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的某一天,我在四楼的高三自修教室里抄写错题的时候,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陈雁。”李逸鸣站在门口,向我招手。
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他对我说:“今天晚上晚自修结束后,我们要在食堂开个生日party。”
这家伙的生日是9月1日,这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谁的生日?”
他忽然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班长,她的17岁生日。”
“好啊。班里其他同学都去吗?”
“是啊,”他说,“顺便庆祝一下我们两个杀进省队选拔阶段。”
“哟,不错呀。一共多少个人?”
“我们班只剩我们俩了。明天起我们就要去永大培训了,学校给报销全部费用。”
“这样啊......好的,我晚上肯定来。”
“感谢捧场!”这个男人朝我难看地笑了笑,“晚上九点十五,有蛋糕吃。”
他走了之后,一个有点熟的高三学姐过来问我:“你男朋友?”
“普通朋友。”我赶紧摆摆手。
笑话,我那攻气十足的男朋友还在空军疗养院里躺着呢。
学姐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教室了。
记得半个多月前进入高三(12)班的时候,她还和一个男人经常走在一起。不论是去吃饭、去自习室还是周五放学回家,总看见他们并排并地走着。不过最近她又经常一个人走着,我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我记起来离高考不到30天了。
“高考就是个离心机,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会越来越远。”我忽然想起那个嘴炮教练张光头曾经说过的话,心想,这还真是长者的人生经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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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梨深不喜欢把生日大操大办,不代表其他同学们不喜欢。
虽然在学校里只能用食堂这样的简陋场地来摆放那两个大蛋糕,不过同学们丝毫不介意这样的俗气背景。
今天的班花兼班长颜冰雨穿了漂亮的水蓝色裙子,戴着深蓝色的蝴蝶结,站在同学们期待的目光中。
生日快乐歌唱毕,关掉了灯光,她在餐桌旁许愿、吹灭蜡烛。之后同学们疯狂地欢呼起来,开始蛋糕和垃圾食品的盛宴。
我站在前排的位置,在这热闹的氛围里尽力欢笑。
渐渐地,吃饱了的同学们发现还有好多蛋糕剩着,于是开始把奶油往别人脸上抹。生日party的气氛一下子推向高潮,我也跟风地拿着奶油抹别人。
远远地看见老**翻过桌子,抓住应楷的领子,把奶油拍到他的头发上。老**自己也不好过,脖子上几乎全是奶油,有的还在往衣服里面漏。颜冰雨看着他们的囧样,一个劲地笑着。
大家都玩得很开心,我却感觉有点难以融入他们。
每当这种时候,我总会想念起梨深......她在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在热闹的灯光下营造一小块惬意的清凉、温暖的黑暗,在互相嘲讽中打发时间。可是,现在的我就像西山路的路灯下等车的小姑娘,灯光拖出的长影无比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