是很厌恶他，连他的名字都不想说，就以他的名字首字母称呼，叫他“L”。
当L得知我们父母离世的时候，他的眼神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渣对我妹妹，抱着不怀好意的想法。
后面我们混熟了，他用那和善的面具，骗过了我和妹妹。
直到那天晚上，他把我妹妹骗进了房间，在我妹妹恐惧的面容中，脱下自己的衣服，想对她做那种事情。
要不是我隐隐听到妹妹惊恐的呼救，拿着家里放着用来防身的棍棒，直接踹开他家的门，及时赶到，把我妹妹救了下来……
要是真的被他得逞了，我妹妹该怎么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我紧紧握着拳头，想起当时妹妹在我背后哭泣的样子，眼神闪过一丝狠戾。
那时，我赶到之后,L跪在地上，求我原谅。
还以，今后他一定改过自新，我妹妹还在上学来威胁我，不让我们报警。
否则，他就跟我们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虽然我当时恨不得杀了他，但他说得有道理，我也不想因为他，影响到妹妹的生活。
我把他狠狠揍了一顿，让他滚出这所公寓，他当时满口答应。
结果，后面还是死皮赖脸地住着。
而我妹妹自那以后，就开始不跟陌生人说话了，每次回家，如果我不去接她的话，她都不敢回家。
因为这会经过那个人渣的房间。
迫于无奈，我本来打算带妹妹搬家，结果，还没等我们离开，那个人渣就莫名其妙死了。
妹妹抱住我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我身上，把我从回忆里唤醒过来。
“哥哥，都过去了，那个人渣已经死了。”
“是啊，已经没事了，从今以后，我们好好生活吧。”
我伸手，轻轻摸了摸妹妹柔顺的黑发，微微一笑。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渣是怎么死的。
但是，我们不仅不关心，还对他的死亡，拍手叫好。
妹妹微微红着脸，突然在我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有些湿漉漉的，很是突然。
我瞬间呆住了，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妹妹红着脸跑出我的房间，回到她的房间。
将门紧紧关上，发出“嘭”的一声。
等知道妹妹对我做了什么时，我摸着被她轻吻的脸庞，脑袋好像都在冒烟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可是兄妹啊？！
我尽量冷静下来，也许，是因为父母离世后，妹妹跟我相依为命，对我产生了依赖感。
但是，这是不正常的，我打算晚上，找个时间，跟她谈谈。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一看，是上个月的稿费发了。
看着比以往还要多的稿费，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感觉以往压抑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
那个该死的人渣死了，我的稿费也比之前要多，日子在慢慢变好。
未来充满了希望。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被“咚咚”地敲响了。
谁啊？
我站在门后，透过猫眼，看见了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子，安静站在门前。
是警察。
难道是来调查那个人渣的事情？
毕竟，L被警察发现死亡，还是昨晚的事情，警察来调查周围的邻居，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第一次见到警察，我却有些紧张，毕竟，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现在真的来到家里，还是有些措不及防。
“谁啊？”
妹妹打开卧室的门口，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疑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没事，你进去玩吧，哥哥来处理。”
“好……”
妹妹把门关上，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后，我在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毕竟，我的妹妹自那以后，就开始害怕起陌生人，只对我保持信任。
我打开门，把警察放了进来，尽可能保持镇定地开口：“警察同志好。”
“你好，我叫柳查，我是来调查你邻居死亡的事情的。”
开门后，柳查先是用他那冷峻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我和客厅，接着礼貌地对我一笑，伸手跟我握了握。
“柳警察好。”
我招呼他进入客厅，给他倒了一杯水，心里有些紧张。
毕竟，我跟L之前有些过节，有可能会被警察误以为是凶手。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柳查只是对我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伙子，别紧张，根据监控以及调查，初步判定XXX（L）是自杀的，我只是来询问你些相关信息而已。”
“哦，好的，我一定配合警察同志。”
自杀？听到柳查这话，我心里下意识闪过一丝疑惑。
毕竟，以之前，L跪着求我放过他，以及之后死皮赖脸住着的样子，实在不像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初步判断，他三天前就自杀身亡了，直到昨晚，被前来收租的房东给发现。”
“我想问一下，三天前，你在干什么？”
三天前？
我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当我写小说，或者回忆时，都会下意识这样做。
“我在家里写小说，一整天都没有出房间。”
“写小说？你是个小说家？”
柳查微微挑了挑眉，问道。
“是的，我是以写小说为生的，高中毕业后，就没读了。”
柳查默默打量着我，下一刻继续询问。
“你住在XXX（L）对面，知不知道，他平时是什么样的？”
我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想起他对我妹妹做的那些事情，很是讨厌，也没有怎么隐瞒。
“我很讨厌他。”
“讨厌？”
柳查接着道：“在其他邻居眼里，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为什么到你这里，就变成讨厌了？”
我低着头，不想跟警察说那天的事情，毕竟，要是说出去，会对我妹妹，再次造成伤害。
于是，我换了个理由。
“因为，他对我妹妹，有不好的想法，我是她哥哥，能感觉出来。”
“妹妹？你还有妹妹？”
柳查的瞳孔微微放大，接着询问道。
我跟他说了妹妹比较怕生，让他跟我沟通。
话落，柳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沉默片刻后，接着询问了关于我妹妹的一些事情。
接着，他礼貌地跟我道别，走出我房间。
当柳查走后，我瘫痪下来，坐在沙发上，重重吐了一口气。
我接着走进卫生间，双手撑在洗手池上，看着镜子里的人影。
凌乱的一头黑发，洗得掉色的灰色衬衫，浓重的黑眼圈，身材消瘦，因为常年待在室内，皮肤有些苍白。
整个人看上去很是颓废。
我抓了抓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片刻，轻轻开口。
“其实，L是你杀的……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