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刚蒙蒙亮，秦澈就起床了，一番洗漱后，神清气爽，眼里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期望。
随着昨晚服下四枚强效凝基丹，他的修为已至筑基巅峰，如今，就算没有初灵燕保护，秦澈也敢独自出门在大街上晃悠了。
不过他起那么早，倒不是打算去逛早市，而是打算出城结丹。
未满二十，结丹会搞出天地异象，在城里结丹，势必万人瞩目，轰动整个修真界，届时，数之不尽的外地修士将会慕名而来。
如此行事，爽是爽到了，可却要面临诸多不可控的因素。
例如，李慕白听到他金丹之后，直接跑路了怎么办？
李慕白这个隐患，是一定要解决的，绝不能让他跑了！
秦澈打算将手头的资源全都转化成实力后，再去收拾李慕白。
走出屋门。
成长光剑可以作为飞行载具使用，以他比肩元婴境的灵力储备，飞出云州都不成问题。
站在成长光剑上，秦澈目视前方，垂直地面缓缓升空，距离地面10米，30米，60米，到100多米时，他忍不住俯瞰一眼地面。
顿时心惊肉跳，双腿一阵发软，心头的寒意外渗成冷汗。
掉下去会怎样？
这个念头一出现，秦澈便慌了神，肩膀左右倾斜，摇摇欲坠几秒，最终无法保持平衡，摔下飞剑。
幸好身体的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的抓住了剑柄，不然从一百多米的空中掉下去，即便不死，也是非常的狼狈。
秦澈吊在光剑下方，操控光剑缓速下落。
脚尖着地后，他全身瘫软，站都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地上，大口喘气，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余韵，仿佛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恐高的人，是真御不了剑。
自闭了一会儿，秦澈重振精神，起身拍拍屁股，快步走到初灵燕所住的屋子前，敲门道：
“开门。”
“呼……大清早的……是谁啊？”屋子里传出了充满困意的声音。
“我。”
“澈弟弟？”
“你让我在外面等了足足10秒。”
“别生气嘛，姐姐这就来！”屋里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很快的，屋门开了。
初灵燕披头散发，穿着宽松薄软的睡袍，玉润软肌若隐若现，只需轻轻一扯，就能一览雪峰美景。
“澈弟弟早呀。”
打了声招呼后，她发现秦澈没再看她的眼睛，眼眸低垂，视线似乎放在她的脚上。
自己没穿鞋，臭弟弟莫非是足控？
初灵燕低头一看，看不到脚尖，不过看到被布料包裹的一对小凸起，也是明白过来秦澈为何不正眼看她。
自己没穿内衣！
初灵燕俏脸一红，双手抱胸：“你急匆匆的，姐姐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呢。”
“别让我等太久。”秦澈背过身去。
……
没多久，初灵燕推门而出，已经换上了平时经常穿的紧身劲袍。
“找姐姐有事吗？”
她脸带甜笑，两只手伸向脑后，熟稔的扎着马尾。
关于秦澈，昨夜睡觉前，初灵燕想了一个时辰。
先是死而复活，而后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从炼气九层突飞猛进到炼气十一层，昨天更是犹如盘古开天辟地般的光着身子，登顶传说之境——炼气十二层！
这不符合常理的天赋悟性，俨然超脱了世人的认知！
总之，秦澈身上全是秘密。
而她知道秦澈的很多秘密，诸如，死而复活，炼气十二层，下决心变强并不是为了追求夏千凝。
秦澈曾问过她，什么人永远也不会泄露秘密？
她的回答是，死人。
在昨晚思来想去的那一个时辰里，初灵燕心情忐忑，连夜跑路的念头出现了好几次。
她知道太多了。
她害怕秦澈成长起来后，会杀了她灭口。
可她最后却没有选择跑路。
在秘境那会儿，她要脱衣服下水沐浴，明明李慕白在暗中窥视的概率微乎其微，但秦澈还是很贴心的在第一时间抱住了她，避免她春光外泄。
