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学校六号食堂和梨深一起吃饭,依旧是坐在窗边。
“还记得吗?我们上一次在食堂一起吃午饭的时候。”
“那时候还在永盛三中吧。”她回答道。
“是啊,那是半年前了。三月份的时候。天气还很冷,我们坐在大窗子旁边,晒着阳光。”
“怎么,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一晃眼就半年?”
“也许吧。只是觉得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总有种虚幻的感觉。”
她沉默了几秒钟。“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所有一切都来得莫名其妙,但是又不得不去面对。”
“梨深啊。”我说,“有那么一点点虚幻感,让现实不那么现实,其实也说不上是特别坏的坏事吧。也许这样才更能让我们接受这一切新鲜的东西。”
她点点头,没有接着这个话茬。
“话说你们是专门组建一个新班级吗?”
“是啊。虽然课表都一样,宿舍也都是一起安排的,但是行政上不属于同一个班。”
“那你们班有几个人啊?”
其实我问这话的意思就是——和你一样来学习的非人类究竟有几个?
“七个。三个男生四个女生。”
“都是同龄的吗?”
“呃,没有吧。年纪最大的好像有二十三岁。最小的只有十六岁呢。”
“这也行?”
“是啊。王叔说了,我们这一年是最好的一年。因为国际形势越来越紧张,上面终于把我们这些人的教育计划批下来了,还拨了数额很大的专项经费。在我们这一届之前,卫生办事员进入队伍之后都是直接开始实践学习如何干活的,没有理论方面的进修条件,水平参差不齐。”
我想象了一下那种画面。一个李云龙一样的大汉,整天喊:“组长,今天去灭哪儿?”“这什么?香水?要这破玩意儿干啥呀,老子提着斧头冲进去把他砍死不就得了。”
然后旁边的人苦口婆心地劝他:“你这么搞,教育司的人又不乐意了,到时候又要给你擦屁股擦很久。我们是干黑活的,要注意社会影响。你要伪装成保镖进去,进到他卧室里去。”
脑补着这种场景,我不由得笑出声。
“笑什么啦。”梨深叱责道,“像个傻子一样笑,肯定是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没什么,没什么,嘿嘿嘿。”我发出像黑子那样的笑声。“不说这个了。你明天有哪些课?”
“你的智商打折啦?我的课表和你的不是一样的吗?转移话题的时候不要那么拙劣好不好?”
“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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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第一天上课的时候,果然出事了。
嗯,我为什么会用“果然”这个词呢?
因为我们班这11个人在三界山军训的时候都见过叶梨深,当时以为她是什么首长或者首长的亲属。
结果呢,当她踏进实验教室的时候,很多人都吃惊地看着她。有个正在水槽里洗烧杯的同学,一下子吓得手没拿稳,杯子掉进去了,幸好没碎。
叶梨深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女王范儿。“同学们好!”她大手一挥。
“首长好!”两个男生下意识地喊。
和梨深一起进教室的年轻助教笑得腰都弯了。“好了好了别闹了,大家都是同学。来来来,后面的同学把位子挪过来听一下。你们的老师暂时不在,我先来讲一下课程安排。”
我心里给这个解围的助教竖起大拇指。虽然她可能并不知道我们有多特殊......没准以为我们在开什么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