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凌晨耀从九琼一大回家后，凌晨耀便思考起另一个问题。
他现在拥有变身魔法少女的能力，那就不一定要退租。学校有住宿的选项，每年的住宿费对凌晨耀而言在承受范围内，但校园住宿并不安全。
凌晨耀变完身后，身上会残留深渊气息，而九琼一大，一位导师都是【乐章二】的魔法少女，这意味着，变完身、身上残留深渊气息的他很容易被猜忌与怀疑，除非眼球恢复一些能吞噬更多的深渊气息，但凌晨耀并不看好逐渐恢复的眼球，害怕它在暗中使绊子。
不退租的话，凌晨耀便可以找借口在外边避一避，等深渊气息差不多散去再回到学校正常学习。然而这意味着每个月都要有额外的支出……凌晨耀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保持这种状态多久。
凌晨耀思考了下，一咬牙便从抽屉里拿出两沓厚厚的信封，这是他所有的、省吃俭用下来的积蓄，原本是要砸在他前途上的资金。
虽说现在也是为了前途……
“喂，小子，你很缺钱？”
眼球那无感情的机械音又一次重戳凌晨耀心，凌晨耀放下包，轻拍一下手镯，眼球便被弹飞了出去，又在桌上来回跳了两下，然后重新附着在凌晨耀的手镯上。
“你说呢？”
凌晨耀坐下，关上窗，点上灯，拿起桌上的刀，今天他打算再挑战一下恐惧魔狼。
“我可以给你一个赚钱的渠道……当然，现在并不安全。”
一听到赚钱，凌晨耀便起劲了。要知道，谁会嫌自己钱少，更何况还是凌晨耀这种异常缺钱的家伙。
“黑市。魔法少女补充魔力一是从空气中提取，二便是魔石。魔石虽然有大量深渊气息混杂，但只要将深渊气息磨去，留下的便是最精纯的魔力。所以魔法少女对于魔石的需求量很大。”
“你完全可以去猎杀拥有魔石的怪物，将魔石放到黑市上卖，一颗最次的魔石也要上万起步。”
眼球很熟悉这些，毕竟它的工作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去黑市收集一些非法材料与器械很是寻常。
“最近不是查得很严么，黑市还开着？”
“查得严不代表她们想要清除黑市，而且也不止一座黑市。就像普通人也并不只会从官方渠道买东西，以物换物的现象也时常会出现。官方插手后的黑市更像是这种第三方平台，只是价格和信誉难以保障。”
“懂了。那……那两颗恐惧魔狼的魔石……？”
“那只小的是最次的，那只大的倒不错，卖掉能换个小十几万不成问题。”
凌晨耀很是心动，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这颗魔石拿出去卖，这样他一段时间内就不用担心运转资金不足的问题，甚至还能改善伙食。凌晨耀看向附着在他手镯上的眼球，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那个，我先把话放在这里，那颗魔石我吃掉不少了，卖不了多少钱，如果你真的缺钱，那颗小的我留给你……”
原本异常兴奋的凌晨耀手一抖，锋利的小刀划过他的手指，淡淡的魔力从他指间逸散出来，修补着他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被多削去一大块的木雕。
凌晨耀瞪圆了眼睛，眼球明显察觉他眼中有愤怒的情绪在，他的脸上写满了【你TM为什么不早点说】。
“那个，小的也值不少钱，大的让我用来恢复我可以帮你更多不是么？”
“也是……是个屁！”
凌晨耀双眸中含着怒火，淡淡的魔力从他体内涌出，他将手中的小刀丢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下桌面，桌面多了一道难以察觉的裂纹。
这下眼球不淡定了，刚才那一瞬间，凌晨耀好像魔力成功外放了……虽然很少。这家伙貌似真有做魔法少女的强大潜质……
“你刚才魔力外放了，你现在借这股散出去的魔力刷掉你身上的深渊气息，而我帮你拦截逸散的魔力，快点，趁现在！”
凌晨耀一愣，身上的魔力弱了几分。
“继续发火啊，快点！然后找到魔力是从哪里来的，然后试图驾驭那股力量！”
凌晨耀深吸一口气，随后萎了下去，盯着他手上被昏黄灯光照亮的暗银色手镯，以及上方趴着的眼球。
“被你一插嘴我突然生气不起来了。”
“那你想一想你本来有价值十几万的魔石，但突然被我吃掉，最终依然一贫如洗的感觉。或者这样，你个穷**（以下省略星号无数）。”