想到这一幕，初灵燕心里暖洋洋的，她想秦澈是把她当姐姐看待的，应该不会对她不仁不义。
所以她睡前的想法是，严守秘密，不去过问秦澈的秘密来由，就把他当亲弟弟看待，以后等着抱大腿就是了。
“过来。”秦澈勾了勾手。
马尾晃荡，初灵燕乖巧的走到他面前，双方的距离伸手可及。
“转身，背对我。”
初灵燕很听话转了半圈，心头一颤，又转了回来，神情多了一丝戒备。
为什么叫我背对着他？
难道他真想灭口？
初灵燕深吸一口气，注视着秦澈的眼睛，语重心长：
“澈弟弟，不瞒你说，在负责保护你之前，姐姐因为好赌输得倾家荡产，欠下一屁股债，姐姐是喜欢赌，但这次的赌注太大了，姐姐实在输不起，更不想与你反目成仇，所以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话落，初灵燕决然转身，灵力悄然运转，绷紧神经，整个人蓄势待发。
秦澈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就比如，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神识无法感知到秦澈的气息，明明秦澈就站在身后，却犹如隐形了一般。
若她不设防，秦澈在这时候背刺她，纵使她有金丹修为，也得香消玉殒。
灵石乃身外之物，她输得起，但命只有一条，她万万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
秦澈满脑子的问号，初灵燕说的话他是一点都听不懂。
“莫名其妙。”
背后的空气流速发生变化。
初灵燕极速转身，正欲还击，可是却没见到秦澈手上的利器，只见一双手向自己抱来。
在她愣神之际，秦澈从正面抱住了她的柳腰，双方的脸蛋十分之近，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尽是愕然。
彼此的呼息飘入对方的口鼻。
气氛陡然暧昧。
“你转身干嘛？”
“你抱我作甚？”
初灵燕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愣愣的反问道。
“我不会飞。”
”哦……”
秦澈环抱着纤软的腰肢：“别发愣了，赶紧起飞，出城。”
初灵燕转过身去，微红着脸，悄声呢喃：“臭弟弟，就会占姐姐便宜。”
心头的戒备烟消云散，她任由厚实的胸膛伏贴着自己的后背，没有反感，没有不适，反而感到了一丝安心。
……
昨天秦澈在秘境冲了个炼气十二层，动静挺大的。
考虑到今天可能仍有不少好奇心重的修为逗留在秘境附近，秦澈就没去秘境结丹。
他握着初灵燕的马尾，操控她往与秘境相反的方向，一路飞驰，一个时辰后，降落在一处妖兽横行的妖谷之中。
两人的到来，不可避免的吸引了在附近游荡的妖兽，群妖虎视眈眈的环伺着这对人类男女。
其中的一头赤焰虎，伸出长有倒刺的舌头在外舔了一圈，口水制不住的下流。
赤焰虎嘶吼一声，幻化出火焰羽翼奔袭两秒，四肢离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两人飞扑而去。
“啪！”
鞭影一闪即逝，半空中，这只赤颜虎被长鞭狠狠抽飞，像颗炮弹似的轰断了好几棵大树，翻滚几圈，再无动静。
在场妖兽看到赤颜虎皮开肉绽的模样，竖瞳现出惧意，俯首望着手持长鞭的女子，一步一步的倒退。
然而，女子并不打算放过它们，长鞭舞动，各种痛苦的惨叫杂合在一起，几秒过去，现场彻底安静了下来。
初灵燕收回长鞭，拍了拍手，邀功般的道：“怎么样？姐姐对你的保护做得还算到位吧？”
“还行。”
秦澈不咸不淡的点评，平心而论，没在摸鱼的初灵燕，业务能力确实不错。
两人找了个山洞。
不巧的是里面住着一窝熊妖。
看到秦澈二人闯入，几只嗷嗷待哺的熊崽立马抱住了熊妈妈，懵懂的兽瞳跳动着不安。
熊妈妈用粗壮的手臂将熊崽护在怀里，目露凶光，死盯着这对入侵者，发出低吼。
“走，还是留？”
初灵燕无视熊妈妈的吼叫，仔细观察着秦澈的表情。
自从秦澈死而复生，发生巨大转变，她便很难像以往那样摸透秦澈的想法。
她想通过这一问，初步摸清秦澈的内在性格。
