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盘古坐着汽车穿越温古尼斯城,那些灯光和暗影,那些形态各异的路灯令她心潮澎湃。不管是在眼前这条大街上还是路**错的街角,那些灯火点缀着空无一人的大街。这种感觉就像,游戏背景里一扇透着灯光的窗户,你久久地注视着,你知道贴图后面什么都没有,但却依然会幻想有人在空无一物的建筑里留着那盏灯,营造出一种即无人又有人的感觉。盘古所熟悉的温古尼斯的夜晚就像这明晃晃的灯火一般。对她而言,既没有现在,也没有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杂糅在一起。他感到疲惫。
公爵需要重新集结部队!
公爵驾驶着汽车,盘古就坐在他后面。交谈间,盘古偶尔会通过车内的后视镜和公爵对上视线,路上没有其他车辆,大概不是盘古自我意识过剩。
公爵已经派人散播了宵禁即将解除的消息,巡逻的士兵们也回到营地休整,温古尼斯的所有居民都在期待这黑夜能尽快过去。公爵必须做好准备,好迎接这难以触及的黎明。凌晨,公爵和盘古抵达了军营,消息已经提前抵达,部队已经完成集结。以牧师沙伯瑞尔为首的骑士正在整合进各个班组,负责医疗救护,娜塔莉亚的妹妹也在,但盘古忘记她名字了。
温古尼斯的军队没有钢铁帝国那样的动力护甲。当然钢铁帝国也不是所有部队都配备了动力盔甲,只有特殊部队才有这个条件。富裕的温古尼斯给每个连队都装备了从钢国购买的装甲载具,这些纯粹的钢铁构造与擅长运用魔法的温古尼斯人共同构建了这片大地上独一无二的武装。骑士们装备着由魔法强化的甲胄,类似卷轴的治疗魔法回路被刻在盔甲上。士兵们的盔甲上虽然也根据兵种的不同刻入了相应的魔法回路,但和连长的魔能护甲比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
公爵在所有士兵和骑士面前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战前演讲,就像好莱坞电影里反击外星人的战前演讲一般,满满的神圣魔法帝国的精神。公爵隐藏了异形少女的罪行,也没有提到是钢铁帝国的小队用魔法复活的异形暴君,只是说那怪物从天而降从伪人到猎杀者,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这个天外来物。他一只手拿着牺牲丛林战士的名牌,一只手拿着山贼的钢国的枪械。他激昂的言语中流露出那种放下过往成见,团结起来,或者说团结在温古尼斯公爵的领导下共同对抗邪恶的意思。盘古对此并没有任何积极或消极的看法,在漫长的岁月中,她已经看过很多了,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军队浩浩荡荡出发,穿过城市。载具的轰鸣惊醒了温古尼斯主干道两侧的部分民众,好在这里是商业区,并没有多少人选择在此过夜,大部分人还是在睡梦中度过了这最后的黑夜。
温古尼斯城邦一共有一千五百人的正规军,十个连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外星敌人在山那边的废弃要塞里,捷径地下城那狭窄的通道并不允许大型载具通过。要塞建在山的隘口处,隐藏在森林的尽头,载具也没有办法穿过茂密的丛林。公爵选择主动出击,必须放弃载具支援。这个世界好像并没有飞行器,盘古叹了一口气,“这或许就是依赖古代科技的结果。”先进的科技好似魔法,复杂的科技造物即为黑箱。他们只知道如何制造,以及如何使用,却没有能力在此基础上创新。相反,这个世界的人对于魔法颇有造诣,等这一切都结束了,盘古计划在这里好好了解这个被寄予厚望能救人于水火的
魔法。
公爵把榴弹炮布置在城外几个较高的平台上,这样炮弹就能飞跃山脊,到达前线士兵指定的位置。有那么一瞬间盘古想了解他们是如何计算弹道的,唔,原来是榴弹炮里的自动程序。还以为会是什么魔法信标之类的。
留下一个连队镇守城门,剩下六个连队分别守护三个火炮阵地。在盘古的带领下,公爵,牧师沙伯瑞尔,三位经验丰富的连长和四百多名士兵以及骑士穿过了漆黑的隧道,在山的另一侧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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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自行火炮的低沉轰鸣唤醒了睡梦中的娜塔莉亚,她穿着睡意去厨房寻找食物。她询问自动人形那是什么情况,人形表示没有信息,只知道公爵和盘古开车离开了。娜塔莉亚大概猜到了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情,她在餐厅不知所措地吃着刚刚加热的罐头。自动人形已经离开,娜塔莉亚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吃了一半的东西离开了餐厅。
她敲了敲异形少女的房门,门旁边的木牌空空如也,正等一个名字。
“在吗?开开门。”
娜塔莉亚听见少女走过来的声音,随后门开了。少女站在门前,毫无生气地等待娜塔莉亚接下来的话。
“他们没带你去吗?”
异形少女摇摇头。
“为什么呢?”
“我找不到暴君……”少女低着头,声音很小。娜塔莉亚没能听清,不过没关系。
“看来我们两个都被落下了呢。” 娜塔莉亚笑着对少女说。
少女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走吧,和我一起过去,你应该知道要去哪吧。” 娜塔莉亚朝少女伸出手。
少女怯生生地拉住娜塔莉亚的手,如此温暖。温暖得让她喘不过气。少女依然穿着早些时候换上的白色连衣裙。
“穿着这身衣服可没办法去爬山。”
娜塔莉亚拉着少女来到库房,愉快的换装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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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具的声音惊醒了躲在黑暗中的卡尔,对于听见声音就能辨别载具种类的他来说,这是再熟悉不过的钢国造某型号自行火炮的声音。他确信这不是诡异生物营造的假象,打开房门。只见火炮渐行渐远,温古尼斯的军队正在桥头设防,数道护盾已经布置完毕。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旦他们布置完毕,自己就再难进城了。他沿着道路大摇大摆地走进敞开的城门。原本他在入睡前决定等白天城门自动打开再进城执行寻找盘古的任务。
卡尔压抑的心情在此刻略感愉悦,不知道是对尽早任务尽早结束的期待,还是对温古尼斯城守备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