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娘徒弟身体里滚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林浩然”被萧菥蓂踩在脚下,身体就像是散架了一样,无处没有发出悲鸣。
“嘶...这是你徒弟?!真不是你仇人什么的!要不是哀家护住,这身体铁要散架了好吧!”
“废话少说!麻溜的给老娘出来,别逼老娘动手!”
萧菥蓂扯紧了链条,“林浩然”更吃痛了,面色万分扭曲。
“哀家...还偏不出来了...大不了...哀家同你...徒弟同归于尽...”
“林浩然”扯出一个艰难的微笑,看上去是那样的凄厉,惹人怜爱,只可惜,萧菥蓂并不吃这一套,怒极反笑道。
“你还敢威胁老娘?”
“哀家...不敢...哀家...只是想和你...商量...”
“商量?”萧菥蓂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仿若从深渊中脱困的恶灵,肆意、血腥,令人不寒而栗,“小鬼,和人商量的前提首先实力得对等啊。”
“林浩然”正想说萧菥蓂现在也对付不了在她徒弟肉体中的自己,忽然发觉自己如坠冰窟,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萧菥蓂的那对眼眸仿若能直破灵魂,闪烁着寒意。
“小鬼,你知道老娘是用什么发家的吗?”
“哈?...哀家怎么...”“林浩然”正想回声呛一嘴壮胆,却被萧菥蓂猛然抽紧锁链打断了。
“比起所谓的术法,老娘更喜欢玩点简单的玩意。若不是这方世界规则破碎,你以为就凭你这点实力,还能和老娘在这平和的聊天?”
平和?!分明是“核平”才对吧!忍着束缚所带来的胀痛与那莫名的快感,“林浩然”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片吐槽的愿望...或许那身体中的玩意多少是被林浩然影响了。
“你很不服?老娘当年玩灵魂出窍的手段可比你高明的多,相比于你这样缓慢侵蚀的方式,老娘更喜欢玩的粗暴一些。”
话语间,萧菥蓂那对晶莹的黑宝玉忽闪起来,宛若被上好的工匠细细打磨过一般,看得人是魂牵梦萦。然而,在“林浩然”的眼中却是另一幅光景,那萧菥蓂的眼中仿若吞纳了一整个森罗地狱,唯有数不尽的痛苦与哀嚎在其中回荡。
“林浩然”忽的大声哀嚎起来,比那两岸此起彼伏的猿声还要凄厉。
“啊啊啊...!姐,大佬!收了您的神通吧!哀家...哀家要裂了!要裂了啊!...要漏出来了呀!!!”
“嗯?修为倒还是不错的嘛,竟然能接住老娘的一个平A。”
“大佬...哀家知错了...哀家...快要坏掉了呀...”
那犹如星夜一般影影绰绰的漆黑衣裳化作一抹青烟消散,本就若隐若现的无瑕肌肤便暴露在那月光下,镀上了一层皎洁的银辉更显得梦幻迷蒙,好似在那寂寥的夜色之下初闻人事的女子,青涩而机具诱惑。
“...快穿上。NND,这徒弟咱变得比老娘还漂亮!”
“诶~你害羞啦?来,再多欣赏欣赏哀家的身姿吧?”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嗯?”
萧菥蓂的声音仿若即将喷涌的火山,沉闷而压抑,“林浩然”见势不妙也是赶忙从心。
“对不起,奴家错了,奴家这就从大佬您徒弟身体里出来。”
“林浩然”白眼一翻,便向后倒去。与此同时,一缕缕的烟雾从林浩然五窍中窜出,在萧菥蓂面前汇聚成一位惨淡到近乎透明的身着红衣的少女,伴随她的现身,周围气温犹如春日的天,温度直直往下落,就连那窗户都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搞毛线?!冷死了!还不快点把温度调回来?!”
“大佬,奴家也不想啊!奴家这是天生的,没有办法呀!”
