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我也是。”
氷無这样说着。
“你来得挺早啊。”
盘古像是为了规避即将到来的沉默一般感叹道。
“只是想顺便喝一杯咖啡罢了，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她用目光扫了一眼街对面接着说：“很喜欢这家咖啡店的氛围，当然还有咖啡本身。”说完她端起挂满水珠的杯子喝了一口。她伸出手指，残留在掌心的水逐渐结成冰块，然后升华得无影无踪。
真奇妙，魔法还能这样用。盘古的眼睛紧盯着眼前发生的现象，自称“无所不知”的她像个好奇的孩童一般。
“你喝的是什么都没加的纯咖啡吗？”
“嗯，很喜欢纯咖啡的香味。这家店的纯咖啡混合了五种咖啡豆，香味丰富有层次。”
“那我这个有五种咖啡豆吗？”
盘古双手捧起自己的杯子，好奇地注视着被她破坏的拉花。
“也有五种哦，因为加入了牛奶和糖，咖啡豆的种类和比例都有所调整，可不只是纯咖啡加糖奶那么简单。”
“我知道不同的氨基酸搭配能让人感受到不同程度的鲜味，咖啡也有这种效果吗？”
“‘氨基酸’是什么？鲜味……是‘原基’吗？组成生物体各种结构的几十种结构相似的小分子，食物里面鲜味的提供者……？”
盘古猛点头。
“我猜大概也是‘氨基酸’的功劳吧，我不了解。这家咖啡屋的老板是温古尼斯大学的学者，很喜欢咖啡，虽然他的学科和咖啡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氷無再次喝了一口咖啡，仅仅两口就喝了半杯。别误会，这不是那种优雅的点缀着金边的白瓷杯，而是钢化玻璃杯，表面故意做得粗糙不知是为了好看还是防止凝结的水珠流淌到桌子上，像冰川的纹理一样。
“毕竟我的冰纯咖啡和热纯咖啡的配比都是不一样的呢。老板是我导师的朋友，以前我老师经常和老板说，‘你盘个店铺，白天你开咖啡店，晚上我开酒吧。’”
“所以这里晚上会变成酒吧吗？”
“嗯。”
“大约……”
“你听……”
……
盘古示意氷無接着说。
“你听现在播放的音乐，舒缓的乐器独奏或者二重奏。到了晚上，音乐会变成摇滚，不是那种很吵的摇滚哦，是国王乐队的摇滚，你知道，国王乐队才是真正的摇滚。我至今都记得我老师在毕业晚会上在舞台上脱去上衣，边唱边和大家握手。然后就是这句经典台词：‘国王乐队才是真正的摇滚！！！’搞得好像是他自己要毕业了一样。”
氷無又喝了一口，拖着脸颊望向窗外。
只剩四分之一了，她是准备四口喝完吗？不愧是现役军人。盘古在心里默默感慨。
氷無接着说：
“后来我导师缠着我要给我写推荐信。你知道我毕业后就参军了所以拒绝了他，后来他又问了我好几次‘嘿，嘿，你要推荐信吗？我知道你现在用不到，但以后可说不定。’”
氷無模仿着那个盘古素未谋面的老师的语气，祈求中带着几分威胁。
“我也蛮好奇他会怎么评价我，就接受了。看看他这么夸我。”
“那你学的是什么？”
盘古好奇地问。
“理论魔法学。纯纯的理论，魔法的基本原理，相互作用那些。”
“那为什么会想着要参军呢？”
“我家是军人世家，这个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看来她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
“你知道吗，这家店的老板就是娜塔的老师，研究大威力魔法的应用。你见识过娜塔的魔法了吧，就是把那股能量凝聚成魔晶的技术。我听娜塔说你能挡住她的全力一击，好厉害啊，你的护盾用的什么结构，竟然能达到这种强度。”
盘古说不出话，她其实从来没有想过用结构增强护盾的强度，只要能量足够强，任何结构都是花拳秀腿。俗称大力出奇迹。只要护盾充能的速率大于损失的速率，那这个护盾就是无敌的！
见盘古没有说话，氷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啊，抱歉，结构信息肯定是保密的吧，毕竟让敌人知道结构就有被敌人解析然后击溃的风险，我知道。抱歉这么问。”
“不是不是，完全没有问题。”
听氷無这么说，盘古有些慌乱，突如其来的道歉和关于魔法的新信息让她不知所措。很久以前，人类的火力还不够强大的时代，宇宙里的星舰对轰就是用计算机强行解码敌人战舰的护盾，然后再用能量武器打隧穿，以绕过护盾直接攻击船体，难道魔法也有类似的说法吗？
慌乱的盘古触发了实诚被动：
“只要护盾充能的速率大于损失的速率，那敌人就没办法击穿我的护盾。而且，氷無也不是我的敌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啊。”氷無有些惊讶。“也就是说你的用完全没用任何结构，帮娜塔挡下了那怪物的利爪，好厉害啊。”
扑克脸盘古终于泛起笑意，她喜欢氷無夸她，像姐姐一样。
“刚刚你想说什么来着？”
氷無用温柔的语气问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想问这里什么时候变成酒吧？”
“凌晨零时。到时候会施展一个华丽的变身魔法，每天如此。”
“娜塔莉亚约我们到‘沉睡森林’看什么？看完后有时间来酒吧吗？”
“那就请拭目以待吧，我就不剧透了。”
氷無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时候不早了，娜塔已经到了。
透过玻璃，娜塔莉亚站在约定的地点四处张望。
盘古连忙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
爽！
“之后有时间吗？可以来我家喝咖啡，想让别人尝尝我做的咖啡。我没有很多朋友，但是很想分享这些，美好的东西。然后讲讲我参军的各种经历。”
同样扑克脸的氷無泛起微笑，原来她不是不想提及那段往事，而是想以此为契机创造持续解除的事实。
“当然有时间，任何时候都可以。”
“任何时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