他们作为入侵者，闯入别人安居的山洞里，看到了楚楚可怜的熊崽和誓死保护熊崽的熊妈妈。
面对这一幕，如果秦澈心慈手软，选择离去，那就说明，他心怀慈悲，心中有善，不管他外在如何表现，本性终究是向善的。
而如果秦澈赶尽杀绝，霸占山洞，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人和妖不能相提并论，不能凭借此事就认定秦澈是个凶残的人。
秦澈想了一秒，说：“留，赶走它们。”
这折中的回答让初灵燕感到些许意外，就给她一种在做坏事，但是又没做绝的感觉。
她手握长鞭，“为什么不直接杀光了事？”
秦澈当然知道初灵燕在试探他的为人，略带笑意：“你说呢？说对了，我给你带薪放假一个月！”
“当真？”
“磨叽，我帮你说吧。”
秦澈看着背靠角落的熊妖，他知道这只熊妖想过来驱赶他们，但又害怕幼崽被偷袭，只能在原地吼叫，企图吓走他们。
显然，这是一只充满母性色彩的熊妖。
“你是不是认为，我虽然抢占了它们的洞穴，却又心怀恻隐，于心不忍，所以便想着放它们一条生路？”
“难道不是吗？”
怕秦澈嘴硬不承认，初灵燕机智的补充了句：
“对了，除此之外，你还可能说，我给它们一条活路是因为我心情不错，又或者咱们抢了人家的洞穴，能不杀，就别杀之类的话，总之，你让我赶它们走，不外呼这几个原因。”
“你的假期没了。”
秦澈就像一位教书先生，在给怒目而视的熊妖上课。
“我对妖兽了解得不多，但也知道熊是会吃人的，而且是活吃，倘若我毫无修为，只身前来，无意闯入这山洞，几乎不可能走得了，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母熊没了后顾之忧，会直接上前按住我，将我送到几个熊崽子的嘴边，供它们生啃分食。”
“弱肉强食，这是唯一能让它们活下去的法则，不遵从这条法则，就要被活活饿死，它们在第一次果腹时，就已经算是默认了这条自然法则。”
“我们比它们强，抢占它们住所，甚至于对它们赶尽杀绝，也不过是在顺应自然法则，不存在心理负担。”
初灵燕笑道，“既然你看得这么明白，那你为什么不叫我杀光它们？”
“那就杀吧，我要在这洞穴里待一阵子，你杀完后记得处理尸体，别让我闻到一点血腥味。”
初灵燕脸色变了变，不自然的笑，“佛说，慈悲为怀，澈弟弟，还是按照你原来的想法来吧，赶走它们就好。”
她就挥了两下鞭子，一下捆住母熊和熊崽，另一下将它们扔出山洞，无需处理血腥味，多省事。
“我要突破了，你务必严守洞口，一只苍蝇也不允放进来。”秦澈正色道。
虽然超品结金丹能保他百分百结丹成功，不必忧虑失败，但是在此期间，他不能动用灵力，如若危机来临，那就有了失败的可能性。
有初灵燕把守洞口，便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初灵燕神色凝重，“你要筑基了？”
“差不多。”
初灵燕脸露追忆，怎么感觉这对话如此的耳熟？
她很快就想起来了。
昨天秦澈也是这么叫她护法的。
说什么警戒四周，他要突破了。
问他是不是要筑基，他的回答也是差不多。
结果天地色变，雷劫劈下。
这叫筑基？这叫差不多？
每每想到秦澈是炼气十二层，初灵燕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仿佛是在做梦。
不过联想到秦澈的死而复生，她就豁然了，甚至觉得秦澈还可以再离谱一点，哪怕他说自己是神仙转世，她也不会觉得这是个笑话。
不管怎么说，炼气十二层也上了，秦澈这次的差不多，应该真的是筑基吧？
初灵燕守在洞口处，不确定的想。
不多时，外面又是狂风呼啸，又是天地色变，和昨天的天地异象相比，就差雷劫没劈下了。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这他吗哪里是筑基啊！
这跟夏千凝结丹时的场景如出一辙，规模甚至更大，分明是在结丹！
初灵燕轻叹一声，表情逐渐淡定，发丝飘扬间，她波澜不惊的望着风云变幻的天空。
唉，习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