萧菥蓂嘴角疯狂抽搐,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鬼王,竟然还不能控制自己体内的阴气外泄!?属实滑天下之大稽了!可那少女战战兢兢的样子又不似作假,无奈,萧菥蓂只得自己挥挥手,周围的气温一下变得适宜起来。
“大佬...你看奴家这幅模样...可以回到自己身子里养一下吗?不然奴家再过一会就化作一团阴气回归天地了...大佬您也不好清算奴家不是?”
也不怪这女鬼怂的过分,她也属实是被萧菥蓂打怕了——本来她身为灵体,理应是免疫大部分伤害的,可眼前这大佬却使出了莫名其妙的手段,哪怕自己还躲在别人身体里呢,就被搞得仿佛被人刚刚粗暴的对待过一般,弄得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至于大佬之前所言之虚实...她也不想去试探了,她只知道要再给她来一下,那好不容易在得恢复的伤势,就得又崩裂开来,彻底恢复不好了!她本就一与世无争的“小鬼”,何能何德被这样一个大佬送行啊!
萧菥蓂也是习惯在别人面前显圣,受人敬畏了,也不管那女鬼怂不怂的,便是示意她自己动。至于你问萧菥蓂难道不会怕人家下什么手段...只有弱者才会担惊受怕,身为真正制定规则的强者,至少此刻,只要萧菥蓂不乐意,那就没什么事情会发生。
那女鬼也是个聪明的,只是叫来了自己那三个丫鬟,缥缈的灵魂重新钻入由阴气构成的她本来的身体当中,随后便恭恭敬敬的等待萧菥蓂的指示了。
“不错,上道。说吧,在老娘徒弟身体里呆那么多天想干嘛?”
“啊?大佬,奴家没有!奴家进入您高徒身子才一晚上都不到,还是因为他的身子对咱们鬼魂而言属实大补,用他的身子修炼也会事半功倍,一时迷了心窍才会...”
红衣女鬼心虚的说道,她早该想到像这般体质特殊的人能活到这岁数,身后怎么可能会没点背景存在,只能说自己还是急于求成,想着快点恢复实力贪了...她已经受够了弱小的感觉了。
萧菥蓂听罢皱了皱眉,不过她并非追究那女鬼的行为——在因果系术法出类拔萃的她自然看得出来那女鬼身上背负着几条人命,像这种事做起来她是分毫都不意外。萧菥蓂也不是那种非我族类必诛之的老古董,拥有绝对实力的她一向随性,现在看着女鬼顺眼先前的错事她大可既往不咎。
毕竟这年头混修行界的,哪个人手上没沾点血了,萧菥蓂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也就自己确实无敌,人做什么别人也不敢在她面前说三道四,唯恐成为下一个雀族。
也就现在萧菥蓂收敛了脾气,她现在四处收徒不也是为了拿那些师徒缘分去洗刷一下过往的罪孽,好让自己的修为能更进一步...说到底,修炼者都是一样的,为了那点眼前的蛋糕不择手段的一群疯子,不过是立场与伪装的问题罢了。
萧菥蓂现在主要疑惑的,还是她分明感知到自己留在林浩然身上的禁制是好几天前触发的,若非这眼前的女鬼弄的,那究竟是谁...不,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女鬼是怎么绕过自己的禁制进入自家徒弟的身体里的,按理来说她下的禁制没那么low啊!(此刻,被“一招打了个半死的”“不重要的”蛇叔在学校后山的秘境中打了个喷嚏)
“也是,我那徒弟虽然有点天赋,也经不起你这鬼王折腾几下的...话说你这小鬼是怎么进入他身体的?按理来说老娘设下的禁制你是没法突破的啊。”
“对啊,若不是有人教会奴家一段咒语,说是以后碰上称心如意却没办法夺舍的可以用得上,奴家还真没办法进去呢...额,奴家的意思是奴家也不过是一个小菜鸡,为了点资源含辛茹苦罢了,大佬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千万别在意啊!”
