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真希本因自己女儿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而情绪低落,可是她听见北原彻在一旁说了些意义不明的话之后,顿时颇为不解地问道:“负责?麻美变成这样和北原君无关,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这让北原彻一时语塞,虽然他很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小笠原母亲,但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且不论小笠原母亲是否相信他所说的话,其次就算知道真相也无法改变现状,就只能让小笠原母亲徒增烦恼,所以他决定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自己的错误。
“没什么。”
北原彻微微摇头,闭口不提有关“负责”的事情,而是又十分关心地问道:“小笠原桑,你一直都没有休息吗?”
“嗯,我……睡不着。”小笠原真希苦笑着回答。
闻言,北原彻暗自叹息,他知道小笠原的母亲短时间内还无法接受这一残酷现实,所以才会一直守在病床前等待麻美醒来。
“我看你已经很疲惫了,就算一直守在这里也无法改变什么。”他继续劝说道,“如果你不好好休息,累垮自己的身体,那就实在得不偿失了。”
“而且麻美现在的情况谁也说不准,可能只是昏睡几天就能醒呢!”
他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小笠原真希能够爱惜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因一时遭受重大变故就自暴自弃。
可是看到小笠原母亲还是一副悲伤落寞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毕竟北原彻只是小笠原麻美的同学,和小笠原真希也仅仅见过两次面,他对小笠原母亲说的那些话实在没什么份量,对方不将其放在心上也是情有可原。
心念至此,他不禁好奇地询问道:“对了,麻美的父亲……知道了吗?”
其实北原彻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只是考虑到有些话他对小笠原真希说了也用,所以他打算与小笠原的父亲好好交流一番,让对方劝说小笠原母亲去休息。
却不料,在他问出这个问题后,小笠原真希脸上的落寞之色更甚,明显是他刚才的话进一步刺激了小笠原的母亲。
“麻美她……没有父亲。”
小笠原真希的声音幽幽传来,北原彻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震惊到无言以对,他没想到班长小笠原麻美竟还是单亲家庭。
本来小笠原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如今其中一人还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也难怪小笠原母亲会一直苦苦守在床边,不愿休息。
“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
如果小笠原麻美一直都不醒来的话,那小笠原母亲以后就彻底变成孤身一人了。
“没关系,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也早就忘了。”小笠原真希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北原彻知道,这会儿小笠原真希的心思全在麻美身上,就算他想知道更详细的情况,也只能等小笠原母亲心情好时再主动告知了。
“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帮你在这里看着。”
听到他的提议后,小笠原真希脸上出现了诧异的神情,她盯着前者看了好一会儿才答应下来:“那就麻烦你了。”
然后,她就趴在床沿立即昏睡了过去。
小笠原真希几乎是粘床就睡,而北原彻估计对方的精神已经来到悬崖边缘,只要片刻松懈就会被困意席卷全身。
看见小笠原真希的睡颜,北原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用担心前者会突然猝死。
之后,他还去主动找医生询问了小笠原麻美的情况,并从医生口中得知。
小笠原麻美在昏睡状态下,脑干仍具有功能,而且可以向体内输送营养,并可利用这些能量维持身体的代谢,包括呼吸、心跳、血压等。
身体机能一切完好,但就是无法醒来,就像植物人那般。
这一情况可能只持续两三天,也有可能一生都如此,谁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只能期待奇迹的发生。
在小笠原昏睡期间,只靠人为注射流食维持生机,自然排泄之类的也都只能依靠其他。
其实小笠原现在完全不需要住院,就在住在家里也没什么影响,就只是需要人精心照顾罢了。
听到这些,北原彻的心情无比复杂,明明麻美还只是一位正值青春期的可爱女生,她有着美好且丰富的未来。
然而,她却失去了意识,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得过且过,这样的人生可以说是已经失去了意义。
如果她终生都不能醒来的话,那还不如直接死去。
回到病房内,小笠原真希睡得正香,只是她的眉头紧皱,像是在做着什么噩梦。
北原彻觉得,应该只是对方的睡姿太差,所以才会睡得如此难受。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在手机上不断搜索有关“被怪异附身”的词条,想要知道是否有人有着类似的经历。
只可惜他的行为犹如大海捞针,根本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直到接近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北原彻突然想到昨天答应了那位高木雄也警官,对方应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
他离开病房并拨打了高木警官的电话。
“喂,请问是高木警官吗?我是北原彻。”
“北原君,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而且他猜测这件事还和怪异有关。
于是,他便将自己在医院这件事告诉了对方。
挂断电话,北原彻回到病房内,他看着床上的小笠原麻美,突然想到对方以后都需要人照顾。
如果由小笠原真希来照顾麻美的话,那她的工作要怎么办呢?
这是必须得考虑的问题,尤其是像小笠原这样的单亲家庭。
就算北原彻有心为小笠原麻美负责,他恐怕也不太可能一直在麻美身边照顾对方,只能说现实太过残忍。
想到这里,他又暗自叹息。
因为这让他联想到前世,患有癌症的姥爷,只能躺在床上由他人照顾,却被家里人嫌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