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
“你不会真打算当那个什么——‘福尔摩斯’吧？”
“你不是想快些回去吗，如果破案了不就能离开了。”
“……倒是，也行。”
海黛拉很好糊弄。
“你也要去给那个警探添堵吗？”
“他还没那么讨人厌，而且他的确已经受够那群讨厌的‘福尔摩斯’们了。”
“怎么？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完全不熟悉他的那群手下，这一块地区之前应该不是他在负责。虽然指挥起来并不习惯，但是心态又很轻松，像是来度假的。也许是从中心地区被调任过来的，他原先的工作比这要繁杂得多。如果是在市中心的话，那里案件繁多，应该经常和那群‘福尔摩斯’打过交道吧。”
“看来你已经投入到那个——所谓的福尔摩斯游戏里去了，我之前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能力啊，海薇萝珂小姐。”
海黛拉揉着我的头，嘴上却是阴阳怪气道。
我们简单地逛了一圈，在东南边的城墙旁再次看见了那名警官。
我们本想避开的，却再一次被警官叫住了。
“你们两个，知道怎么赶鸟吗？”
“鸟？”
卡菲利城堡的护城河旁时常栖息着许多鸟类。
“别说赶鸟了，我连喂鸟都没喂过。”
这些鸟像是不害怕人类似的，成群地围在这儿。
它们在草坪上惬意踱步着，时而低头不知是在啄食着什么。其数量之多，以至于让人怀疑，也许是谁的面包屑洒落在这儿了吧。
“为什么不去问问这儿的工作人员呢？”
“今天负责喂鸟的正好是那名死者。”
“呃——噢，那他人呢。”
“就在这儿。”
地上盖了一块布。
“……”
里面自然是一具尸体。
“我……呃，不好意思。”
也许今天是有些倒霉。
或许真如海黛拉所说，今天的确不适合出门吧。
“他是怎么死的？”
“怎么，你们要帮忙吗？”
“如果探长先生不嫌我烦的话。”
“如果能破案的话——我已经习惯那群讨人厌的福尔摩斯了。”
警官抬手看了眼表，
“我还赶着去度假呢，原本以为这边片区不会有案件的。”
“嗯……他是怎么死的？”
“也许是被人杀死之后，从这里扔下来的吧。”
“也许？”
“死者的肩部被刺穿，后脑勺遭到撞击，身体多处骨折，但真正的死因是失血过多。”
“死亡地点呢？”
“第一现场暂且不明，死亡时间是两个小时前，但尸体是一小时前在这儿被人发现的。那阵子下了场小雨，冲刷掉了不少痕迹。”
我们抬头向上看去，头顶有个像是窗户一样的石洞，再往上是被一堆手脚架包裹起来的石廊。
还有一个为了修复老旧的城墙而搭建起来的白色棚子，最顶端则是平滑的斜坡。
从这个位置来看的话，从哪里摔下来都有可能。
“两个小时前就已经死了，一小时后尸体才被发现？”
“是的，‘福尔摩斯’小姐。”
警官一脸不屑，像是在期待我能给出某些答案。
“呃，我——我们先去问问别的工作人员。”
但这些信息还不足以缩小范围，更别提去支持什么推论。
“好吧，如果你们需要什么权限，就报上我的名字，我叫乔治。”
“好的，乔治探长。”
……
⠀
⠀
004
⠀
“你真的要继续玩下去吗？”
“为什么不呢，他甚至给了我们权限。嗯，虽然没什么用。”
我们来到了那个白色棚顶——下方一点的位置。
“你觉得是从这儿丢下去的吗？”
“至少不是这个石洞。尸体是侧身着地的，这个竖着的洞只能把人站着推出去。上面的手脚架太危险了，的确有失足跌落的风险。再往上就是房顶了，但是要越过这些手脚架才能过去。”
“你想过去看看吗？”
“嗯？我还不——呜哇——！”
海黛拉抱起我，踏在这些铁架和钢板上，一溜烟就窜了过去。她那恐怖的运动神经，和比头脑还要快上一截的反应能力，无一不令人感到害怕。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但还是——
“——有什么发现吗？”
“……你、你先别急，让我缓缓。”
太危险了——
这种行为。
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想上顶上看一眼，但是别——”
“知道了。”
“我说别——！”
她一边脚跨在一个像是烟囱一样的凸起上，一只脚踩在了一个略微凹陷下去的小型坑洞，然后环抱着我，站在了城堡的最高处。
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如何三两步就登上去的。
这儿是城堡的最高处。
甚至有几只鸟儿在绕着我们打转。
视野良好，但是很危险。
不，实在是太危险了。
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城堡里最危险的地方。
只有负责检修的工人才会上来这样的地方。
但在这种地方，我却发现了一个怪异之处。
“那里——”
海黛拉脚踩着的，有着轻微凸起的地方。
“有个印子。”
“是干燥的。”
先前下过一场小雨，但这里却是干燥的。
“城墙的最高处，下雨的时候却没有被淋湿。而且下雨的时间，和死者死亡的时间接近。”
“尸体被放在这里了？”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能把人抱上这里来吗？！”
“那我也把你留在这了？”
“你是开玩笑的吧，对吧，海黛拉亲……”
“……”
尸体如果没有从这掉下去的话，或许被发现的时间会更晚吧。
甚至凶手早就已经逃走了也说不定。
“接下来我们去哪？”
“问问工作人员呗。”
……
⠀
⠀
005
⠀
今天值班的，除了死者博德，还有肯特先生和格林小姐。
“赶鸟？为什么要赶？那群鸟本来就怕人，如果你是问喂鸟的话，我倒是有点心得。你可以带点石榴汁，它们很喜欢那种味道，这里的员工都知道这一点。”
“……”
但是博德的尸体那儿，围了不少鸟类。
“博德？那家伙绝对很讨厌那群鸟儿，或者他可能什么都讨厌。当然了，这里的每个人都讨厌那家伙，他太讨人厌了。”
格林小姐口中的博德，就像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博德身上也有那股石榴汁的味道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闻过……不过他死亡的地方的确有很多鸟儿。”
“我们也许少一条警犬。”
“海黛拉你没有兼容那种能力吗？啊……抱歉，当我没说，我还没从上蹿下跳的后劲中缓过来。”
下意识地就和海黛拉拌起嘴来，不过好在我道歉的速度比较快吧……
……
紧接着是肯特先生的说辞。
“那些手脚架平时只有负责维修的工人会用到，但是它们今天放假，我们也只有例行检查的时候会上去看一眼。”
根据员工室里的排班表，今天负责巡视的恰好是博德，他也的确有爬上手脚架的可能性。
“博德那鬼小子，上班期间也时不时跑去河边打水漂摸鱼，又经常言语攻击和他一起共事的同事。大家谁也不想排班排到他，偏偏今天排班也是他一个人，也许是遭报应了吧。”
“……”
“海薇萝珂，他们两个可能是凶手吗？”
“为什么这么想？”
“格林小姐好像很讨厌那家伙。”
“的确，她在提到博德的时候，会下意识抚摸手臂，露出厌恶的表情。也许她经常被博德揩油，或者以别的形式骚扰……”
“那——”
“但那是以前。格林小姐最近刚订婚，还戴了一枚新款式的戒指，而且她对这场婚姻十分满意。订婚之后，博德的骚扰应该已经停止了。”
“肯特呢？”
“他有甲沟炎，或者一些其他的腿部疾病，不太可能会靠近手脚架，他在排班表上也尽量避开了巡视的任务。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找到凶手行凶的具体方式，否则谁都有行凶的可能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