眼球的话好像奏了效。此时凌晨耀一脸阴翳，脑门上布满黑线，眼球能在他周遭看见实质化的杀气。
凌晨耀恨不得多出一柄利刃将手镯上的眼球片片切割，但他紧咬着牙关，在眼球的指引下忍耐着，同时他身遭的魔力气息愈发浓郁。
“然后试着掌控它，它本是属于你的力量！”
眼球的神经末梢不知何时搭在了凌晨耀的脑袋上。帮凌晨耀拉扯这股混杂成一团的庞大魔力，每隔一小段时间，他都会将冒烟的神经末梢抽回来。
“你这小子，即便这枚手镯不一般…你的魔力量未免也太大了吧……就像光着身子站在湍急的河流里，关键这水还是滚烫的！”
眼球瞧了眼发红的尾巴尖，希望不会被烫熟……
有了眼球的帮助，凌晨耀掌控这份力量并不算太难。暗黄灯光下，凌晨耀的脸颊红得发黑，心脏挤出沸腾的血液，从体内一处流到另一处，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随着凌晨耀全身骨骼深处传出一声声清脆，凌晨耀猛地睁开眼睛，开始活动起他那僵硬但却滚烫的四肢。
这时眼球停下引导，第一阶段完成了——最基础的魔力掌握，之后是熟悉与操纵。
男身状态下的凌晨耀懂得了如何掌握魔力，只要再多加调……只要再多熟练一些，就算凌晨耀不变身也能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呼，总算完事了。”
“但我们两的事情还没完不是么？刚刚你说我什么？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
眼球感受到了一股浓郁，呃，异常浓郁的杀意。
凌晨耀抡起拳头，附着在他全身上下的点点魔力开始朝凌晨耀的拳头聚拢。眼球急忙远遁，因为凌晨耀拳头上的魔力气息让它感受到了一丝威胁。说不准，现在的凌晨耀还真能一巴掌拍死自己……
当然只要它不被高强度魔力击中，还是能活的。
“算了，这次放过你，看在你帮我的份上，刚刚那一拳只是警告。”
说罢，凌晨耀整个人倒在地上，之前滚烫血液流淌过的地方，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他全身上下的经络仿佛拧在了一起，僵硬地抽搐着。
他原本那不起眼的、棕偏黑的眼眸边缘，染上了点点金色，但瞬间又隐了回去。
……
由于未知深渊生物的出现，加上凌晨耀被月鸮判定为受害者、凌晨耀身上的深渊气息几乎完全消弭的缘故，【守序者】不再监视凌晨耀的一举一动。
这就给了凌晨耀充足的去适应变身与练习魔法的时间。
深红与黑的洋裙在晚风中飘扬，站在公园深处的少女轻打了个响指，火焰从她白皙的掌心中央涌了出来，一泓清泉般明亮的暗金眼眸微微眯起，隐约能看见黑雾中扭曲的怪物。
她对面，是一道刚裂开一条缝隙的深渊之门。
这是少女掌握魔力后的第一次实战。
清冷的月光倾洒而下，洒满了大地，洒满了被昏黄灯光照亮的公园内，但无一被黑雾吞噬。公园周围的光线逐渐变得扭曲，变得诡异。
“咔嚓！”
这声音如同被胀坏了的玻璃，但这里边的东西可不是玻璃杯盛放的液体，而是来自深渊的魔物。
少女知道，深渊与现实的壁垒被打破了。
深渊气息疯狂外涌，但这并未对少女造成影响。
一只猫形魔物从裂缝中探出了两个上下颠倒的脑袋。
少女一挥手，散乱的火焰瞬间凝实，朝她手指所指的方向爆射而出。火焰中带着强劲的风压，惊得那刚爬出深渊之门的猫形魔物毛发竖立。
火球在猫形魔物身侧炸开，猫形魔物朝外飞了出去，一颗脑袋被火球命中粉碎。恶臭的黑红血液从断颈处喷洒出来，冒出阵阵黑雾。
魔物步步后退，但少女并不想给它逃跑的机会，她猫低身子，紧接着，她那被黑色小皮靴包裹的右足用力一蹬，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向魔物。
魔物没来得及反应，少女掠到魔物身后，一前一后两道火焰封锁魔物的逃跑路线。
两道璀璨的火焰冲破黑雾，撞在一起，魔物被赤红火焰点燃，在一道道凄鸣声中，猫形魔物化作一团灰烬，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魔石滚到少女脚边。
“感谢这位魔物桑打赏的魔石～”
少女欣喜地捡起魔石，才不管上面是否沾上了魔物的血迹。
“不过，这群家伙，感觉……好弱。”
少女略有些嫌弃地说道。
“这魔物【乐章一】都能对付，更何况身体素质抵达【乐章二】的你呢？”
眼球落在少女肩头，吐槽道。
“也是。”
少女刚准备跑路，一只光团子砸了下来。