萧菥蓂也是笑了,她好久没碰上这种对上唯唯诺诺,对下重拳出击的真实家伙了(机械星的族民表示很淦),和那些修行界的家伙打交道久了,一天天尽遇上些分明可以直接抢却非要编一些富丽堂皇的理由再动手的假君子,不然就是分明打不过自己却非要拿那修行界压根没必要存在的辈分压自己的一些老不尊。
若不是为了妹妹能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下无忧无虑的生活,萧菥蓂早就一巴掌扇飞这充满了虚伪肮脏的修行界了,她又不是做不到,只不过是忌惮这样做了之后的后果罢了,她可没兴趣去管理一个国家暗部的事务。
但当她注意到那女鬼话语中的细节又感觉到有所不对——修行者,特别是修炼因果术法的强者,他们的第六感往往指向的都是真相。
“咒语?你念出来给老娘听听。”
虽然不明白萧菥蓂这样指示的意义——那人给那女鬼的咒语是鬼言(一种能调动天地阴气的文字,大部分已失传)写的,就算大佬听了她也用不上,更别说大佬还能用那些更高深的手段了。那女鬼只当是萧菥蓂为了了解绕过她手段的咒语究竟有何特别,没多想便一字不落的念了出来。
萧菥蓂听罢神色是越来越凝重,直到那女鬼颤巍巍的将最后一个词抖出来,那脸色黑的比那刚才地里挖出来的煤炭还黑,那一刻,女鬼已经想好下一世投胎的目标了...如果还有下一世的话。
“...大佬?”见萧菥蓂半天没吭声,那女鬼可算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是死是活她都认了,可如今被这大佬“中央空调”对着吹,饶是她身为鬼王都有些受不住这寒意。
“MD,被摆了一道。”萧菥蓂长吁一口气,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属实让那女鬼更是心惊胆战了,“没事,跟你无关,只是感慨区区一只躲在下水道只敢拿望远镜偷窥的死老鼠也敢挑衅老娘了。”
那女鬼见萧菥蓂这幅样子也不敢多问,连忙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大佬您那禁制也真是厉害呀,奴家都还没碰上就被差点打了个半残。”
“禁制?”萧菥蓂也是奇怪,按这女鬼所说,她并没感受到自己的禁制又在那段时间被触发的痕迹,这也是最奇怪的一点——
虽然那玩弄命运的死老鼠提供给这女鬼的咒语确实厉害,但按理来说自己的禁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应该是有什么影响了它触发,这下女鬼所说的“禁制”就很耐人寻味了。
“...这样,你再还原一下当初你触发‘禁制’的情况给老娘看看,老娘有点事得确认一下。”
“...大佬?!”那女鬼欲哭无泪,她哪知道萧菥蓂是怎么想的,但她知晓反制她的那禁制是真的厉害,再给她来一下自己铁定修为得掉,对生活在现世的鬼族而言,那修为可不比什么人妖修炼来的“简单”,都得是纯粹的阴气啊!那玩意想在现世找到,可不比凡人登天来得容易多少,基本都是靠同族吞噬获得的。而她身为鬼王,想要不靠机缘恢复本来的修为...
然而,萧菥蓂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盯着那女鬼,她也属实是无奈,只得说服自己跌就跌了,大不了投胎转世,也省的和那些人族修炼者成天争强斗狠了...这么说起来,反倒感觉转世投胎是个不错的选择了是什么鬼...
放下了缔结的“少女”一副慷慨就义的神色,迈着“坚定”的步伐来到了还在昏迷中的林浩然身前,轻轻俯下身。这次却还没等她贴近,只在还有数步之遥的地方,那幽紫色的光芒就猛然迸发出来,好似被那女鬼三番两次的挑衅生气了一般,化作实质,将她又一次打飞出去,在那墙壁上人型的洞坑边上留下了一模一样的痕迹。
“...护体道光。”在女鬼好不容易又一次从那更多的碎石中挣扎出来之时,她听见萧菥蓂喃喃道。
此刻的萧菥蓂就仿佛看着自己那并不看重的舔狗突然有朝一日当着她的面被别人舔走了一般,眼神煞是犀利,吓得那女鬼颤巍巍的将自己的身子默默的埋回了碎石堆中,仅有夜间的明月不惧这场面的尴尬,忠实的将光辉均匀的撒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