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家里空空荡荡,我必须自己去解决午餐的问题。
本来,这样的一个平凡的中午,我肯定是去“沙县大酒店”吃一顿,就算是换口味,也就是跑到“兰州国际”来碗牛肉面罢了。
但是,今天的我更想在家里解决中饭。
于是,简单打扮了一下,去菜场买菜。
依然没有恢复讲话的能力,我只好用手比划。有一家蛋类摊子的大妈看到我比划的手势之后还很和善地朝我笑笑。
走出菜场之后,我才想起来,那个大妈的事情我以前似乎听说过......
她本来有一个儿子,有一整个幸福的家庭。她的儿子在学农街道里健健康康地长大,可是后来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语言能力、而且半身不遂......
她的丈夫从此整日酗酒,后来还对她家暴,有一天因为故意伤人被送进了局子。
......
女性也是可以很坚强的。不因为生理上的激素、肌肉强度等因素而怯懦,不因为社会上若有若无的歧视而丢掉前进的勇气。现在已经身为一个女性的我,也不会比过去要差劲啊!
一边在厨房里小火炒蛋,一边思考着人生。
我现在只是一个高二学生,现在也只是放着寒假。等到来年开春,我还是得去上学。如果我不准备走高考上大学的路径的话,我就得在某一门竞赛领域出人头地——光是拿到省一等奖还不够,要进省集训队,然后代表省里去参加全国决赛,决赛拿到金牌就很有希望保送燕京大学或者新华大学。全国决赛前60名能拿到金牌,我还是挺有信心的。走高考途径的话,也要不断地刷各种教辅材料,比如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金考卷、重难点手册之类的。对我来说,压力也不算太大。
但是与之前不同,我该以怎么样的一种心态迎接同学们对我的目光?
我如何去解释这一切呢?一般人能理解到的程度,大概是“变性手术”之类的吧。我也可以把真相告诉他们,不过依然要承受那些审判般的目光。当然,也许也会有一两个轻小说看多了的男生会这样想:“啊,为什么变成女孩子的不是我呢?”会有几个死变态色咪咪地一天到晚盯着我看也说不定呢......
突然意识到自己思考的时候也用到了“死变态”这个词。梨深......你对我的影响可真不浅啊!
想着想着,扑鼻的蛋香袭来。我把蛋盛出来,继续把切片的番茄放进锅里翻炒。
想到梨深,想到过往一年半我们的各种纠葛,莫名地想笑,心绪也舒畅许多。
刚才想到哪儿?死变态?
也还好吧。如果只是异样的目光,我觉得完全可以接受。关键是,如果同学们一直碎嘴碎舌,对我进行嘲讽、辱骂甚至肢体侵扰,我能够忍受吗?我现在就已经脑补出了他们可能的用词——“人妖”、“怪物”、“那个变性的”、“泰国回来的”......我甚至能脑补出这些词是从哪些人嘴里蹦出来的。
呵呵,我可不是弱势群体。我可是撑着班级平均分的人啊。真的要是有那种不堪忍受的凌辱或者暴力,告到班主任、告到上级领导那里不就好了?再说了,我随身带上防狼喷雾,也不怕在哪个角落里出什么事情。住校生活嘛,大多数时候还是随大流,吃饭的钟点吃饭,晚自修的钟点晚自修,晚自修散了之后全都回寝室去。寝室......
想起寝室,我又有点头大了。
趁着每学期一次换寝室,我必须要和校方沟通好,把我换到女生寝室去。
虽然一个男性心理的我在女生寝室里有点不妥,但是一个女性身体的我在男生寝室里肯定要出事啊!!
而且,各种点名名单上面也要把我从男生栏目划到女生里面去。体育课老师那里也要沟通好,把我划到女生班级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哦,还有学籍档案,得把我的性别改掉,照片重新拍过。
考虑到提前量的问题,寒假的后半段里我就要先给校方发信息沟通一下,尤其是寝室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