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镜歆的剑失去了目标，最终只能插在了石碑上。
她忽然发觉自己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有些无力地坐在地上。
她的手还在发颤。
“叶——你还好吗？”洛熙踏上了石碑顶，背着她问道。
虽是关心的话，但口中的语气却有种说不清的冷漠。
胜利的喜悦被瞬间冲刷掉，叶镜歆的心中，突然就布上了一层寒霜。
她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在无言之中，将刚刚要出口的话语掐掉。
洛熙没有听到回答，所以回过了头。
她看向叶镜歆，望到了那瞳孔之中，有种无助的，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的神色。
叹了口气，她向叶镜歆道了个歉。
“抱歉啦，刚刚语气不太好。”
是她太着急了。
洛熙似乎看到了那个人的剑，以为是她回来了。
叶镜歆只是无言地望着眼前正缓缓升起的，存放有升起的奖励的小木台，想让自己高兴一点，却压根高兴不起来。
她只是...没想到师父会是那样的语气。
本来想了很多关于“要怎么样跟师父讲讲这一战的经历”的方法，然后都被那冰冷的语气给击飞了。
洛熙再次开口。
“阿——不，叶心，你在吧？”
此时无人应答。
叶镜歆稍微有些疑惑地想开口，但却被那道声音拦了下来。
“想死的话，你可以开口试试。”
她当机立断地闭上了嘴。
她能够感受到师父身上那股莫名的冷漠。
大概是因为自己身体里面这个叫做叶心的人吧？
洛熙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过了身，向叶镜歆伸出了手。
“抱歉，我刚刚察觉的东西，或许错了吧？再次抱歉，叶镜歆。”
一点勉强的微笑展露在两人的面庞之上。
眉眼之间，皆是无奈。
“...走吧，师父？”她伸手抓住师父的手，站起身来。
洛熙轻轻用力，将她带着站起身来。
松手，拿下腰间的葫芦，她再次对自己饮了一口，莫名地开始哼起熟悉的语调，然后跃下了高台。
“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师父能那样对你冷漠以待啊？”叶镜歆望着远方的石碑林，突然开口道。
叶心只是沉默着，时不时在她脑内重复着与洛熙同样的曲调。
叶镜歆将那张画卷收起，移步至顶端的附近。
她一边在缓缓向下爬着，一边在脑内问道。
“不肯说吗？”
叶心有些烦闷地回答。
“有什么好说的啊...你还不如问问我剑法怎么增进，怎么让师父她稍微高兴一点。你想知道的事情，很快就会明白了，但不是现在。嗯...对，到时候，她大概会亲自将给你听吧？”
叶镜歆有些好奇地问。
“真的假的啊？”
叶心带着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回答。
“只要完成了那件事，告诉你我们以前的故事又能怎么样呢？现在的话，只能告诉你，我...没有犯错。应该是吧。”
但那语气之中带有一丝丝的犹豫。
叶镜歆现在也不好拆穿她什么的，只好在脑内随意地敷衍了一句。
“哦，这样啊，那是师父她犯错了吗？”
无心的话语却换来了几许叹息。
“她当然没有啊，那样的她，怎么可能会犯下什么过错呢？”
叶镜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无言地跟上洛熙正缓步的身影。
一座又一座石碑开始被苏拾和叶镜歆攻破，其中的画卷也开始被一一收取着。
直到云海最中心那块石碑上，一声嗡鸣响起。
冰冷的女声响彻了整片云海。
“第二试炼，本次已开启，请，诸位迅速前往中心石碑处，前往下一层。本层云雾海即将关闭——滴。”
洛熙站在一座石碑顶，皱了皱眉。
“我从未听说过云墨秘境居然还有别的地方。”
叶镜歆在她身后低声问道。
“那么，师父，我们要过去吗？”
经过一场场战斗的发泄，她精神似乎也已经恢复了不少，已经振作了几分了。
苏拾自然地接道。
“当然要去啊。毕竟这里可是云墨秘境啊...等我们突破到筑基之后再也来不了的地方。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嘛...该说不愧是笨蛋吗？”
叶镜歆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等待洛熙的反应。
洛熙伸了个懒腰，放松着自己的身心，然后回答。
“好啊。”
三人开始自云边行至中央的石碑。
身旁，已经有无数修行者如狼而过，飞速赶向中央的高台。
洛熙只是慢慢悠悠地走着，看着身旁走过的人群，不语。
叶镜歆小声问道。
“师父，不走快一些吗？再不快走的话...是不是就赶不上了...”
她发觉身前几步的洛熙处，散发着大量的酒香气。
耳根处的红润，就像是...已经陷入沉醉了一样。
她不自觉地向前赶了几步，拍了拍洛熙的肩。
“师父？怎么了吗？”
洛熙只是轻轻地动了动肩膀，示意她松开手。
“啊...不，没什么。继续赶路吧？”
那股酒气很浓。
她明白，师父大概是又醉了吧...可这回，又是因何而醉呢？
她松开手后，又回到了那个与师父相处的合适距离。
“刚刚是你在操纵我的身体吗？”她在脑内问道。
叶心有些犹豫地回答。
“...抱歉。”
她叹了口气。
“我刚刚从师父眼中看到了几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以前也会这样吗？”
叶心那边似乎是有水声传来。
“不，以前，是师父拽住我，我喝醉了，她就会带我回家。仅此而已。”
叶镜歆随意地吐槽了一句。
“这句话感觉没头没尾的呢。”
叶心有些惆怅地回答。
“是啊。”
叶镜歆观察了一下洛熙的动作，直到确认她没有察觉到二人的对话后，才开口。
“那么，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刚刚，那个所谓的第二层启动了吧？是你安排的吗？”
她抛出了一大串问题。
这次的回答倒是很干净利索。
“不是我，是有其他人在操纵这片秘境。”
叶镜歆不知为何，莫名地感到一阵奇异的心慌。
“这里...有人在操控吗？”
叶心耐心地回答。
“对，而且已经操纵了很久了，自我醒来，大约已经有一千年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